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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DREAM-3 一个牧羊女(上篇)

其实,我也蛮喜欢苦情戏的。因为只有那种给心灵带来的重创感才能让你想起,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就像很多人喜欢臆想自己是琼瑶剧的主角,经历了千般痛苦最终还能有个完美结局一样,我们很多人都急切的盼望自己成为宇宙中心,并且站在高处向世人宣示自己的伟大。但现实生活中,往往又让人觉得残酷到令人发指。因为现实不仅让你认识到残酷,通常还不会轻易的给你美好的结局。

——传说中的征文分割线——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准确的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我醒来的时候,一直有一只“咩咩”叫的东西陪在我左右,它叫我也叫,它走我就跟着它走,确切的说是爬。四肢接触地面的感觉很好,最起码我觉得很好。我以为这就是全部。

直到有一天,天空有很多水滴滴嗒嗒打在我的身上,这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通常我都会跟那个“咩咩”叫的东西躲在后来叫做“棚子”的地方。那天,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东西”出现在我面前。她看到我的时候那种眼神后来听说叫做“惊愕”。她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我只是紧紧的抱着我身边“咩咩”叫的东西,戒备的看着那个我从没见过的东西。

那个“大东西”时不时的出现。她每次出现都会重复一样的但我又听不懂的话,同时也会带来很多我从没吃过但非常可口的食物。

后来,那个“大东西”离我越来越近,直到我对她放下戒备,习惯了她的出现。

她让我跟她重复一样的声音,教我学会说话;她让我只用两只脚行走,教我以她的方式移动;她说我是个人,给我穿她穿的衣服;她说我身边“咩咩”叫的东西叫做羊;她带我认识日月星辰,告诉了很多我从没听过也从没见过更没想过的事物。她说,我可以被称为“牧羊女”。

那女人总给我一种温暖的感觉,我能感到我的小羊也很喜欢她。虽然我不知道她是谁、从哪儿来、要做什么,但我知道她对我很好,而我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也开始满怀期待的跟小羊一起坐在山坡上等她来。

这种惬意的日子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这就是全部。

突然有一天,那个女人一脸惆怅的出现在我面前,她对我说现在山下很不太平,妖物肆意横行叫我小心。

“什么是妖物。”

“就是会控制你心性的东西,被控制了就会身不由己的做很多可怕的事情。”

“什么是可怕的事情。”

“就是会故意去伤害你原本很珍惜的人和物。”

“那万一我变成妖物也会伤害你么?”

“那你想伤害我么?”

“不要,我要你好好的在我身边。”

那女人摸着我的头,眼神中似乎有什么在闪烁。她又告诉我很多很神奇的事,那时我们最后一次对话。

又过了很久,那女人还是没有出现过,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更不知道她究竟是死是活。后来,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在我的之前的生命中,那个女人是否真的存在过,可我身上的衣服又告诉我,她确实存在过。

没有那女人的日子似乎开始变得漫长,我听从那女人的嘱咐,从来没有下过山,只在山顶看山下的变化。那里有时红光闪烁歌舞升平、有时刀枪剑雨火光冲天。又是一个雨夜,我正跟小羊修葺我们的草棚,一个身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我面前,但那个身影散发出的气味却不是我所熟悉的。小羊躲在我身后,防备心油然升起。

我们相互对峙了一会儿,突然看到那身影呼的直直倒了下去。我跟小羊远远观察了许久,发现那身影再无什么动静才敢走近细看。小羊凑上去蹭了蹭那人,只见那人一身戎装,但显出一副毫无生气的样子,响起女人说过的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于是,我觉得救他一命。跟小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那人抬到了我的草棚里。

用那女人教我的方法给眼前的这个人治伤,小羊帮我衔来草药。给那人上药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人肋上的伤口是那么诡异。“这一定是被什么咬了才会有这么狰狞的伤口。”小羊咩咩一叫表示同意。

那人昏迷了3天还是毫无生气,口中喃喃自语说什么“杀之天下太平”。看来是个好人,自己都快登仙造极了还在担心什么天下太平。小羊冲我“咩咩”叫了几声,过来舔舔我的手臂,我突然想起,那女人走时告诉我,当情急中要救人命,可以用我的血做药引。但我没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可以划破手臂,一抬眼,看到那人腰间有一把佩剑……只过了一个上午,那人竟然真的醒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对我做了什么!”

