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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哎,许婷茹发什么疯?”陆青乔叼着根蓝莓味的真知棒,状若无意道,眼神却好几次瞟向身边沉默的谢晴欢,嘴角有着隐约笑意――她倒要看看,谢晴欢会怎么做。

在离她们不远的二班门口,穿着牛仔背带裙、扎着高马尾的许婷茹拿着一盒心形铁盒蓝色包装的巧克力,堵着一个面容沉静的少年,昂起下巴宛如一只骄傲的黑天鹅:“臣杭,我喜欢你,在一起吧。”那娇俏的大小姐模样让陆青乔咂了咂嘴,偏头要再刺激一下谢晴欢,却见她已踩着娉娉袅袅的步子,拨开了围观人群的身子,走向他们。

谢晴欢隔开两人,无视许婷茹带有怒意的眸子,伸出白皙素净的手将那盒巧克力拿了过来,笑盈盈地说:“谢啦,你怎么知道我和青乔喜欢吃巧克力,让你破费真不好意思呢。”说完将手中的盒子抛向陆青乔,陆青乔无奈接住,又眨眨眼――默契满分!谢晴欢也报以微笑,陆青乔低头粗略地扫了一眼包装,唔...baci,最甜美的巧克力之吻,这许婷茹还蛮会挑礼物嘛。想着,她打开盒子取了一块,拿掉棒棒糖,剥开巧克力包装放入口中,边吃边看好戏。

许婷茹早已气得发抖,只听她用尖锐的声音叫道:“谢晴欢!你什么意思!那是给你的吗?!”谢晴欢佯装惊讶:“不是呀?”复而露出狡黠的神色,悠悠地吐出几个字,“反正我要了。”说完径直走开,许婷茹伸出左手拦下,眼睛似要喷出火来:“你在我表白的时候挑事,也不安什么好心吧!”谢晴欢点头,淡定坦然地说:“嗯,对啊,我喜欢臣杭来着。”

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的人立马窃窃私语起来,就连陆青乔也没料到她这么直接,差点被口水呛到......

许婷茹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少顷之后看谢晴欢的眼神带了些许说不明的深意。而臣杭身形顿了顿,却还是沉静如水的模样,只是陆青乔注意到他的如玉面庞爬上了淡淡的红,她挑眉,说不定臣杭真对谢晴欢这死丫头有点好感呢?抬手看了看表,走过去挽上谢晴欢的手,对着许婷茹客气地笑笑,道:“快上课了我们先走啦,谢谢你的baci。”说完晃了晃那个心形铁盒,与谢晴欢说笑着离去。

本来一场表白的好戏被突然插进来的谢晴欢和陆青乔破坏了,众人自然纷纷散开。只留下闹剧的主角许婷茹和臣杭,许婷茹羞愤至极,“哼”了一声跨着大步子走回了教室,心中自是有火,不过是不敢惹上那两人罢了。臣杭则慢悠悠地回了二班,脸上有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谢商言背靠墙壁,漫不经心地转着转笔,看向走进来的颀长身影,对他前面那人说了声:“哥,你认不认识陆青乔?”谢怀言随意道:“不就是六班那个喜欢你四年的女生?怎么可能不认识,我都快把她当我弟媳了。”谢商言诧异:“连你都认识?”他以为这件事鲜少人知。“是啊。”谢怀言吃着椰奶冻,“还别说,顾漪做的这玩意儿挺好吃的。对了,你怎么突然问起陆青乔?”谢商言也拈了一块放入嘴里,模糊不清地说:“看上她很久了打算追她。”谢怀言一个不小心被呛到,拿着空水瓶声斯力竭地喊道:“小胖!帮我装点水!”小胖屁颠屁颠地拿走水瓶,又屁颠屁颠地装了水回来,递给谢怀言,谢怀言止住咳嗽,咕噜咕噜给自己灌水。

水瓶差不多见底他才停下,抹了把嘴骂道:“我去你的!今天什么日子那么多人表白,欺负我们单身狗?!”谢商言听着谢怀言嚷嚷,怂怂肩,没多大在意,心中却有点小欢喜,毕竟,明天星期六了呢...

臣杭坐在座位上,食指有一拍没一拍地在桌上敲着,发着“嗒嗒”的声音,似乎在沉思什么。同桌顾漪撞了一下他的胳膊肘,一脸促狭地问:“臣杭,刚才那个女生咋样,就那个,抢了许婷茹巧克力顺道和你表白那个谢晴欢。”臣杭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拿出试卷刷题。顾漪白他一眼:“切。”接着拿出手机偷偷发了个信息:问不到啊,这臣杭傻愣傻愣的。收件人:陆青乔。

走廊另一边的六班里,陆青乔和谢晴欢看着这条信息,对视了一眼,陆青乔撇撇嘴,给顾漪回了条:谢了。接着抬头问谢晴欢:“打算咋办?”谢晴欢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陆青乔抚额:“我说你,唉,当时这么冲动干啥?万一臣杭把你当做痴汉咋办嘤嘤嘤...”谢晴欢托着下巴:“不会吧,我这么美。”陆青乔翻了个没有眼黑的白眼。

上课铃声终于响起,这节是历史课,也是上午最后一节课。

此时的陆青乔正在认真做笔记,右边的秦颂百无聊赖地玩着魔方,修长的手变魔术般快速转动着它,没多少功夫就拼好三个面。陆青乔看着他的手,口水都快要滴出来――她是个标准手控。边看还边赞道:“唉老天不公啊,你这手怎么看都不会腻。”秦颂咧开嘴露出那一口白牙,“嘻嘻”笑着,陆青乔骂了句“傻”,转头继续听课。秦颂托着腮,面对着她:“我听说谢晴欢今天的英勇事迹了。”“嗯。”陆青乔头也不回。秦颂“啧”了一声:“6啊她,但是不怕传到老班耳朵里?而且臣杭喜欢她吗她那么冲动。”一听到这个陆青乔就扶了额头:“老班没什么,反正咱学校不禁恋爱。只是臣杭这里倒是没什么办法了。”秦颂点头:“噢。”

