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能力者,却没有得到念师组织的承认,也没有得到耶路撒冷那些资源的支持。
曾经他距离耶路撒冷只有一步之遥,却被那扇大门拒之门外。那扇充满吸引力的大门从此成为他心中永远的噩梦。
只有失之交臂的人才更加明白失去的东西是多么珍贵。
从那时起,他没有念师组织强大的资源支持,在念能力上的进步几乎只能靠自己摸索和夺取他人,因此他付出了比其他人更多的代价。这是他一生的憾事,也因此他对所有的念师都怀有几分憎恨。
他嫉妒他们所拥有的,正是自己求之而不得。
“因为是精神世界,所以只有精神可以进入,本体必须进入睡眠状态。”
“原来如此,他们现在之所以睡着,就是因为精神已经进入了耶路撒冷!”
“哼哼,”夜枭冷笑道:“进入耶路撒冷的人就像灵魂离体一般,肉体非常脆弱,几乎没有任何防备,就像普通人一样。所以一般念师不会随点找个地方进入耶路撒冷,他们会在各地建设安全屋——一种防御坚固的设施,只有身在安全屋时才会进入耶路撒冷,并且在身边还要有信得过的人护卫。”
“那他们……”
“想必是走投无路,才会在这么简陋的地方进入耶路撒冷。现在的他们简直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我进去抓她!”副队长再次自告奋勇。
“鲁莽!我们还不知道她是如何杀死马克西姆的,她很可能有些特殊的念能力,在近距离上有相当大的优势。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孩子,还不知道有什么能力。”
副队长凛然:“队长英明!请队长指示。”
看着哗哗流淌的瀑布,夜枭眼中燃起怒火,脸上的烧灼伤口又剧烈地疼痛起来。心中立刻泛起杀意:我要让她也尝尝被烧焦的滋味。
“燃烧弹准备!”
耶路撒冷,银行门前。
已经下了天轨列车,一路跑到这里的琴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即便精神离体,但是还是能够感应到自身肉体的一些变化的。她已经感觉到了:自己中毒了!这种毒素正在麻痹脑神经,即便现在精神返回身体,也无法立刻醒来。
这个现象,说明了一个问题:自己受到了袭击!
琴此时已经满头大汗,她几乎已经无法维持自己的精神在耶路撒冷的存在。
这种情况有两个原因,一是自身肉体的状态影响了精神在耶路撒冷的稳定,另外一点,是因为在耶路撒冷,每时每刻都要消耗念力,琴不是能力者,念力非常有限,所以她必须争分夺秒。一旦精神崩溃,就会立刻退出耶路撒冷,前功尽弃。
从来到耶路撒冷,她之所以一路上走得如此艰辛,都是因此。
现在已经是她精神力的极限。那种类似高原反应的感觉令她十分痛苦。
但是想起雪痕在大门前所说的话,还有阿加斯的音容笑貌,她立刻又咬紧了牙关,强打精神,奋力爬上银行大门前的台阶,几乎是用撞的方式打开了银行的大门。
“毕加索!快出来。我要取出那东西!”琴一进门就大喊了一声。
她的声音在银行里回荡着,竟然有着明显的回声。
并非是她中气十足,或是声音有什么特别。而是因为银行里的空间过于广阔。说是银行,更像一个巨大的导弹发射井,整个银行有三十层,地上十五层,地下十五层,每一层都比正常建筑更高,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天井贯穿整个建筑。天井呈六边形,对角线直径约为三十米。上下贯通,非常气派宏大。
初次进入这里的人,往往会有恐惧的感觉,因为面前这个巨大的天井就像一个沟壑,虽然有栏杆,但是在周边行走也依然有着不寒而栗的感觉。
天井周围六面墙壁上布满了方形的储物箱还有之字形的扶梯方便取物。但是其实很少有人亲自走上去取物,因为这座银行的管理和运行都是自动化的。此刻在天井之中,无数的储物箱正在空中缓慢漂浮,上下移动,不断地从一个暗格中移出,又移入另外的一个暗格中。
在天井中还漂浮着很多可以载人的碟形飞行物。
没有绳索,没有丝线,也无人操控,无数的储物箱和碟形飞行物就这样在空井然有序,有条不紊地运行着,不知道是什么能源或力量支持着这种自动化,整个银行就像一台精密运行的机器。
此时,一个光头白须的消瘦老人,正在二层惊讶地看着门口的琴。那就是她要找的人:毕加索。
毕加索一看到琴,吓了一跳,立刻从二楼飞身而下。也不见他是如何移动的,琴只觉得眼前一花,毕加索已经来到她身前,扶她起身。
“琴小姐,你怎么会来这里,这对你是非常危险的!”
