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刹那，四个京大学生感觉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面对沈重提出的挑战，他们竟然都无所适从，呆立在那儿，脑子里一片空白。
面对着那个身影，他们中最机灵的陶荣荣想张口，却在那眼神的凝视中，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接受挑战，一阵阵的心虚却软弱了他的舌头。
他们叱骂和不屑是立场和感情的问题，却不是智商的问题。
两三天的时间，足够网络上了解一部分事实。沈重赢了四场不是重点，重点是四门满分。
不说那日的考题已经泄露在网上，即使没有看过考题的，明白能考住一部分京大学生的试题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提前交卷还能考满分的。哪怕是京大那些各省状元们也不敢说一定能稳赢沈重，更不用说他们了。想到这些天魏士明等人被骂的那些风评，陶荣荣打心底里不愿意去惹这个麻烦。
可这世上总有情商出现短路的时候，在陶荣荣还在犹豫的时候，刚才喊狗屁天才最大声的杨子昊已经冲着沈重喊了出来：“好！比就比！”
落地有声。杨子昊喊出的那一刻，至少已经代表着他们四个应战了，而他们身上都打着京大的标签。
陶荣荣心中喟叹一声，向前一步，赶在杨子昊前边接过了话题。他怕再晚一步，杨子昊就要冲动地大喊出要跟沈重重新比理科了，那纯粹是找死。
“我是文科。”陶荣荣一边在心中措辞，一边先抛出一句稳住场面。
“比什么？”沈重毫不犹豫反问一句。
“比文科你也接受？”陶荣荣不正面回答，同样反问回去。
他心里很明白，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才能获胜。只是主动跟一个理科男提出比文科项目，有些太掉价，若是沈重自己提出来比文科，就不能怪他卑鄙了。
“嘘！真卑鄙！”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嘘声，一个穿着大大的对号标志上衣的眼镜男站了出来，鄙视京大四男道，“人家沈重是理科，你们却要跟人家比文科。”
扫到眼镜男胸前的华清校徽，陶荣荣心头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笑眯眯道：“我们是文科啊，难道要我们跟他比理科？”
华清眼镜男闻言一顿，不等他反驳，陶荣荣继续笑道：“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允许沈重同学回去请文科擅长的同学来跟我们重新比一场。”
华清眼镜男刚要以同样的理由反驳，就被陶荣荣又堵了回去：“当然了，我们也欢迎华清大学文科擅长的同学来一起参加这场比赛。咦，你们华清不会也只擅长理科，文科不入流吧。那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眼镜男气得眼镜片上都仿佛在发光，他明知道陶荣荣在使激将法，可气涌心头，什么也顾不上了，不由脱口而出道：“要比什么？我们奉陪到底。”
见华清大学也被拖上战车，陶荣荣心中畅快。
他绝不会犯魏士明那样的错误，和一个不入流的学校比什么，无论输赢都是丢人。偶尔输给同一档次的华清大学一两次，才是京大人的正常状态。看样子眼镜男也不是完全意气用事，有了京大这样的对手，输赢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了，当缩头乌龟才是最为人诟病的。只是多了一个乌托邦，无论输赢，能和京大华清一起比赛，就是一种荣誉。
沈重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平静地望着两人的交谈。
看到沈重脸上恢复了平静，陶荣荣心里反而一阵悸荡。沈重理科水平高已经是公认的了，可他的文科水平如何谁见过？他高考的情况已经被人翻出来了，其他的消息却真真假假的让人难以相信，平时的理科差生能考四门满分？再看看华清眼镜男也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陶荣荣反而谨慎了起来。
“前几天普通的文科比赛已经比过了。”陶荣荣一开口就否了之前的比赛形式，反正之前的比赛已经赢了，怎么说也是理直气壮，“要不咱们换一个新的比赛方式？”
他说的好像是在商量，口气却不容置疑，华清眼睛男也懒得跟他计较，一挥手道：“随便！”
沈重默然不语，只是静静地听着。
陶荣荣心中反而有些发毛，担心迟则生变，于是不再拖延，直接说道：“我们就比写文章吧！”
“写文章？不会是让我们写中学生或者小学生作文吧？”眼镜男不由嘲讽道。
“写文章比的是文化底蕴，比的是综合素质，相对来说更公平一些。”陶荣荣不理他，径直说道。
写文章真的相对公平。自古文无第一，写文章风格各异，很难有个谁输谁赢的准确标准。比别的文科知识，对着那些标准答案，陶荣荣是不敢夸口拿满分，但对于自己写的文章，他却自信至少能处在不败地位。哪怕是真输了，自己的文章也能借此广为人知，这岂不是一个很好的推销自己的方式？
“限定在什么题材？需要记时吗？”眼镜男似乎也有些了悟，认真地问道。
陶荣荣待要说出标准，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于是笑吟吟道：“让我来定标准，有些不公平，免得有人说我早有准备。咱们还是让别人来定吧！”
“谁定？”眼镜男一时愕然，望了望周围，看到沈重站在那儿依然不语，再望向陶荣荣，却见他走向旁边正依着柜台看热闹的老板女儿。
“小朋友！”陶荣荣笑得很是和蔼。
穿着小学校服的老板女儿已经差不多十岁了，对这样笑容的大叔比较警惕，面对这样笑容的哥哥却很好奇，眨着眼睛等着陶荣荣的解释。
“你刚才听到了，我们几个要写作文。作文题目我们选不出来，要不你帮我们想一个吧？”陶荣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萌一点，好吸引老板女儿的注意，激发她的兴趣，免得碰个软钉子。
“还写作文，多幼稚多无聊啊！”老板女儿听完还是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白眼球，“你们不会写小说吗？我同学都在**小说网上写小说了。”
陶荣荣方脸开始变囧形了。
“要选题目，很简单啊！”老板女儿显然继承了胖老板的优秀基因，说起来头头是道，“我同学在**小说网上写的是《小灵通漫游未来》的续集。可气的是他更新太慢，写的比蜗牛爬还慢，而且错别字太多。更可气的是我们说他，他不听，反而怪我们打击他，直接太监了。死太监！”
小姑娘根本不知道太监是什么意思，对着陶荣荣忿忿不平地喷得那么大声，反倒是让陶荣荣脸型更囧。
“你们也写《小灵通漫游未来》的续集吧？我很想看嘛。”这一次轮到小姑娘卖萌了。
“好！”陶荣荣立即答应，赶紧远离新生代萌妹子。
“好！咱们就选这个题材。”华清眼睛男点了点头应道。
“一月为限怎么样？一个月写一个不低于10万字的中篇没问题吧？”这样的命题文章显然不可能像高考作文那样一挥而就，陶荣荣再次定标准道。他也不怕抄袭代笔，要论别人的帮助，乌托邦那样的不入流学校哪里比得上京大的底蕴？
沈重也点了点头，自无不可。时间拖得越长，对他越有利。
“既然没有问题，那么我……”陶荣荣的话被人打断了。
“等等，我有一个问题！”一直在旁边打酱油的小胖子杜子锷站了出来，“要打赌总有个赌注吧？我们老沈不能白陪着你们折腾。”
陶荣荣略一沉思，突然笑道：“那咱们就把文章发到**小说网上，用稿费来当赌注。谁最后赢了，谁就拿走所有的稿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