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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归去来兮(四)

回到门前的庭院,阿布正靠着树低头摆弄着一片叶子,见北羽颜从门里一溜小跑了出来,笑眯眯的把叶子含到嘴里吹了几声清亮的口哨。

“阿布哥,赛老师让我们午饭之后去找他们,我们趁现在训练一会吧!”男孩一只手拽着白衣男子的衣角,开口说道。

阿布到是似乎早已知晓,摸了摸男孩的头笑道:“下午还要去见先生,弄得灰头土脸的哪成样子。”

男孩嘟了嘟嘴,对回答明显有些不满。

白衣男子又吹了一声口哨,一把抱起男孩让他骑到自己的头上,“下午你要是听话,晚上给你加训。”

“好!”听到这话,男孩终于有了笑脸,跟着阿布一起回去了宅邸。

来到膳厅,佣人早已备好饭菜退了下去,只有老管家在桌旁候着,见北羽颜和阿布来了,恭敬道:“羽颜,阿布先生,饭菜已经备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退下了。”

“管家辛苦了。”阿布笑着点头答道。

管家退了下去,阿布和男孩在桌子上坐定。男孩伸着脖子望着膳厅的门,有些不满的嘟囔道:“小蝶和塞老都学坏了,总是迟到。”

“谦让老人和女士是男人的基本美德。”阿布一边说道一边伸手弹了北羽颜脑袋一下。

“镇子里的其他人都没有这种怪想法。”男孩捂着脑袋抗议。

阿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作势又伸手要弹,北羽颜急忙改口道:“但是我一定努力继承阿布先生的优良传统,不与世俗同流合污。”说完,跳下了凳子偷偷看着阿布的表情。

白衣男子笑着摇了摇头,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阿布哥,羽颜,你们到了呀。”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唐筱蝶蹦蹦跳跳的跑进了膳厅,随后穿着紫色袍子的塞老也慢慢走入了膳厅。

四人坐定开始用餐,塞老和阿布轻声讨论着不知什么事情,看来有意不想让两个孩子知道。唐筱蝶和北羽颜也凑在一起小声讨论者午饭之后要发生的事情。

“塞老师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啊?”北羽颜伸着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到筱蝶的盘子里小声问道。

“没有...”女孩少有的苦着脸答道。“但是他昨天特意叮嘱我好好休息来着。”

“到底是什么事情啊,神神秘秘的。”男孩有点不满的用筷子敲了敲碗。

“咳...嗯!”过了些许时间,塞老和阿布停止了交头接耳,老人清了清嗓子道:“蝶儿,羽颜,午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你们休息片刻来后院找我和阿布吧。”说罢,和阿布一先一后走出了膳厅。

“不想了。”北羽颜伸了个懒腰,用带着黑色手套的左右捻了捻头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反正他们又不会害我们,对吧?”

“你想哪去了。”女孩轻笑着答道,揉了揉男孩的头发道:“他们走了有一会了,我们也跟去吧。”

两个孩子转过屏风来到后院,塞老和阿布早在院中央的大树下站定,见到二人跑来,阿布笑着挥了挥手,身边的紫衣老人却一脸严肃。

“蝶儿。”老人开口道,声音有些嘶哑。

“老师,我在。”唐筱蝶感受到气氛有些压抑,恭敬答道。

“相信你们两个一定对我执意要让筱蝶学乐器十分不理解吧。”老人顿了顿,开口说道。

北羽颜点了点头,心里暗自奇怪怎么怪老头今天到主动解释起来了。

老人伸手从头顶摘了一片叶子反复把玩着,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说辞,阿布靠着树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孩子。

“在我的家乡,人们称我为魔法师。”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然而随着我的修为日益精进,我发现魔法两个字不能概括我们力量的来源,于是我开始四处闯荡,在旅途之中遇到了阿布。”

“在他的故乡,人们称与他同样能力的人为剑修。但我发现,阿布和我力量的本源应该是相同的,而阿布也抱持和我一样的想法。说来惭愧,我寻觅了数十年,到头来也只和阿布有着差不多的理解,阿布真是天才。”老人叹了一口气,一阵风吹过,带动了老人的白色胡须和紫色袖角,阿布仍然靠着树笑而不语。

“我认为,人生来便是有灵的.......”又过了一会,老人罕见的用严肃的语气慢慢陈述道。

唐筱蝶神情专注的看着塞老,而北羽颜又开始用带着手套的左手捻头发。那个时候的北羽颜还只是一个10岁的孩子,对于老人的一切说辞就好像听了一个云山雾绕的神话故事。但是关于‘灵’的种子还是在10岁的男孩心里种下了,开始生根。

见到两个孩子都十分不解,老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们站到我的身后。”

两个孩子走到老人身后之后,只见塞老深吸了一口气,双臂张开,手掌向上扬起,一道淡褐色的光晕从无到有从弱到强开始逐渐在老人的十指间游走,在光芒开始刺目之际猛地碎成无数细小的光点,朝着老人前方飞去,盘旋,坠落,散步在四人面前。

尘埃落定,四人面前赫然是一副用沙构成十尺见方的阴阳鱼太极图。

塞老用一只手拄着腰,喘的很厉害。如果北羽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三年来第一次见到塞老流汗。但男孩已经完全被刚才的景象镇住了,女孩则赶忙上去扶着老人,心疼的帮老人擦着汗。

“都说人老不以筋骨为能,老啦,本来还想再孩子面前耍耍帅呢。”塞老用更加嘶哑的声音自嘲道。

“筱蝶,退后。”阿布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唐筱蝶回头看了一眼眯着眼的白衣男子,慢慢放开老人退了回来。

塞老用手使劲锤了锤腰,慢慢盘腿坐了下来,左手搭载膝盖上,右手从退钱换换拂过,又是无数褐色光点凭空出现,凝聚,最后竟生成一台古朴的古琴。

“蝶儿,来接琴!”老人的声音突然恢复了中气,喝道。

“是。”女孩赶忙跑上前去蹲下身双手接起琴,男孩也快步去帮忙扶起塞老。

“你在前面这个阵的中央,把你最新学会的那支曲子弹一遍。”老人被男孩扶着站了起来道,“切记心无旁骛,琴境即是你的心境。”

“是,蝶儿明白。”唐筱蝶恭敬的抱琴超老人微微鞠躬,随即走到阴阳阵的中央,面朝三人盘腿而坐,缓缓将琴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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