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认为时光是所有人共同的财富,在漫长的人生时光中,我们脸上被刻上时光的岁痕,从稚气孩童变成耄耋老妪,从日出骄阳到日落夕阳,时光像一轮碾压机,能抚平所有的悲欢离合,能安慰我们脆弱的心灵。
我拉着辰静如玉的手,走过一家家商店,走过一家家超市,不为买缺的什么商品,衣服,礼品,只为享受那时光的浪漫。
偶尔经过一个街道的拐弯口,看见一对老夫妇,在相互搀扶着走在稍微不平的路道,我和辰静就连忙走过去,帮扶着他们到达所要去的目的地,我们的善举换来一声谢谢,自己的心里也得到了温暖的抚慰。
“真羡慕他们呐,能够相伴一生。”辰静由衷的感叹道。而后又有些感慨的说:“现在,我有些理解爷爷了,他总爱一个人蹲在树底下,默默的抽闷烟,他是在想念在天堂的奶奶。”
我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夕阳,将要落下山头。
“林枫,你不知道,小时候,有一阵子,因为爸爸妈妈工作忙,我一直是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呢。”辰静的眼神又透出了异样兴奋的光芒。而后接着说:“那时我小叔还没有结婚,爷爷奶奶身体还硬朗,他们一起在乡下就做起了小生意,自己买的蒸馍机,你知道北方吧,都是种麦子,他们蒸好的馒头换来一大袋一大袋的麦子。就这样循环着赚利润。”
“我还清晰的记得,天很早,爷爷奶奶还有小叔就起床,到那间蒸馍小屋中工作,我是一个不安分的人,他们给我安排一个小床,我偏不去睡,哭着喊着说怕黑怕黑,我要跟奶奶一起睡,奶奶这时总会抚着我的头说,好好,跟奶奶睡,跟奶奶睡。然后就把爷爷挤到那个床上去了。”
“你可真够调皮的。”我说。
“是啊,是啊,你不知道,那时我的精力可是真够旺盛的,每每奶奶夜半起床,我总是偷偷的装睡着,一直到她离开,到那个蒸馍小屋中工作,我随后麻利的穿上衣服,走到院子里,溜达一圈,看星星,看月亮,可是大冬天的,又是夜晚,天气可真冷,我一会就冻得打哆嗦了,实在受不了了,我就悄悄地跑到蒸馍小屋中,趁他们工作无暇顾及我,偷袭到奶奶的背后,捂住她的双眼,给他一个惊喜,这时奶奶一惊,意会到我又不安分的从床上偷跑下来了,脸上总会有生气的表情,责备的说,死丫头,又不好好睡觉,你明天可还要上学呢。”
“呵呵,那你奶奶这时该强迫的抱着你到床上了吧?”
“恩,这是他们的本意,可是我哪肯答应,我一脸的委屈,跟奶奶说,不要,不要,我就看你们蒸馍嘛,我就要看你们蒸馍嘛。奶奶知道扭不过我,就索性不再理会我,让我待在她的旁边,看他们工作,我看着奶奶揉面团,那时觉得可真是神奇呀,一大块紧紧的黏在一起的面团经过那个蒸馍机就变成了一个个小巧的圆圆的馒头了。”
辰静声情并茂的说着往事,还不时的用手比划着,仿佛又置身于那段美好的岁月。
我又问道:“然后呢,你总不会就这样看了一夜吧,如果那样,第二天上课你可真的没精力。”
她抿着嘴,偷笑道:“不会,不管我怎么坚持,第二天醒来总是安安静静的躺在被窝里,我第二天醒来,奶奶总是把蒸好的热腾腾的馒头送到我的跟前,让我吃饱了再去上学,她还告诉我说,你呀,总是这么淘气,不知什么时候就趴在奶奶的肩膀上睡着了,还流了一大片口水呢。”
我乐呵呵的,用戏谑的口吻说着:“那这可是够窘的。”
“是呀,不过,那真是一段快乐的时光。可是,现在,我在也找不回那样快乐的日子了。”
辰静忽然变得很是忧伤,她望着夕阳那最后一抹微红,说:“你看,太阳也下山了,它去要照亮天堂的路了,不知道奶奶在那边,没了我的陪伴,会不会孤单。”
我望着这个穿着一身粉红色连衣裙的女孩,看着她那有些泪眼迷离的眼神,真希望世间所有的美好事物都能够永恒的陪伴我们,可我又怎么会不清楚,这是多么高的一种奢望呢。我不敢乞求永恒,只希望,在自己走过的岁月里,能真正把握住美好的事物。
我对辰静说:“辰静,你相信天使精灵的故事么?”
她抬起额头,有些困惑,不懂我的天使精灵。
我循循地讲到:“传说,一只精灵仙子背负着全族的希望去寻找食物,她要横跨一大片海洋去到对面的陆地上面,可是很久饿着肚子的仙子怎么可能有力气去与大海搏斗呢,于是,不多久,她就累到了极点,翅膀再也扑扇不动了,就要栽落下去,湮灭于大海,可是每每此时,总会有一只天使,飞落在她的身旁,托扶起她娇弱的身躯,供她休息,第二天醒来,她便有了再次冲击海洋的力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仙子克服重重险阻,终于飞到了对面的陆地,飞到了对面食物丰盛的领地,她找到了大量的食物,她拯救了她的家族。”
“可是,那只天使却堕落了,为了精灵生命的永恒,天使才是真正的没有休息片刻,他完全是在用意志力坚持着。”
“后来精灵仙子得知天使为了她而付出了生命,悲痛欲绝,她离开了家族,毅然决然的待在那个新发现的领地,陪护着天使,一生的永恒。”
我讲完故事,辰静已是泪眼婆娑,她沙哑的说:“那只精灵石幸福的。”
我点点头,有一会的沉默,然后不知哪来的一股莫名的冲动,我替辰静擦了擦眼角流下的泪珠,随后紧紧的抱住她说:“辰静,我愿意做你身边那只无私的天使,我愿意陪你到永恒。”
我不记得当时辰静是什么反应,只是知道我的拥抱她没有拒绝,也没有挣脱开,她只是一个劲的哭,先是小声的抽泣,然后是嚎啕大哭,她的眼泪打湿了我的衣衫,她哭泣的声音更是让我心痛。
辰静没有给我做出承诺,也不知道她是否愿意跟我在一起,那时的我也是多么缺乏勇气和自信啊,我总是想着,怎么能够配得上这只梦幻的精灵,我没有天使的力量,又拿什么来让精灵一生不伤心,不流泪呢。
我没有再敢跨出一步,也没有敢说出大多情侣经常黏在嘴边的一句话,我爱你。我知道,这都将是我毕生的悔恨,是我的软弱,胆怯,才没能把握住这最后的浪漫的时光。
山边的那头掩藏了夕阳的最后一抹红晕,月上柳梢头,辰静微红的脸颊也印上了一层月亮的光辉,无暇中多出了几分祥和。
伴着和谐的月光,我在心头对自己说:林枫,这便是你最心爱的女孩,是你一生中都要珍惜的精灵仙子,即使像天使那样舍弃生命,也必然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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