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李琮高声颂完,周围灵气一阵波动,一个身穿短袍劲装的剑客浮现在他的身前,剑客剑眉星目,看似普通,但是却周身弥漫着肃杀之意,只不过被很好地隐藏了起来。身体呈半透明,一身黑色的劲装在书房里让人多少有些看不清晰。李琮遥遥地指了一下书房小院的那棵古树,示意李轩注意看。
李轩跟着爷爷李琮的手臂,看向古树,只见半透明的黑影剑客的身形模糊,不知怎么就到了古树前面,剑客高高跃起,手中的短剑挥向古树,随后古树最强壮的枝干应声而断,剑客也化作灵气消失在天地之间。
“这这这……”李轩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古树枝干,已经结巴地说不出话了,一方面是因为爷爷李琮的那首诗,还有一方面是因为这诡异的黑影剑客。
“这是《咏荆轲》?”李轩的声音有点低沉,自己本以为这里不是地球,没想到这首《咏荆轲》证明似乎并不如此。自己是学文的,很清楚的记得这首《咏荆轲》是晋代陶渊明所作,为何在这个世界流传甚广,并且还有如此威力呢?
“哦?看来你师傅还是给你讲过修炼之事,没错,这就是大儒陶渊明的《咏荆轲》!”爷爷李琮笑眯眯地说。
为什么?陶渊明也穿越了?荆轲也穿越了?本以为自己是机缘巧合到了这个世界,看样子并非如此,对了,“君子远庖厨!”这不是孔子说的吗?看来这里也有孔子,那孟子,老庄,李白,杜甫呢?
“爷爷,这是陶渊明的《咏荆轲》,那你知道孔子,孟子吗?李白,杜甫呢?”李轩焦急地问。
“你这孩子,怎能对孔圣、孟圣不敬呢?‘子’是二位先师在合道渡劫之前的称谓,现在二位先师已臻圣境;至于李白、杜甫,我没听说过,是你师傅告诉你的?”爷爷李琮训斥了李轩一句,而后解释道。
“没有李白,杜甫?”李轩也满腹疑问,但是不好继续问下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他还不敢让他人看出端倪,只能压下心中的疑问,只待以后再说。
“轩儿,你师父教你算学,看样子是打算让你走炼神一道了,但是以算学为主修,并不容易,这一门学问对悟性要求极高,你以后的修炼之路不好走啊!”爷爷李琮一阵感叹。
“嗯嗯,我要炼神,我要学文!”李轩赶紧点头,刚刚听爷爷的意思修文是这世界上人族所特有的方式,没准自己的穿越就与此有关。
“好,明天你养好精神,爷爷教你引气之法!”李琮应着,脸上的笑意更甚。
庆国,东都洛阳,乾国公府。
“爹,洛阳真的不用留人吗?孩儿还没有向太子请辞洗马一职,要不我留在洛阳,以为策应吧!”乾国公李渊的长子李建说。
“是啊,爹,咱们李家在洛阳的人手全部撤走是不是不太好,要不就让我和大哥留下。”三儿子李骥也认为没有嫡系人马留在洛阳不好,所以跟着大哥一起劝道。
“唉,老大,骥儿看不出也就算了,难道你也看不出吗?要是你二弟在,定然不会劝我留人在这洛阳。”乾国公李东渊看着大儿子和三儿子长叹了一声,自己的大儿子心智不缺,就是太过优柔,而三儿子为大哥马首是瞻,十分听大哥的话,最让自己满意的就是二儿子李珉,可惜他现在不在这里。
“来,为父问你,太子为人怎么样?”李东渊看着仍然不明所以的大儿子,摇了摇头问。
“这……,太子为人中正平和,有古之君子风范,才智过人,能力出众……”李建见父亲李东渊面露无奈之色,声音越来越小。
“是啊,没错,去岁关中大雪,波及十余个州郡,谣言四起,太子奉命前去赈灾,你可知他到受灾之地第一件事是做什么吗?”李东渊听儿子越说声音越小,提起了去年太子前去关中赈灾的事情。
“太子到了到了北地郡,因为所携粮草不够,遂亲至地主家中借粮,并且许诺三分利息,筹措到足够的粮草,这才平息了关中大灾。”李建听父亲提起了去年太子赈灾之事,虽然心中疑问,但还是缓缓道来。
“是啊,太子借粮赈灾,在民间已经传颂太子仁厚了吧?可是,建儿你可知道那雪灾乃是陛下不德,得罪北海龙王,遂被上天示警的谣言是谁传出来的?就是那关中的几个世家,太子明知道是他们暗中捣鬼,却还是妥协许诺了诸多好处,借得粮食赈灾?那利息恐怕不止三分吧!”李东渊冷笑着说。
“这……,太子仁厚,若日后为君,不是天下之幸吗?”李建仍然不明白,面露疑惑。
“唉……,你可知太子出洛阳时带走了多少兵马?东宫十率中的六率,十六卫中的两卫,甚至还有两个皇宫供奉,其他的高手也不知皇上派出了多少,这么多人去赈灾,粮草当然不够用,你以为这么多人当真是去赈灾的?”李东渊看着大儿子,再次长叹一声,继续说道。
