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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易货市场

宴会持续到了很晚,众人才陆续散去。李惊鸿破天荒的也喝了很多,大漠行路的艰辛,逝去亲友的伤痛,异乡偶遇的惊奇,众多感情涌上心头,顺着酒水,流到心里。

翌日,天刚刚放亮,李惊鸿就从床上起来,连续的行军,使他养成了早起的习惯。简单的用清水洗了把脸,从昨晚的酒劲中清醒后,李惊鸿跟随着门童去见阿木牙。行进内宅,便见阿木牙穿着便装,似乎正等着他到来。

“多谢大人昨晚的热情款待,我等铭感于心。”李惊鸿行礼道。

“这都是份内的事情,不必客气。我知道你们此行时间紧迫,一路奔波又极其劳累,所以很早就吩咐下人在门外等候。早晨天还没亮,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城中几个有名的商户,说是有上好的皮货,让他们去市场等候看货。事不宜迟,你们这就随我前去吧!”阿木牙起身道。

李惊鸿没有想到阿木牙考虑的如此周全,心里感激的说道:“多谢大人安排的如此周全。”

阿木牙哈哈笑道:“你我之前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我很乐意交你这个朋友。”

一行人挑选了几张质地颜色较好的皮货装上马车,跟随阿木牙来到了城中繁华的易货市场。月氏不愧丝绸之路上的明珠之名,单论这市场的规模,就丝毫不亚于西京长安的市场。市场上的商品玲琅满目,包罗万象,有西方特有的象牙,美轮美奂的珠宝,玉玩,造型独特的金银器具,也有中原的华美的丝绸,雪白的瓷器,书画艺术品。蓝眼睛高鼻梁的西域人,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原人,穿着不同风格的衣服夹杂其中。叫卖声,还价声,充斥在市场中间。

由于阿木牙穿着便装,叫卖的商贩并没有人认出来。阿木牙摆手叫来旁边的一个随从,问道:“早晨让你通知的商户都到了吗?”

“报告大人,所有的商户一听是大人的命令,更有突厥来的皮货都立刻前来。目前,他们都在那边的的亭子中等候。”随从指了指市场边上的一个凉亭道。

“好,这事你办的很好。”阿木牙又转身对李惊鸿说道:“一会见了他们,只管开出最高价,有我在,他们必然不敢讨价还价。”

“多谢大人好意,可是这样强买强卖必然会引起别人不满,传出去也会让大人的威信受损。况且自古经商讲究你情我愿,互利共赢,只有诚信才会长久。”

“哈哈,我这可不是强买强卖,只是不想让你吃亏。你有所不知,这帮商户我早想整顿。他们仗着月氏的独特位置优势,一直对外来的商户欺骗压低价格,掘取利益。外来的商户吃了哑巴亏,敢怒不敢言。这样虽然短期提高了收益,税收,但是长期必然会使外来的商队不再前来,是大大的危害。”阿木牙解释道。

李惊鸿听了阿木牙的话,心里暗暗叹服,道:“大人能够有如此想法,实在是月氏城中人的福分,也难怪月氏的市场能够如此的繁华。正所谓一分钱一分货,酒香不怕巷子深。我们带来的都是上好的皮货,必然能够卖出好的价格。”

“那是自然,走,我帮你引荐一下这些商家。”

随着阿木牙的脚步来到亭子外。外面早已站着几个穿着华服的商人,透着富贵之气。商人们见阿木牙前来,立刻讨好似的迎上去,齐声道:“参加大人。”

阿木牙挥手示意免礼,道:“今天叫你们来,是给你们介绍一位朋友。这位是突厥来的李老板,专做皮毛生意。”

几个月氏商人连忙行礼:“久仰久仰,阿木牙大人的朋友就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

李惊鸿回礼道:“常听阿木牙大人提起几位都是月氏赫赫有名的大商,富家一方。鄙人一直有心结交,今天终于如愿以偿,真是可喜可贺。”

月氏商人开始以为阿木牙是想找理由故意修理他们,现在听到李惊鸿的话让他们觉得脸上有光,心也安下来。其中的一个说道:“能够结交李老板这样的大商也是我们的荣幸。前几年月氏与突厥的战争阻碍了两国的贸易交流,现在突厥的皮毛都是抢手货。你放心,只要你们的货物质量过关,我们绝对会全部收购,而且价格包你们满意。”

还没等李惊鸿回话,阿木牙抢先道:“好,大家都别在外面站着了,我在亭子里面备了点茶水,大家边喝茶边谈。”

待众人依次落座后,李惊鸿取过准备好的皮货,放在桌子上,对月氏商人说道:“诸位请看,这就是此番我带来的羊皮,都是上等的品质,质地柔顺,颜色光鲜。”

几个月氏商人围在一起,用手抚摸着羊皮,商讨着点了点头,显然非常满意,开口道:“果然都是上好的羊皮。这样吧,李兄不远千里冒着危险过来,又有阿木牙大人在场,我们以五金一张的价格买下你的所有皮货。不知道李兄意下如何?”

李惊鸿心里一紧,想道这下坏了,自己不知道五金一张的价格是高还是低,不知道如何回答。对面的月氏商人见李惊鸿皱着眉头,心道五金一张的价格也算是很高的了,可是为什么他还是不满意,又怕得罪了阿木牙大人,一狠心开口道:“如何李兄对价格不满意的话,那就六金一张,大不了我们不赚钱,就为了结交李兄这个朋友。”

听完这些,李惊鸿这下心里有了底,想道六金一张是月氏商人的无利价,让利二成五金一张的确是很高的价格,展颜一笑道:“商人求利,怎能让你们无利可图,大家都是爽快人,就五金一件。以后也许我们还会合作,有钱大家一起赚。”

月氏商人心里很是高兴,本来以为这次只能换回阿木牙大人一个情面,无利可图,没想到对方却是爽快的让利两成,为首的道:“李兄果然有儒商的风范,剩下的皮货我们也不一一查验了,我们相信李兄的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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