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宁自然知道对方这话牛皮哄哄,于是皱了皱眉,问道,“这东西你要多少钱?”
瘦子眼睛咕噜噜一转,然后试探般的说道,“你能给多少?”
王佳宁哈哈一笑,“哪有这样卖东西的,你要是没有诚心的话,就算了吧。”说着把破灯给放了回去。
“别别。”瘦子牙一咬,狠狠心要价道,“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就忍痛割爱了,你给个两千,不,两万块好了。”
这话一出口,旁边那摊主立马回过头来了,想看看这个狮子大开口的要价会不会被别人痛骂。却不想王佳宁二话没说,点点头,表示要了。
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瘦子看王佳宁答应的如此爽快,立时又反悔了,大喊道,“我没说清楚,我要的是美金,哦,不,是英镑,合成人民币二十多万呢,你要真心想要,给二十万好了。”脸上露出一副不舍的样子,只是心里却乐开了花,这次一定不能再加价了,只要对方答应,立马成交,然后拿着这笔意外之财,去早就听人说过的天上人家会所好好见识见识。
只是令瘦子没有想到的是,王佳宁看着这件不知从哪淘来的破灯,沉吟不语,没有了先前的豪爽,半响方才问道,“你确定了,不再改了?”
瘦子忙点了点头,“不改了,不改了。”
“二十万,人民币?”
“没错。”
“那旁边这个破砚台呢?”似乎想要印证下,王佳宁又指了指旁边的东西。
“二百人民币。”
“破炉子呢?”
“二百人民币。”瘦子一心只想着把那宫灯卖出去,对其他东西毫不在意,随口回答道。
“好,我要了。”王佳宁一边伸出手去把那器物拿了过去,一边从怀里掏出两张钞票,扔了过去。
听到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财神爷果真要了,瘦子一脸的欢喜,只是随后看到飘扬过来的两张百元人民币,立时傻眼了,直到王佳宁准备离去了,方才反应了过来,站了起来,恶狠狠道,“你他吗耍我啊,说过二十”忽的看到王佳宁拿在手里的不是那盏被自己吹的天花乱坠的宫灯,而是先前自己要价二百的破炉子,顿时愣了。
“怎么着,你刚才不是说了二百吗,那么多人听到了,可不能再信口雌黄,满嘴喷粪了吧。”虽然没有想替老奸巨猾的李伯雍省钱的念头,可面对这个利益熏心,随意改价的无良小贩,王佳宁也存在一个教训下的意思,冷冷道。
“你这混蛋。”瘦子只觉得浑身无力,却找不到反驳和掩饰的借口,只得看着王佳宁心得意满的离去,方才颓然的坐了下来,却忘记了那个炉子当初收购价不过二十块钱。
又逛了一圈,王佳宁捧着手里的炉子,又看中了一个宋朝景德年间的砂锅,只是这次那个小贩没有乱要价,最后花了十万元钱收购了下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开着车去药店取回了药材。前后一共花掉了三十八万,王佳宁捏着手中那张薄薄的卡片,想着下面该做些什么,好把里面还剩着的那么多钱花掉呢。
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了,随便去食堂吃了点饭,王佳宁就开始熬制起药汤了。把那根满是灵气的十年老山参简单的洗了洗,切成三段,扔进了倒上了泉水的砂锅里,再把那一堆药材洗好洗净,一股脑都扔了进去,然后盖上盖子,放到了那个小炉子上。炉子里早已堆满了从校园里偷偷截回来的百年柏树树枝,点燃了,然后在小火的烘烤下,慢慢的熬制了起来。熬制了大概两个小时,又添了一回柴火,砂锅里已经开始渐渐沸腾了起来,往外散发出浓郁的药香了,回荡在屋子里,经久不散。
王佳宁神情凝重了起来,伸出两手,按在已经有些滚烫的炉子壁上,催动体内的真气散发出来,带动炉子和砂锅里本身蕴含的真元随之流转了起来,使得锅内的药材熬煮的更加充分,药效也随之更加高效。只是这样的工作极其费神,不一会的功夫,王佳宁的头上就开始往外冒着白气,蒸腾了起来,豆大的汗珠开始从额前渗出,慢慢的滴落了下来,有几滴滴落到了炉子和砂锅上,瞬时就被上面散发出的高温蒸发掉了。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就在王佳宁筋疲力尽,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炉子里的火忽的发生了变化,本来红中带黄的火焰猛然在周边发出一道金色的光焰,然后就见砂锅里的药汤平息了下来,不再滚动,只是从盖子里散发出来的香味更见浓郁了。王佳宁精神一振,知道到了关键的时候,忙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恢复了几分生气,更努力的去催动体内所剩不多的真气来带动炉子和砂锅里真元的运转了。又过了十几分钟,就听到啪的一声脆响,砂锅炸开了。
