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迎着初升的朝阳,姬哲伸了一个懒腰。他早早的就起了床,盘坐在地上,开始修炼起来,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稍停一会儿。
和以往不一样,现在的姬哲精气神十足,朝气澎湃,面带笑意。以往的十几年中,他虽然也是一直早起练功,从未改变过,但那时,他只是练习手脚上的招式。按照《凌神决》的心法练习,连阴阳二气都不能感受到,还谈什么修炼呢?
但现在不一样了,自从按照古谱上面的秘法修炼后,他就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体内的阴阳二气,虽然不是那么真切,但已经足够他欣喜若狂了。这么多年的心愿,终于有了实现的一天。
“修炼过了?”皓云鹤端着早餐,来到姬哲的屋中,自从姬哲来到了奇骨宗,每天都是抱着古谱,昼夜修炼,所以他的食物,都是皓云鹤亲自给他送来的。看着眼前容光焕发的少年,皓云鹤的内心一时滋味难明。
“嗯,云鹤爷爷,今早我按古谱上面的内容修炼时,已经能够明确感受到阴阳二气了,就在这里。”姬哲指着自己的小腹,满脸期待的看着皓云鹤,问道:“云鹤爷爷,我什么时候才能踏入炼气境,进行真正的修炼啊?”
“啊,这个……”皓云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只要能感受到体内的阴阳之气,就能够进行修炼,可是,他不愿告诉姬哲,因为他不想看着至友之后,死在他的面前。最后,他只能回答:“因为你修炼的功法,和我们修炼的都不一样,所以,我也不太能够肯定。”
“哦,”姬哲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你父亲临走之前,对我说过,你的先辈十二代,全部都要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脱离了这个大陆,这十年来,你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所以,时间对于你来说多得是,你就安心在这里修炼吧,修炼之人切记不要心浮气躁。”皓云鹤苦心说道。
“嗯,”姬哲又回答了一声,但眼神闪动,明显想着别的事情。
等皓云鹤离开之后,姬哲匆忙吃了几口,感觉吃饱以后,就又盘坐在地上。他要开始修炼了!
闭目凝神,抛去杂念,认真感受体内的阴阳二气。姬哲感觉来到了一片混沌的世界,周围灰蒙蒙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十分压抑。
他也不急,毕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他不慌不忙,口诵秘法,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一圈圈波纹自他的身体发出,向着四周散去,消失在无尽的混沌中。
“轰。”
忽然,一道惊雷在他的头顶响起,破开了混沌,激起了四周的混沌翻涌。惊雷一闪而逝,遁入远方,姬哲急忙追了上去。因为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只是一片虚妄的神念里面,所以他的一切,都不能按照正常世界的眼光来看待。
他化作一团金光,紧紧追着那道闪电而去,一步万里,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渐渐的,他接近了那道闪电,他甚至能够看清楚那道闪电的样子。
那是两条长长的清气,缠绕在一起,像是两条白色的巨蟒,纠缠在一起。相互依赖,又像是在相互制约,争勇前进。姬哲一步跃起,直达万千米之上,破开混沌,大开双臂,紧紧抱着这两条清气。
但哪能这么容易,两条纠缠在一起的清气,像是两条活着的虬龙,左右猛烈的甩动着身子,想要把身上的人类,给甩下来。
姬哲则是抱着两条清气,一动不动,任他外物如何变化,他自岿然不动,也幸好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否者凭他现在孱弱的身子,早就被甩散架了。
他口诵秘法,一个个古谱上面的文字,在这个虚妄的神念世界中成型,金光大作,成为了一个个耀眼的金色杀器。诸多的文字一行行,一列列排列在一起,组成了一个方阵。刹那间,杀气弥漫,直冲云霄,搅散了周围的混沌之气。那些金色的杀器,同时朝着两条清气逼近,最后,没入到了清气里面。
这场短暂的战争,是姬哲取得了最后胜利,成功的制服了两条缠绕在一起的清气,让它们再也不能反抗,老老实实地载着姬哲,回到了地面。
刚回到了地面,真实世界中的姬哲,猛地睁开了双眼,此时的他,全身上下早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但这并不能掩盖他心中的喜悦。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双手已经并指指向了他的小腹位置,那里,鼓起了一个拇指粗的肉包。那肉包像是活的一样,在他的小腹处来回游动、挣扎,似乎想要跳出来一样,不过,姬哲双手并指按着小腹四周,把住了血气流动的位子,让那拇指粗的肉包,始终不能逃离小腹。至此,修炼的第一步——锁气,就已经完成了。