这个人真是奇怪,刚刚醒过来就火气冲天。我常年不与人说话,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再加上本身也懒得开口,于是直接没有理会他,只做自己的事情。那人见我不支声,又见我只是一味的自顾自忙前忙后,以为我是个哑巴。再加上自己行动不便,一时也没了动静。稍后,我低了一碗水给他,他勉强接过,说了声谢谢。

不一会儿,那人竟然挣扎的站了起来,扶着墙准备离开。没想到小羊竟然拦住了他。

“你出不去的。”我转身对他说。

“你竟然会说话?”看起来那人很是惊讶。

“你出不去的。”我对他强调。

“这位姑娘,在下现在甚是狼狈,必须下山回家跟家人报声平安,随后定会带来金银珠宝答谢姑娘救命之恩,如何。”那人急切的说道。

“我说过你出不去的。这么说吧,这山头上一日,山下早就是若干年了,你在我这里昏睡了4天,即使现在下去,山下估计早就历经千般变化,没有你熟悉的人了。”

那人先是一惊,却又笑出声来:“我知道,但我有事在身,姑娘好意来日一定报答。”说完便消失在草棚前。那人走后,我把草棚重新收拾了一次。抱着小羊喃喃自语到:“这些人好是奇怪,一个个悄无声息的来,又莫名其妙的走,山下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呢?”小羊在我怀里咩咩低吟。我知道,它也不知道山下真正的样子。

“姑娘,在下把酬谢送来了。”这声音很熟悉,我定睛看去,竟然是几日前离开的那个人。记得女人说过,山上一日山下早已沧海巨变,既然历经了百年沧桑,这人又为何毫无变化。

“你怎么没有变化。”

“变化?变成什么?”那人反问,却把我问住了。难道那女人骗我?可是骗我有什么好处呢?

那人看我没有做声,又自顾自说道:“这个山我听说过,只是不知道传说是真的。”

“什么传说?”我问道。

那人没有回答,我又问“那酬谢呢?”

那人听后哈哈一笑,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指了指远处的另一个草棚。

我跑过去看了看,明显这个草棚比我的那个好很多!但更惊奇的是,这个豪华的草棚竟然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的。

“这个草棚就是给你的酬谢。姑娘可还满意?”

“哇!这个草棚是给我的?谢谢你!”满意,我当然很满意。

“这个可不叫草棚,这叫做房子!比草棚结实些。”那人解释到。

我并不在乎它叫什么,能遮风挡雨就是好的。

后来,那人也一直没有离开,住在了我之前住的草棚里,他说他叫“尘昜”。

过了几天,我跟尘昜也渐渐熟悉起来,话自然就多了。

“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么多话,就连跟之前的那个女人也没说过这么多话。”

“哦?在我之前还有别人来过?”

“嗯,她教我说话走路,给我好吃的,可是她走了,没有回来过。”

“是么?那女人张什么模样你还记得吗?或许我见过她呢。”

我向尘昜描述了那女人的样子,尘昜的眼神越来越亮。“她叫紫刹。和我同门。”

“紫刹?你认识她啊,原来她也有名字啊。她现在在哪里呢?”我迫不及待的问他。但是尘昜却再没了回答。

他不说,我也不好再问。沉默了片刻,我正准备起身离开,尘昜却叫住了我:“我跟紫刹都是除妖的人,所以比常人活的就一些。”我没有接话,听他继续说:“你愿意跟我学习除妖之术吗?”

“除妖?”我一听这话立刻想到紫刹下山前说过,妖是不好的,只有除了它才能天下太平。

“对,除妖,你愿意学么?”

“我愿意学!紫刹说,我愿意学!”

从那天开始我正式拜师了。从早到晚跟着尘昜学习除妖的法术,不过我对他的称呼也变成了“师傅”。

师傅每次都只会教我一些简单的剑术,然后放我自己连一整天。练得时间久了,我慢慢发现这剑术一个人使似乎有点缺憾,但师傅就这么教的,我也懒得去问也就那么练了。日复一日,师傅开始检验这段时日我的剑术练到了什么程度,我俩过招的过程中我明显感到,如果还有一个人使用相反的招数那功力一定比现在高出很多级别。

师傅似乎看出我有疑惑,停下来说:“牧,你有什么想法?(师傅估计嫌‘牧羊女’喊起来麻烦,就直接喊我‘牧’了)。”我把自己的想法详细的跟师傅说了一遍,看到师傅眉头微皱,但我确定我之前的猜测没错。

接下来,师傅又教了另一套剑术给我,正式之前的升级版。随后,我又开始剑术和法术相结合的联系。不断的联系也让我自己摸索出了一些自己独创的招数出来,更有些招数连师傅都显得对招吃力。又过了许久,师傅说,要带我下山。我终于走下了那座山,终于可以看看山下真正的样子了。

