陆天雄确实没想到岳秋瓷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既然能有这样的胆子那接受相应的惩罚也是应该的,他只是给她注射了扰乱神经功能的药物,至少一个星期都会是这种肌无力的表现。
没有跟女人再去继续靠近,陆天雄控制着轮椅就离开了卧室,他很清楚床上躺着的女人并不是自己的紫怡,只是造化弄人而已。
岳秋瓷的恐惧和挣扎无力的陷在了绝望的沼泽里,不管她怎么努力,身体始终都没有半点的反应。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陆天雄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生命似乎从这一刻开始就变成了没有了意义的静止······
外面的雪好像已经停了,苍白的世界没有一点生机,岳秋瓷呆滞的眼眸里也没有了光亮,希望和绝望之间原来真的只有一字之差。
有时候反倒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人会走的更坚决些,陆天章已经赶到了瑞士,他印象里还是知道几个账户的,虽然不是父亲的名字,但其实一直都是父亲在操控。
以前并没有太注意这些,但现在他真的觉得这里的问题大了,至少可以反映出某些人真正呆过的地方。
陆天章也知道想要查账户这样的事情并不是随随便便都可以的,但如果是非正常手段那就另当别论了,搞潜伏工作的老朋友总是有些神通广大,随便不太情愿但也不想把小事变成麻烦,所以真的拿到所有的信息陆天章也就用了两三天的时间。
长期大量汇款的账户只有两个,一个是一个岛屿国家,而另一个就是属于西伯利亚地区了。
陆天章没有在瑞士滞留,让朋友帮他查清楚了对方账户的具体信息后就直奔了机场。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以做些什么,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可以帮着解决些什么,但他知道这样的面对是必须的,那个人欠他一个解释,欠父亲一个送别,欠嫂子一份责任,更欠孩子一份父爱,现在更是陆家的罪人,他只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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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锐真的快要找疯了,熬得通红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合过眼了。
可却依然找不到任何跟女人有关的线索,连冠真的担心这样下去郎锐会崩溃,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如此焦躁不安过,世界末日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龚翘研制出了一种新药,说是可以帮墨冰加快恢复,陆总已经让人把药送过去了,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恐怕一个星期后就可以行动了。”连冠刚接了龚翘了电话,然后就端着水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太好了。”郎锐结果水就来了个一口吞,他已经不再奢望可以这样找到什么了,“马上跟墨冰他们汇合,我们只要开始行动秋瓷就不会再有危险了。”
“是。”连冠说着还是扶了郎锐一把。
“我没事。”郎锐摇了摇脑袋,不觉得自己会有晕船的情况,可脑袋还真有那么点晕。
好像也就是话音刚落,郎锐觉得有点站不稳想扶一下什么,然后就觉得像是被连冠架起了胳膊,然后就脑袋一耷拉什么都不知道了。
“对不起,可你现在真的需要好好睡一下,真的到了海底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连冠叹了口气,然后就把郎锐架进了船舱,这方法还是龚翘教的,虽然损了点,但真的很有效。
或许是真的累了,郎锐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吓得连冠直接就跟龚翘来了个视频,在龚翘很认真确定狼少没事后才稍稍放下了些心。
“你这药是不是也太好使了?”连冠仍然一脸的心有余悸。
“他都已经决定去找墨冰了,那就说明他已经放弃了现在的寻找,绷紧的神经一旦放开肯定是要修复的,他知道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所以修整已经成了潜意识里的存在。”
龚翘从专业的角度给了些解释,这真不是他药物可以达到的效果,“放心吧,他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那就好。”连冠有点心疼这个狼一样的男人。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他们会让那奥跟我们一起吗?”连冠真的不是很确定,这些事情扛在大人的肩上都有些沉重更何况是孩子。
“我想陆总已经有了决定,不然不会让人把药给墨冰送过去的。”龚翘没有明说,但他其实也准备动身了。
“嗯。”连冠也没有再问,一切都只有行动的时候才能真正见分晓。
生死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早就成了一件不需要心惊肉跳的事情,太多的训练都是直逼死亡的,只是这一次有太多不该的细节卷入,似乎注定无法真的去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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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院里,那依婉亲自下厨给孩子们准备了下午的点心,何妈一直都陪着,就像时光倒回到了从前,只是现在身边没有了院长妈妈。
“是不是有心事啊?”何妈总觉得今天的那依婉显得有些沉默了。
“也不是。”那依婉勾唇笑了笑就把饼干放进了烤箱。
“说来听听。”何妈靠在了旁边的案子上,“看我这样的一把年纪是不是可以给些什么建议。”
“真没什么,就是有些困惑人生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那依婉也跟着靠在了案子上。
“记得上学的时候没少学习那些革命先烈的事迹,抛家舍业,洒血疆场,他们也都是有妻儿的人,当时读那些故事就觉得特别的感动和震撼,瞬间就会跟着一起满腔热血。
可今天好像才明白这样的事情对于家庭和妻儿是怎样的一种残酷,我不知道那些妻子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送丈夫们走上不归路的。
你说孩子真的不会怨怼父母吗?”