“来不及解释了,快给我那个东西!”
毕加索一见琴如此,立刻明白了事态紧急,他也没有再多问,立刻抓起琴的手,飞身向天井中的一个碟形飞行器一跃而去。
碟形飞行器带着他们直下十五层,来到了天井的底部。地下十五层的面积比第一层大了不知多少倍,在一层看起来非常宏伟的天井,和地下十五层的面积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
这是一个有一千平方米大的空旷空间,最罕见的是没有一根柱子,仿佛根本不需要担心上方建筑的巨大重量一般。整个空间呈五角星形,每一面墙壁上都布满了各种各样的门,门上是各种各样奇怪的锁具。
毕加索熟练地打开其中一道门,门后是复杂的岔路走廊。毕加索带着琴穿过一条条复杂的走廊,快速地来到了尽头的一扇金属大门之前。
这一路上,毕加索已经快速地开了无数道门,可见这个地点的重要。
金属大门表面光滑平坦,依然光可鉴人,正中是一个巨大的密码盘,光是盘面就有一人高。码表向外凸起,最中间凸出一个碗口大小的金属圆柱。
圆柱的顶面有一定的倾斜角度,非常适合人将手掌放置其上。那里还有一个发着淡蓝色微光的手掌图案,意思非常明显。
“把你的手按在上面!”毕加索指示道。
琴立刻照做,手掌触及冰冷的金属表面,蓝色微光的符文流光闪动,掌心处传来一点微弱的刺痛,就像被很多细密的小针扎了一下。琴收回手,手心却毫无伤痕。
琴正担心自己与这符文锁接触的时间太短,却突然听见码表上“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从内到外,数层嵌套的表盘依次自动旋转起来,停在正确的刻度。厚重的金属门里咔嚓咔嚓地一阵齿轮咬合的声响,无数复杂的锁簧逐次卸开,门锁正在缓缓打开。
那金属齿轮和锁簧卸开的声音一开始只是一声脆响,紧接着便如推倒了一桌多米诺骨牌一般轰鸣起来,声音沉重而混沌,其中还包含着一些尖厉的声音,听得人不寒而栗。仿佛这道门本身就锁着无数冤魂鬼怪一般,而随着锁簧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开启,这些幽魂也离散而去。
如果没有这齿轮开合的声音传出,门外面的人根本无法想象它的厚度,正是声音传导的迟缓感才让大家明白这道门的坚不可摧,它至少有一米厚。
金属铁门上的缝隙中透出丝丝光芒,铁门表面上的玄奥的符文亮起,水一样流动起来。这些符文也在证明这大门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开启。从此以后,这铁门上的念力全消,锁簧崩解,无法复原,也再也不能移动。
铁门分成两扇门板,向两侧缓缓打开,露出犬牙相错的咬合结构,犹如一头金属猛兽的上下颚。
不打开不知道,这个铁门的厚度竟然足足有一米,金属之中还夹着好几个屏蔽念力的隔层。无论用蛮力还是用念能力突破这扇大门,都要花费巨大的精力和时间。
铁门之后是一个幽深的通道。
通道里灯火通明,使用的都是古老的蜡烛灯。
通道的两旁,整齐地站立着两排魁梧的骑士,如果不注意,还以为是盔甲装饰品,但当琴走近的时候,他们却一个个突然立正行礼。
盔甲磕碰发出的响声整齐地响起。
这些人是不眠不休的宝藏守卫,他们本来应该已经死去,但是被强大的能力赋予了新生命,代价就是守护宝藏。他们在这里守护者先王所留下的宝物,已经无数个年月。
“家族遗训,从这里开始,我就不能进入了。小姐请吧。”
琴对毕加索点点头。
但就在她迈步走进通道的时候,她摔倒了,她感到自己的念力即将耗尽,因为无法再继续支付消耗,她在耶路撒冷的精神实体行将崩溃。
“可恶,就差一点吗。”琴看向那通道尽头的光亮的房间,不甘地道。那幽深通道尽头的光芒,就像一个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的希望。
在耶路撒冷,每时每刻都要消耗念力,对于一般的能力者而言,在琴所在的这个区域,这点念力消耗不值一提,可是琴是普通人,没有多少念力,所以她能坚持到这里,已经是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