“皇上派出这些兵马,根本就不是去赈灾的,那些粮草是军队的口粮,那个时候关中那几个世家的人估计都吓破胆了,太子带着大军过去,他们还不是予取予夺,皇上的本意是让太子杀一批留一批,赈灾的钱粮就从这些世家中出。孰能想道,太子竟然……,唉……,仁厚之人不能为君,一只羊是没办法驾驭一群狼的,这朝中众臣,天下众多世家贵族,诸多势力哪一个不比狼要凶狠,太子那性子如何能驾驭的了?也就是去岁赈灾之事,让陛下心中失望,这才让晋王有机可趁……”这是李东渊第三次叹息,这场争斗李家没得选择,留再多人手在洛阳最后只能是被晋王抓住把柄,甚至是捏造一个罪名杀掉,与其空耗实力,不如全部撤出洛阳,兵法有云:“存人失地,人地两存”。
“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太子了吗?”李建面露不忍,太子与他关系不错,他知道父亲李东渊是太子最大的助臂,要是父亲一走,太子就会落入一个尴尬的境地。
“建儿,你是李氏子孙,当为家族考虑,你以为为父走了太子就完了?皇上让我去晋阳你就没看出点什么吗?晋阳此地,距离洛阳快则快马两日,慢则三日,为父若是去了晋阳,太子在地方就有可依仗,于内有东宫十率、于外有为父可为助臂,皇上也是深谋远虑啊!”李东渊厉声呵斥了李建一句,随后解释道,心中想起次子李珉,不由得心头再次叹息了一声。
“孩儿明白了!”李建听了父亲李东渊的解释豁然开朗,面露笑容,对于父亲的呵斥已然抛之脑后。
“给你二叔和七叔的消息送出去没有?”李东渊见此,也不好继续呵斥李建,转而问道。
“昨晚已经将灵讯发出,现在二叔和七叔已然知晓此事,但是二哥那里还没有告知。”三子李骥听父亲李东渊问,赶忙回答,刚刚听父亲和大哥的对话差点睡着,他对于算计谋划不太擅长,却酷爱习武,平时大哥二哥也照顾他,况且他是三儿子,以后不会继承家主之位,所以众人对他也就没有太苛刻的要求。
“嗯,很好,等会儿给你二哥去消息,我们收拾好行李细软就出发,出了洛阳就分出一队人马送你二嫂去祖地,当初你二嫂怀有身孕,所以你二哥走的时候没有带上她,现在看来,她免不了要受这一遭罪,幸好刚刚三个月,只要小心不会有问题。”李东渊嘱咐着。
“孩儿知晓,这就去给二哥传讯!”李骥应了一声就走出了书房。
庆国,东都洛阳,皇宫。
“卓北,派出人手去查一查这连城庄到底是什么门派,竟然敢私自购买军械,到底意欲何为!”当今皇帝坐在御书房中,对身边的宦官吩咐道。
“陛下,这连城庄老奴有所耳闻,连城庄庄主连志达是个炼腑境的武修高手,在绿林中素有名望,连城庄平日里从北地东夷贩卖皮货,只是这购买军械,老奴还真不清楚,这就派人去查。”老宦官卓北俯下身子,施了一礼回道。
“哦?这连城庄名望不小啊,连你这皇家供奉都有所耳闻,相必这洛阳皇都中定有其依靠吧?不然这皮货生意可不好做!现在洛阳经营皮货生意的大户都有哪几家?这些人越来越过分了!”皇帝阴测测地问。
“回陛下,这洛阳城中经营皮货生意的有马家的和顺号,叶家的……,还有……”老宦官卓北说着说着停住了,声音中透着迟疑。
“还有哪家?说!”皇帝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
“还有太子东宫的乾元号。”卓北听见皇帝的声音连忙回答,声音中还有些许忐忑。
“嗯?哼,太子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想必这军械也是他买给连城庄的吧?如果朕没猜错,这连城庄的人大多都是他太子十率退下来的老兵吧?派手下人雇佣泼皮闲汉偷运军械,事发后推出两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还是从他少师李东渊辖下的禁卫军中私卖,想必李东渊对此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朕的好儿子,好心计啊!”皇帝怒喝道,不知为何,他的声音中还隐藏着些许的欣慰,随后他又吩咐道。
“这事不用查了,就这样吧,你先下去吧,让朕自己歇息一会儿!”皇帝挥了挥手,让卓北退下。
“老奴告退!”卓北施了一礼,匆匆退出了御书房,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