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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醒来

002醒来

“这小子怪了啊,怎么回事,怎么还不醒呢?”说话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斑白老头,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轻抚着皱巴干瘪的下巴上那几根稀疏的胡子。

老者的褶皱的老脸像风化的羊皮似的,就差泼上一瓢水,把这外面的死皮给剥下来了。不过老村长的双眉倒是很整齐,白白的,像是两条蚕虫在午睡一般,时不时的还会打几个瞌睡,摇头摆尾一番,以此证明自己正在专心的思考着问题。

“对啊对啊,这孩子不会是真死了吧?要不你看这小脸,惨白惨白的,真是比那死人的脸还要白啊!”

“他二婶,你会说话不?你们看人家呼吸均匀,而且脉搏有力,这不是挺正常的么?你说你在这没事好端端的咒人家死是什么意思?”

林放人还没进来,声音远远地就传了过来。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有神眼,这人还没进屋呢,就把床榻上明宇的大致状况给判断出来。嗯,总的来看,这家伙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而这个二婶,则被这家伙一闹,闹的黑瘦的妇人羞得脸和红布似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很明显的,这个黑瘦妇人的脸皮很薄,而且也最受不得刺激,要不然也不能一句话就能闹个大红脸吧?

不过妇人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明宇地整个身体差不多都是那种暗淡的乳白色,就跟身体里面没有血液似的,蜡白如僵尸。

还有一点大家都没有说,那就是这家伙的身体柔柔软软的,一点也不僵硬;换句话说就是这货明明活着,但一眼看去,就和一个标准的死人差不多,还是那种死去大约一天多的那种。

而且最怪异的是这家伙的体温很不正常,偏低许多,拿手贴上去,都能感觉到一丝凉意,这凉意很明显,时间久了都能感觉到心头有一股寒意弥漫。。

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蹙着眉头,眼神怪异的看着眼前这个光着屁股的小男孩。

现在这小家伙还活着,而且活的好好的,不能不说太奇怪了!

“哈哈,我听说我那傻侄女闯祸了,咋回事?你说说我那侄女那么小的一个人,也就六十多斤而已,怎么就能一屁股把人给坐死了?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后来我才知道,那小子根本没事,就是觉多了一些。”

“而且我听说,我那侄女也是伤的不轻啊。村长啊,您说您老是怎么照顾您这群子子孙孙的,人都跑没影了都不知道。唉,要我说啊”林放缓和气氛的话还没说完,村长他老人家顿时就发飙了。

“你说?你说什么?”老人额头上的两条蚕眉狠狠一竖,本来浑浊的看不分明的老眼立时迸射出两道寒气逼人的寒芒。

很明显的,老人动怒了。

这死孩子,还真以为老头我人老了就不中用了?就能随意开涮打趣了?我老头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能让你小子占了便宜卖乖,哼,要是真让你占了便宜,老头我老了老了,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林放倒是没想那么多。一米八五的汉子虎背熊腰的,身子很是魁梧。簸萁大的巴掌要是印在胸膛上,估计能砸进去一个深坑。圆圆的脸盘上面点缀着两个牛眼也似的眼睛,乌黑的亮光也像那散发着墨色光芒的墨玉一般,熠熠生辉。

若不是刚才这家伙插科打诨,胡诌乱说一气,刚才那尴尬的场面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此刻他被这老头一瞪眼,这魁梧的汉子立马打了一个摆子,一张老脸幸亏被那虬髯给盖满了,要不然铁定也能看见这家伙那脸红的和猴屁股似的。

这一连串的动作是在眨眼之间发生的,而这贼兮兮的一幕别人没看到,老村长那老头可不是那么好骗,没看见那老家伙正目不转睛,凶神恶煞似的盯着他呢。

只不过对此老人无动于衷,没有任何表情罢了。他在乎的,想不明白的,还是床上那个怪异的孩子吧。

躺在床上的明宇不知在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眼皮有些沉重,沉重到他想要努力撑开,却怎么也办不到的地步。