姬哲不知道其他修炼阳气或者阴气单股气的人,是不是也会像他一样,在锁气的时候,会像经历一场大战似的,全身汗流浃背,花费大量的体力。但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神秘古谱上面的秘法,他根本就不可能锁气成功,甚至不能察觉自身体内的阴阳二气。故此,他对这古谱很是好奇,觉得这应该不是凡品,只不过,他没有任何的修炼经验,不能准确的判断,只是凭直觉认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云鹤爷爷不想让我修炼下去。但是,我不能就这么放弃,这是我的机会,很有可能也是唯一的。我要让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对我刮目相看。更要给我的族人一个惊喜。”
姬哲心中打定主意,更加坚定自己的意志,修炼起来没有任何的犹豫。他要进行第二步——寻灵。
锁住阴阳二气在自己的小腹处,姬哲再次闭上眼睛。古谱上面的内容,他已经十分熟悉,说滚瓜烂熟也不为过。虽然他只知道前面的意思,对古谱后面的文字意思一无所知,但这不影响他进行修炼,踏入修炼的世界。
姬哲再度闭上眼睛,默念寻灵的的秘法口诀。不多时,他小腹部位那凸起的肉包不在乱动,移到了小腹正中间的位置。慢慢的,那凸起的小包,居然开始变色,发光。
那凸起的小包十分怪异,一会儿洁白如莹,发着神圣般的银白色光芒,照耀四方。一会儿又变得漆黑如墨,似乎吞噬了凸起小包周遭的光芒,什么也看不见,让人觉得好像是空间少了一块。
此时的姬哲,承受着莫大的痛楚,略显稚嫩的脸蛋,已经扭曲了起来,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滴落在地上,已经干了的衣服,再度变得湿润起来。他却不曾放弃,紧咬牙关,承受痛楚,没有哼出一声。
功夫不负有心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屋子中的慢慢出现了点点的荧光,像是夏日的晚间,出现在空中的萤火虫一样。这些荧光非常的小,但却异常的亮。否则不可能在白天,也能凭肉眼看见它们。这些都是游历在天地间的灵力,此时响应着姬哲口中的默念,显现出来。
时间又过去一刻,荧光越来越多,已经布满了整间屋子。
姬哲睁开了双眼,满是疲惫之色,他的嘴唇已经干裂,脸色变色苍白。
“差不多了吧?”他自言自语到。
随后,他大喝一声,几个纷繁复杂的音节,从他的口中传出,铿锵有力。与此同时,屋子中那些荧光,配合着他口中发出的声音,点点聚集在一起,朝着他的小腹汇拢过来。
姬哲不知道的是,此时他屋门外,皓云鹤正在窃听他的一举一动,当听到姬哲大喝晦涩难懂的音节的时候,皓云鹤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是他教给姬哲的,他怎么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呢?他蹑手蹑脚,来回走动,心情复杂。从内心深处来讲,他实在不愿姬哲修炼这门功法。但每当想起姬哲一次次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向他诉说修炼进度的时候,他的内心就被一种莫名的东西触动,再也不说不出阻止姬哲修炼的话。
“或许,这孩子会创造一个奇迹吧!”
皓云鹤最终还是选择了默默地离开,他知道,对于姬哲的身份来说,如果不能修炼,那比死了还难受。
屋中,姬哲疲惫的脸上满是欣喜,那一屋子明亮的荧光,成片的涌入他小腹部分,那鼓起的肉包里面,那里正是被姬哲锁定的阴阳二气。
此时给姬哲的感觉大不相同,这鼓起的阴阳二气,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虽然没有像刚刚锁定那样,到处乱动,但现在有了一种奇妙的律动。其中似乎蕴含着无尽威能,姬哲可以明确感受到,如果这个时候阴阳二气爆炸,这件屋子绝对会被夷为平地。
姬哲第三次闭上眼睛,这段修炼进入到了最后的时刻,如果能够成功,那么,他就能跨进修炼界,成为一个梦寐以求的修炼者。
再次进入那片虚妄的神念空间,姬哲刚一进来,就发现被他制服了的阴阳二气身上,附着了许多的亮点,也就是那些灵力。
“凝!”
姬哲神色凝重,一手指阴气,一手指阳气。
那些附着在阴阳二气身上的光点,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凝结,慢慢地形成了一道透明的晶质般的东西,笼罩在阴阳二气身上。
因为有了东西隔阂,阴阳二气开始慢慢分离,不再缠绕在一起。
姬哲心情无比激动,因为按照古谱上面的秘法记载,只要阴阳二气分离成功,那么就表示他的第一次修炼成功了,从此以后,就进入了修炼者的第一个境界,炼气境,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修炼者。
看着慢慢分离的阴阳二气,姬哲忍不住的掉泪了。受多少年的冷嘲热讽,期盼了多少年的心愿,这一刻,终于要实现了吗?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姬哲深呼一口气,嘴角挂起了一丝冷淡的笑容,低语道:“曾经的朋友们啊,等待我的回来吧!”
但就在阴阳二气即将分离的最后一刻,姬哲忽然想起了那个骷髅人,心绪一急,虚妄的神念空间一下子就破碎了。现实中的姬哲,脸色一阵潮红,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姬哲的第一次修炼,在最后的关头,功亏一篑,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