一节课很快过去,陆青乔站起来伸伸懒腰,却见沈静姸已经脸朝下趴在桌上梦周公很久了,觉得好笑,走到她前面那人的座位坐下,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声:“余子哲给你打电话了。”“啊?!手机!把手机给我!”沈静姸一个鲤鱼打挺,惊叫着。陆青乔轻轻敲了她的脑袋:“骗你的呢,没打。”沈静姸瞬间焉了下去,像凋谢了的鲜花儿,眼皮都不掀一下,托着腮把身子倾到一边,带有薄茧的纤手懒懒把玩着Hellokitiy笔袋上余子哲送她的粉色吊坠。“啧啧。”陆青乔咂舌,“你这姑娘真是有了情人忘了朋友,瞧那失落的样儿。”说完掐了掐她的娃娃脸,沈静姸也不做反抗,温温软软的绵羊音响起:“哪有,只是他两天没给我打过电话了嘤。”陆青乔被恶心到了,一脸恶寒地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还没开口,谢晴欢的声音就在广播响起:“这里是清涧广播,欢迎大家收听,我是谢晴欢。”她的声音宛如汩汩幽泉一般,空灵清澈,让人心弦一动,也亏得陆青乔的好头脑想出“清涧”这名儿,倒是合适极了。

沈静姸拿出自己的饭盒,点点她的手:“该去食堂了。”陆青乔颔首,先是去自己座位拿了饭盒,又照例去谢晴欢座位拿了她的,望了望谢晴欢后边空空的位子,敛下眼眸:“萱棋还没回来。”沈静姸“嗯”了一声,挽着她的手边走边说:“昨晚上她打电话给我说她家里有事,具体什么事倒没说,只是听她的鼻音就很明显先前哭过。”陆青乔蹙起眉头。

就这样一路闲聊到了食堂,此时食堂还只有二三十个人,她俩挑了个座位先坐下,沈静姸拿纸巾擦了一下桌子,才去装饭,看她装了满满一碗甜酸排骨回来,陆青乔扯了扯嘴角,拿起两个饭盒向食堂大妈那儿走去。“阿姨,这碗要少点饭,再要点清蒸鱼片,可乐鸡翅,唔...西洋菜,还有酸笋,冬菇也来几个吧,谢谢。”陆青乔的招牌笑容挂在脸上,把自己的饭盒拿回来,又递上谢晴欢的,“这碗也一样。”食堂大妈装好之后,陆青乔又说了句谢谢,接着刷了饭卡,向沈静姸走去。

沈姑娘这会儿正埋头与食物抗衡着,陆青乔坐在她对面,无奈的摇摇头,调侃了句:“化思念为食欲的女孩呐!”沈静姸星眸微嗔,懒得理她。陆青乔弯眸,小口小口吃着饭菜。要说这陆青乔大大咧咧吧,也不准确,她总是持着温婉的样子去对待每件事情,无论大小,可要说她淑女矜持,也不见得――她在三位挚友面前还是很...疯狂的。综上所述,陆青乔比较像一个矛盾体。

“......接下来让我们放上一首深情的歌曲,《方圆几里》。”广播随即流出一道醇厚的男声,陆青乔依旧不紧不慢地吃着,但是放在桌面上的左手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打着拍子。沈静姸则开始哼唱起来,这么一首歌曲由她的娃娃音来演绎也别有一番风味。很显然,她俩都喜欢这首歌。

“...这道理谁都懂说容易爱透了还要嘴硬。”广播放到这一句歌词时戛然而止,众人诧异,貌似都以为广播出故障了。那头的谢晴欢轻笑一声,眸含秋水,撩人心怀,只是可惜了看不到这情景的众人,清缓的声音徐徐道来:“爱透了还要嘴硬,这是一位男生想要对一年(6)班陆青乔同学说的话。”话音未落,食堂已起了唏嘘,还有些许人已经朝这边看来,陆青乔震惊了,沈静姸也震惊了,刚放到嘴里的甜酸排骨“扑”地掉进碗里,呆呆地说:“我耳朵没问题吧?天啊居然有人用广播对你表白,你才进淮高一年啊!为什么没人对我做过这种事!为什么!”由呆滞转到激动,沈静姸愤愤不平地用筷子戳着米饭。陆青乔“嘘”了一声,示意她安静,自己则继续听。“他说,自己喜欢陆青乔很久很久了,甚至于爱。或许是两年前她与同伴嬉笑的模样,或许是寒冬时她用那双带有钢琴气息的玉手摆弄教室花草的模样,又或许是她在升旗台上领奖那耀眼的模样,让他莫名地产生了这种感情,直至今天,都未消逝。”陆青乔手顿了顿,一脸凝重地看着沈静姸:“我觉得这小伙子啊,拍马屁技术倒是不错,只可惜人怂了点。”沈静姸也附和着郑重地点了点头。

待她们知道那位男生是谁的时候,只怕会后悔莫及今天说出这番话吧。

在旁边餐桌侧耳倾听的小胖立马拿出手机,点进聊天框,飞快地打了几个字――报告!商哥!嫂子说你怂!

谢商言喷出一口老血:...还有呢?

小胖积极地说:还有你拍马屁!

谢商言感觉自己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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