王佳宁忙收回双手,站起身来,手忙脚乱的把锅里的药汤倒到了早已放在一旁的器皿中,看着已经熬成深黑色的粘稠的半固体药汤,不觉摇了摇头,这药材质量不好果然熬制的药的品相一般了,黑的还是不够彻底啊。不及多想,忙把早已准备好的珍珠粉末倒了进去,然后抓起一个棒槌插在里面,开始搅拌起来。在搅拌的同时王佳宁不惜真气的损耗,不断的把体内的真气运转起来,然后透过棒槌点点滴滴的渗透到这药汤之中,足足搅拌了有十几分钟,直到把药汤完全搅拌成了固态的药膏,方才停了下来。
看着这深黑色的散发出奇异香气的药膏,王佳宁顿时觉得全身放松了下来,只要再把这药膏完全晾干,就可以使用了,这玩意就是自己历经三年才研制出来,历经百年,后来被一个叫金庸的家伙写到书里的黑玉断续膏,只是功效不像书上的那么神奇,只是在祛疤养颜,修复皮肤上面有些效果罢了。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只要那个叫王璐丹的老师答应自己给她疗伤,用上这个药膏加上自己以真气催发她皮肤的细胞高速运转,相信一定会还她一个完美无瑕的脸蛋的。王佳宁随手拿起那个炸崩了的砂锅和已然消去了所有的真元完完全全没用了的炉子,不觉叹息道,“十万零二百块就这样没了,只怪自己的修为还是过于薄弱,在真气的运转方面还很难做到收放自如。”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忽的响起来了,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王佳宁这才发现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胡彩怡打过来的,忙接通了电话。
“王佳宁,你在哪儿呢,出事了?”电话那边顿时传来了女孩急促的声音。
一个激灵,王佳宁立时清醒了过来,一扫先前疲倦的神态,问道,“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电话那头胡彩怡结结巴巴说了半天,总算是把情况说清楚了。原来那天后她找到了朱鹤文,用了种种方法,以为陈梦儿申冤的名义,终于说动了朱鹤文,答应试一试,看能不能找出刘兰花的把柄。于是接下来朱鹤文有事没事常常往办公室跑去,诉说对王佳宁的厌恶之情,于是和本来就对王佳宁充满了怨恨之心的刘兰花一拍即合。不过几天的时间,两个人就几乎形影不离了,食堂,操场,甚至澡堂里,到处都能看到她们成双成对的身影。虽说也是师生关系,但因为都是女子,到也没有人说什么闲话。
只是今天,胡彩怡却整整一天都没能联系到朱鹤文,不觉有些着急。直到晚上接到朱鹤文爸爸的电话,说她还没回家,才觉察不对,忙着给王佳宁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王佳宁才发觉自己周身无力,想来先前炼药的过程中消耗了自己太多的真气,只是此时危急时刻,无暇多想了。王佳宁忙跑了出去,跨上摩托车,风一般的朝约定的地点急驰而去。车子发出一阵雷鸣般的轰鸣声,在寂寥的夜晚不知惊扰了多少虫鸟的酣睡,搅乱了多少人的美梦,更不知破坏了多少男女偷偷摸摸的幽会。
驾着车子一路狂奔来到了丹凤街的一处站台上,远远的就看到胡彩怡早已等候在那儿了。也许是出来的匆忙,女孩只穿了件单薄的短袖衬衣,在三月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只是脸上却满是焦灼的神态,全然没有顾及寒意的侵扰。
王佳宁把车停在了女孩身旁,顺势脱掉自己身上的一件挂有几处补丁的夹克,披在了胡彩怡的身上,然后努了努嘴,“上来。”
衣服虽然破旧了些,但此时对于胡彩怡来说,却比鸭绒的棉袄还要温暖,把衣服裹得严严的,跨上了王佳宁的摩托,然后把身子紧紧的缩在了他不甚宽厚却散发着无尽温度的背后。
“她会去了哪里?”王佳宁回头问道。
“应该是和刘兰花在一块了,我上午还听阿文说,她约她去逛街了呢,只是后来这电话就打不通了。”
王佳宁想了想,“你还知道刘兰花家住在哪里?”见胡彩怡摇了摇头,于是掏出手机,给陈颖打了个电话。
问一个人的家庭地址需要多少时间,不过二十秒钟,只是王佳宁询问刘兰花地址却花了足足用了十分钟,前五分钟为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向她道歉,后五分钟则要向那个有着充沛好奇心的女人解释,为什么自己那么晚还要刘主任家的地址。等到终于问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挂上电话的时候,王佳宁已是一头的大汗了,感慨道,“女人果然是天生的八卦者。”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王佳宁却忘了身后还坐着一个女人,于是自然而然的背上一痛,哀嚎了一声,仿佛看到月圆将要变身的狼人一般,满是哀怨,满是痛苦。
“记住,千万不要得罪女人,或是女孩,她们都很会记仇的。”胡彩怡淡然说道,然后把放在王佳宁腰间的右手不露声色的收了回来。
王佳宁龇牙咧嘴,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闷头开着摩托,朝问到的地址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