听着耳边传来的吵闹声音,明宇一阵头大。不为别的,因为他听不懂,别说一句话了,他就连一个字都听不懂。这里的语言似乎和自己所掌握的那些语言压根就不匹配。以前自己用汉语,在自己的家乡知道了世界上的语言分很多种,那还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万年了。

但知道归知道,可他不会啊。还没等他掌握好第二种母语,就被那贼老天给害死了。结果后来在那个地方根本就不靠语言交流,靠的是魂识。是,在这地方简单了,可现在到了这么冷不丁的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明宇傻眼了,因为他压根就听不懂啊。

听不懂是听不懂,但在明宇强大的灵魂下,大概还能听出这些人的语气啥的,事情估摸着也能猜个大概其。

慢慢的,明宇感到自己身体渐渐恢复了一些力量,身体的感知也恢复了一些。不过这些感知很少很少,少到你拿一把刀捅他,他能微弱的感到一丝丝的疼痛,其余的就没了。

这微弱的感知虽然很少,但明宇很满足了。没有在那种鬼地方呆过,你不会懂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也许你体会过,甚至以后无比迫切地想要体会那种生不如死,那种立马想死的感觉,因为,那是你在那里最珍贵,最美好的,最充满希望的回忆了。

呵呵,活着真好,就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又发生了什么。甩了甩脑海里那昏昏沉沉的感觉,明宇感觉自己此刻清醒了许多,就连眼皮似乎都没那么沉重了。

不过,明宇想要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现在自己究竟怎么回事;念头一起,明宇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针扎一般。

模模糊糊的闪过一些零碎的碎片,看不真切,似隔着一层薄薄的细纱,怎么也看不真切;他只记得自己被那一道人型闪电劈飞之后,貌似自己应该魂飞魄散,要完全湮灭在天地间了,怎么此刻自己会在这里呢?

还有,那最后的感觉,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好像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似的,像海绵一样软软的,柔柔地,‘噗’地一声,就进去了。

然后,就一片黑暗。

直到此刻,自己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活了下来。这次不仅仅是真的活了,而且还有了感知,谢天谢地,贼老天你总算是终于做了一件好事了,明宇不由得衷心感谢着老天,不过怎么都感觉膈应的难受,这话应该是骂人的吧?

心里感叹的同时,明宇不由得又有些疑惑不解。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究竟算怎么回事?

明显的感知到这具身体很不正常。

小,这是明宇醒来最明确的感知,而且这小还不是一般的小。大约只有六七岁孩童的样子。

活见鬼了啊,明宇没记错的话自己被雷劈之前可是一个好好的成年人啊,不说多么英俊魁梧吧,但是那一米八的个头那是足足的,绝对不存在缺斤短两,弄虚作假。

现在可到好,只剩了个零头,而且那零头还是虚滴。

难不成自己夺舍了?在地府那鬼地方什么东西没有啊,所以明宇知道夺舍一词根本就不稀奇,尤其是他达到了曾经的那种高度,这些东西简直就和小孩的玩具一样,他根本就看不上眼。

其实,也不是他看不上眼,都是在死人堆里混,你夺舍谁啊?一副副身体都是死的,唯一的区别就是灵魂的强度,到了那种境界,夺舍、吞噬,那绝对是穷途末路,找死才会那么干呢。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让他郁闷不已,差点在这短短的一两秒间,吐血三升。

而且明宇明确的感知到这里的灵魂气息明显只有自己的,没有别的。不要怀疑,对于灵魂的敏感度,在这个大陆上,明宇敢说第二,估计找不出一个说第一得来。

由此可见问题来了。自己一不是穿越,二不是夺舍。那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究竟算是怎么回事?

投胎???更TM的不可能了,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老子就算是生下来是白痴,也不能现在一点点的记忆也没有了吧?至少自己父母长啥样,生命痕迹啥的总会有一些的吧,要不然自己这六七年来,怎么活的?不用吃饭睡觉么,不用吃喝拉撒么?

