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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疯狂

山道上,一边是小唯正与那山魈激斗,一边是那山鬼跟赤练蛇正不断逼近,而我们两人在中央。

我看了看身边这个还是满脸稚气的小女孩,到目前为止我都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事实上我们认识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没想到却是在这样的危急关头。这样的一个可爱灵秀的小女孩,我想便是她的仇人也不忍心伤害吧。

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已经被包抄了,根本就无路可逃,恐怕这些怪物不会有这个好心情怜香惜玉。而且小唯还在跟那山魈战斗,就算有路可逃我也无法抛下她先走。

友情?爱情?

我想应该还要加上一种——责任。

它让我们舍生忘死,让我们不顾一切。

有人因为家人生病没钱就医而去抢劫,去犯罪;有人去卖肾,去捐肝虽然方法不尽相同,但是为的到底是那份心里对于家人的责任。

浙江某对富豪夫妇破产,负债累累,自尽之前缴完了父母的养老保险,我们该欣慰还是悲哀?

我无所畏惧的以一个烈士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心里高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然后我立马发现还是太高看自己了,不要以为主角就是可以牛逼哄哄的见神杀神见鬼捉鬼,因为我就是一个经常被揍得水货。

我从来不逞强是因为我有自知之明,这自知之明就是当我不得不逞强的时候会很快就被对方揍趴下。山鬼其实真没有多大本事,当然这是相对于小唯还有那山魈来说的。这山鬼其实就跟普通人差不多,但唯一的优点是皮糙肉厚,我那一刀子看下去,完全没见动静。

如果光有那山鬼说不定我还可以纠缠一下,但旁边还跟着一个虎视眈眈的家伙。额,应该说是随时等着放冷枪的家伙。其实这真的有些多余了,那赤练蛇的速度极快,我根本就躲避不了它的攻击。

赤练蛇属于游蛇科,毒性很微弱,因此赤练蛇捕食的时候一般是不会用到毒牙的,它们使用的是无毒蛇类经常使用的一种方式——绞杀。

这是无毒蛇捕食的时候处死猎物的方式,而把这方式发扬光大的是蛇类中非常著名的一员——蟒蛇。它们在咬住猎物后用身体将其缠绕,施以巨大的压力,直到心肺衰竭而死。我们常常以为这样的捕食方式是蟒蛇独有的,其实只是因为蟒蛇的体型最大,它使用这种方式威力最大也最让人震撼。

但你想象过像蟒蛇那么大的赤练蛇同样是使用这样的方式,甚至威力都毫不逊色吗?

刚才赤练蛇的那一扑我根本就没有察觉,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到左肩膀一阵剧痛,同时只觉浑身被一股大力仅仅勒住。从头到脚,几乎无法动弹,直挺挺的就摔到地上。

我唯一还能够动的就是左臂,拼命想要挣脱出来。左手死死抓着蛇的颈部,死命向外扯,想要让蛇口从我身上松开,却哪里能够。换来的唯一结果是我身上更是撕裂般的疼痛,肩膀上被赤练蛇咬出的伤口处流出一股股血液。照理说赤练蛇应该没有毒牙,也没有像蟒蛇那样细密的尖锐牙齿,但偏偏这一条是个怪胎,又怎么能用常理猜测。

但即便是鲜血淋漓,即便是血肉模糊我也不可能停止挣扎。真正经历过危险的人应该会明白,当你处在危险的那一刻时根本不会考虑到自己受了什么伤,甚至连痛感都大大减弱。很多人在打架的时候被捅了一刀,结果只是感觉肚子一凉,直到结束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满身是血。这是因为人在兴奋的时候肾上腺激素分泌增加,使人的痛觉减弱,也是身体保护的一种机制。

实际上我从小就怕蛇,其实对于所有人类来说,对蛇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看到蛇时就会心跳加快,血流激增,汗毛直竖,即便这条蛇对自己根本构不成威胁。这其中的原因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查明,甚至有人说在人的DNA里就自带有一种对蛇恐惧的基因。不过我这里自然不是研究人为什么会怕蛇,我只是想说,当人真到了不顾一切的时候,那些平常所惧怕的东西根本不会被放在眼里。

很多人在被困的时候喝自己的尿,在受到威胁时敢杀人,那么在你有生命危险时还会怕蛇吗?

这条赤练蛇粗大的身体不断收缩,一点点收紧,我只能把肺里的气体一点点排出,却无法吸入新鲜的空气。我们平常呼吸时是依靠肺部的张力,从而实现的气体交换。但当肺部被紧紧勒住时,只能把气体一点点挤出,却无法吸入更多的空气。

如果要我选择一种最痛苦的死法,那绝对是窒息而死。窒息的时候你拼命挣扎却没有一点效果,你会觉得心跳剧烈加速。如果放一面镜子在你面前,你会看到自己那狰狞的神色,鼓起的青筋,从眼眶中凸出的眼球,都能够告诉你此时的痛苦。接着你会发现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似乎再也感受不到痛苦。

当我被紧紧绞住无法呼吸的时候,我根本无法注意到外界发生了什么。我的大脑充血,像是要爆开一样。然后视线开始模糊,几乎看不清一点东西。耳朵里只有自己从急促渐渐微弱的心跳,还有艰难无比的呼吸。恍惚之中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呼唤,还有人愤怒的叫喊。

一个问题,当你被狗咬了一口的时候,你还能咬狗一口吗?

答案是是的。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人呢!

当一个人在绝望的时候,如果给他一把刀,就算面前的是亲爹也照样敢捅过去。所以,千万不要因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就放松警惕,就算是诈尸还要当心被咬一口呢!

不过很遗憾,我的手上原本有一把破柴刀,只是早就不知道被我丢哪里去了。所以我只能使用所有生物最原始的攻击方式——用牙咬。

蛇皮外面覆盖着鳞片,很硬,但我却没有丝毫感觉,这个时候即便它是块钢板我也能把它咬出几个印来。

一股冰凉的液体,带着腥臭,说实话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那蛇血是什么味的,主要是清醒之后嘴里的味道让我几天没吃下饭。

蛇血顺着伤口,一部分滴落下去,一部分进入我的嘴里。我根本没有办法把它吐出来,蛇血顺着我的喉管滑落向腹部。我鼓起腮帮努力撕扯着,就像个原始的野蛮人一样,茹毛饮血。

正常情况下成人的咬合力还不到一百磅,也就是大约四十多公斤,与鳄鱼之类的没法比。不过因为牙齿受力面积小,基本上生撕猪肉什么毫无问题,比较脆弱的骨头也可以一口咬断。

虽然像牛皮一样很难咬动,但人在最危急的时候往往才会爆发出最大的潜力。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也不会有丝毫留手。我喷出一块咬下来的蛇肉,丝毫不顾在我身上缠绕越来越紧的蛇身,咽下一口带着血肉的唾沫,继续朝着原先的地方下口。

此时的我已经处于一种疯狂的状态。

不疯魔,不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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