山下的世界真的很奇妙。有许多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的东西,还有很多我从未吃过的食物。当然,更让我惊奇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忽远忽近的叫卖声。

从未经历过这些的我一时玩心大起,早把师傅抛在了九霄云外。当夜幕渐深的时候,师傅终于在一家酒楼里把我“抓到了”,我恋恋不舍的啃着一只鸡腿听师傅跟店家道歉。师傅看着我无奈的摇摇头,表示今后不得离开他视线范围之内。也对,我们的首要任务是除妖,斩妖除魔才是我跟师傅的吃饭本事。

跟师傅到的这个镇子已经是我们到达的第八个镇子了。听说这里有一只千年魂妖已经吸食了镇子里不少人的魂魄,而被吸食魂魄的人则会变成它的傀儡,为它带来更多的魂魄。

在镇长的安排下,我跟师傅住在镇子最边上的祠堂中,虽然看起来破旧,但凑合还是可以住的,这个祠堂比我在无穷山上的小房子好了不知道几百倍。安顿下来,听镇长讲了一些关于魂妖的事情。但那些事情并没有给我跟师傅带来些什么头绪,只得万事小心。

安顿下来的第一夜没有什么事情,第二夜仍然风平浪静,第三天依旧如是。当镇子里的人都慢慢放下戒备心的时候,噩梦开始了。那是我们达到镇子的底6天,我跟师傅刚刚对捉妖的陷阱进行了检查准备回祠堂,突然狂风大作,当我们返回镇子,镇长告诉我们,由于这几天大家有所松懈,镇上近40人全部失踪。40人失踪绝对不是小数目,仅凭我跟师傅2人之力,就连对付那千年魂妖都尚不知成败,更不用说还有近40个被控制的生人。这,还不包括魂妖之前控制的生人。

顾不上乡亲们的哭诉,给镇长留下一些防妖的粉末,便跟师傅整理装备重新回到布置陷阱的地方,希望可以找到些许线索。

3天过去了,陷阱跟镇子都没有任何动静。又过了3天,正当傍晚时分镇子传来消息:魂妖出现了。跟师傅相视一笑,那魂妖上钩了。我们暂时按兵不动,直到看见一个红影向这边冲来。

战况跟师傅想的类似,我们不但要与魂妖打斗,更得注意不能伤到那些生人,那魂妖抓到我们软肋,只要我们进攻就会控制生人面向前来,让我们只能防守却不能真正施法,更不能伤及那魂妖半分,万般束缚让我跟师傅体力大费。眼看着即将破晓,我跟师傅只能使出最后绝招。正当我们要反击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那魂妖突然停止了进攻,只是呆呆的站在一边,面部开始变得扭曲,随后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便消失在鸡叫之前。原本满地站着的生人也一个个消失了。正当我跟师傅面面相觑之时,一声鸡叫划破天际。

不敢掉以轻心,我跟师傅仔细勘察打斗过的地方,生怕漏过一丝线索。搜索了半天却还是一筹莫展,正当我们放弃要返回镇子的时候,我看到师傅手里拿着什么一脸思绪。临近中午,镇长差人来了:“二位师傅,快快回镇子去吧!不知道什么原因,失踪的村民都好端端的回来了,我们不敢擅自决定,把他们都关在一处,二位师傅快去看看!”

听了这话我跟师傅更是一惊,看见师傅眉头紧皱,更看见师傅攥在手里的东西似乎攥的更紧了些。

回到镇子后,我跟师傅对每个村民都进行了一番检查,真的跟镇长所说一般“与常人无异”。

确认村民平安无事后,镇子上的乡亲们举行了盛大的晚会,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这些,就连师傅都不能解释其原因。虽然乡亲们早已欢天喜地重张门市,但我跟师傅却忧心忡忡不敢掉以轻心。

转眼2个多月过去了,镇上再没有什么失踪之谈,就连类似的传闻也在未听到,魂妖摄魂之说也渐渐变成了吓唬小孩子的故事。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师傅失踪了。

说失踪其实也有点牵强,因为他只留给我一张纸条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说,3天之内如他不出现就叫我回无穷山上。他还说,世间妖物变化多端并未除尽,万事小心。

我在镇上等了师傅7天仍没有消息,交给镇长一些防妖的简单手段便收拾行李离开了镇子。一向好奇心和玩心都很重的我,这次却忍住了各种诱惑,一路目标明确回到了无穷山。

我抱着小羊,坐在无穷山顶,看太阳东边升起西边落下,看山上青草已微微泛黄,我猜测师傅可能不会回来了。

下篇预计更新时间:6月18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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