闭着眼睛想了半天,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事情的反常很是邪意,但总的来说还是好的。至少对他来说,这次算是等于新生了。

他NND,终于在那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出来了,终于能够自由的呼吸新鲜空气了。呀,这自由的感觉真好啊。

“村长,村长,你快看,你快看啊。”

“哎呀,村长您老人家就别盯着我看了,你快看看那臭小子,那手是不是在动?是不是?这小子醒了,醒了啊”林放双眼放光的看着竹榻上的明宇,内心感激不尽啊。不过那破锣嗓子和敲鼓似的,直震得耳朵嗡嗡响。

谢天谢地啊,这死孩子醒的也太及时了。老子这么多年的定力差点就露馅了。唉,以后还是要少招惹这死老头子,那眼神,那目光,真的就像两把剑一样,顶在脑门上啊。这老头也太恐怖了,真是宝刀未老啊。

老村长倒是没理会林放这个粗犷大汉心里的想法,颤颤巍巍的向着病榻上的明宇走去。一手搭脉,一边又露出深深地思索之情。

嘴里面还直呼“怪哉,怪哉”,弄的屋子里面的三人好不尴尬。

林放是不知道老村长的话的意思,但作为当事人的明宇知道啊。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立马翻了个白眼,对这老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人并没有停下来,一只手走走停停,不断的在明宇的身上摸索,还真有些上下其手的意思。

‘唔’,看到这一幕的林放终于忍不住了。

大呼一声,“村长,我还有事,先出去了!”说完,不待老人有何反应,飞也似的夺命飞奔。

躺在床上的明宇好不容易身子积蓄了些力量,刚想翻个身,避开老人的魔爪。

而老村长就好像提前知道一样,一爪子狠狠地按住,这一抓,那力量之强,压迫的明宇都有一股窒息的感觉,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铁钳一般的手死死地按住明宇地胸膛,纹丝不动,就好像是一头暴熊的爪,锋利,沉重。

好大的力气啊。明宇心里惊呼,这老人看起来风烛残年似的,好像一阵风都能刮倒,真没想到这样的老家伙居然力气居然这么大。

对于自己的身体,明宇了解的不多,现在又没有力量挣扎,只能任由老人鱼肉。

不过,明宇明显的想多了。老人摸索了一番之后,先是从惊疑变成错愕,然后又从错愕变的平静,到最后,流露出一种浓浓的悲哀,那瞅着明宇地眼睛都变成了一抹同情。

我去啊,什么情况啊。看着老人眼神的变化,明宇彻底的心慌了,自己听不懂他们的话不假,可能看明白他们的神态啥的吧,这老家伙短短片刻间,脸色急转直下好几次,现在那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莫不是自己这身体真有啥问题吧?

明宇想了很多,脑袋里面各种念头闪过。奈何念在语言不通,也没有开口说话,做那无用功。

老村长到没有想那么多,直接说道:“你这身体好似没有多少生机啊,换句话说就是你的寿命不是很长,约么还有四五年的光景吧。”

看着这个斑白老头张嘴,明宇翻了个大大的眼皮,心想老家伙你成心的啊,明知道我不懂你们的语言,还这样婆婆妈妈说个没完没了的,你说不要紧,但是哥听不懂啊。

说了半天没反应。看到明宇那呆愣也似的眼神。老人微微叹了口气:“唉,可怜的孩子啊,还是个哑巴!”说完,又递上一记同情的眼神。

不知怎的,明宇感觉自己脑袋总是昏昏沉沉的,在老人说完话还没离开的时候,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又一次昏睡过去。

老人的离去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也没有任何人看到。至少这一刻,明宇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并没有感觉到老人的离开。

“奇怪啊奇怪,这孩子明明活着,可是身体却没有多少的生机,好似一个垂垂老矣,走到尽头的朽木一样。但如果说他已经死了,也不无可能,那体温就已经很明显了,触之微凉,时间久了还有一股寒意透体而出,正常人不可能存在这种情况啊。”老人眉头蹙的很紧,两条白色的蚕已经紧紧的抱作一团。

“活着好似死了,死了却还活着。难道这就是活死人?或者是还阳的人吗?”老人惴惴不安的猜测着,思绪万千,却找不到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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