何妈有点没搞懂那依婉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感叹,怔愣了一下才稍稍的回了神。
“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舍身取义的豪迈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所以才会被传颂和敬仰。
能成为恩爱夫妻多半都是有志同道合的情感的,所以丈夫的豪迈都是妻子的坚韧成就的,这样的父母自然不会教育出怨怼的子女。
人生都是要面临死亡的,没有值不值,只有尽力、然后不去后悔吧。”
何妈不知道自己给的是不是那依婉真的想要的,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但夫妻间总还是要步调一致的。
陆墨绅在京市绝对算是个人物了,依婉还是学会一些配合和体量的。
“嗯。”那依婉点点头没有再继续,人生想要拥有一番这样的豪迈真的很需要勇气。
“能做大事的人肯定是要把忠义放在前面的,兄弟之间没有过命的交情谁又会拼尽全力去支持谁呢?我相信陆总自己有分寸,你也不要太纠结了。”何妈还是按着自己的理解宽慰了一下。
“嗯。”那依婉已经说不清他们之间到底是谁在为谁了,但过命的交情肯定还是有的,她真的应该阻止吗?
滴答——
放在案子上的手机亮起了屏幕,那依婉抬手就划开了信封:我到了。
短信是陆墨绅发的,这之前他有给她打过电话,看来还是不放心吧,这就跑来接她了。
“是来接你的吧。”何妈笑的一脸欣然,“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
“我还想在这里混晚饭呢。”那依婉小小的沮丧了一把。
“家里老人孩子的你哪儿能跑到这里躲清闲啊,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何妈送那依婉出来还不忘叮嘱,这孩子不容易,但愿这幸福可以伴她一辈子。
“知道了。”那依婉给了何妈一个拥抱,和她聊聊心里已经舒服多了。
虽然不一定能解决什么问题,可人有时候就是需要一些宽慰和体量,即便一些话是自己明明知道的,也还是希望能从别人的嘴里听一遍。
没有让何妈送太远,看到院子外面的车那依婉就冲何妈挥了挥手,该要面对的始终都是逃不掉的。
“今天怎么想起自己过来了,周末我和那奥可以陪你一起的。”那依婉一上车陆墨绅就握住了她的手,总觉得是想念了。
“老公,你有没有考虑过妈的感受。”那依婉直接就跳转了话题,“就像我舍不得那奥一样,妈何尝能接受得了你去冒那样的险,我觉得我不能拿必须一定这样的字眼来安慰着自己把你推下去。”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陆墨绅蹙起了眉,“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谁跟我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说的都是对的。”那依婉也觉得挺无力。
“你不仅仅是那奥的父亲,你还是一个儿子,还是另一个孩子的父亲,两家跨国企业的十几万员工都在以你马首是瞻,这些都是责任,不是一个那奥就可以抹杀掉的。”
“向妮来找过你。”陆墨绅没有用疑问的语气,只是脸色难看了很多,“所以你是想让那奥一个人跟着他们下海吗?”
那依婉紧咬着唇别开了自己的脸,这个问题她真的没有办法回答,怎么舍得去对儿子残忍,可她到底可以对谁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