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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却说贾府的四小姐贾惜春,年纪虽小,已经冷面冷心,将世情参透。这芦雪庵地处园子的角落,平时无人来往,只有拢翠庵离的近些,晨钟暮鼓之声相闻。

这日,贾惜春真对着木鱼发呆,忽然从那西洋玻璃镶的窗户里看见黛玉裹一件白狐披风,带着紫鹃雪雁往拢翠庵去了。吩咐彩屏找出自己的衣服,也打算去拢翠庵闲谈一回。

偏偏她御寒的大毛衣物皆是花红柳绿娇艳的颜色,惜春只以出家人要求自己,怎么也不愿意穿。彩屏急得一头汗,半晌才想起那个青莲色水田纹水貂皮的鹤氅,忙忙取出来。惜春点点头,穿戴好了,急急忙忙去拢翠庵找黛玉和妙玉。

谁知道庵里只有妙玉一人,没有林黛玉,惜春原以为自己没看清楚,再一想,妙玉只会穿道袍,那一件白狐披风只有黛玉一个人有,再说离那么近,林姐姐的模样她不会看错。林姐姐怎么平地不见了?回想起最近林黛玉经常去拢翠庵,惜春好奇心顿起,暗自决定一定要弄个清清楚楚。

贾惜春虽然冷面冷心,毕竟还是个孩子,顽皮之心不改。因在拢翠庵东拉西扯,单等林黛玉自投罗网。妙玉心里有事,对惜春就有一点不耐烦敷衍。惜春坐不住,赌气回了芦雪庵,守着玻璃窗子,盯着拢翠庵。

很久,黛玉也没有露面,惜春派丫头去潇湘馆看看黛玉在不在,正这时,林黛玉袅袅婷婷从拢翠庵里出来,紫鹃和雪雁服侍在两边,手里还抱着一个小箱子。

惜春披上水田纹的鹤氅,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笑道:“林姐姐,这下子被我逮住了吧?买了什么好东西?”

黛玉已经听妙玉说了惜春才到庵里找她,索性也不隐瞒,笑道:“你们是世家小姐,只有我是无依无靠的,先父留给我一家铺子,是我将来吃饭的碗儿,我前去看看。”

惜春原以为黛玉偷偷溜出去玩儿,没想到林姑父还留给她一家铺子。对于荣国府来说,一家铺子不值什么,却是黛玉的退身之路,因庆幸是自己跑了出来,丫头们没有听见。笑嘻嘻道:“林姐姐,恭喜你啊。原还担心姐姐就是被他们吃了也没处可逃,现在你有点东西在自己手里,到底比我还强。”

黛玉笑道:“四妹妹,现在姐姐把底儿都给你看了,等姐姐满了十五岁,是必要离开的。穷也罢富也罢,胜似交给人家算计要好得多。”

惜春羡慕地说:“咱们这姐妹几个,都似笼子里的小鸟,被人关的连翅膀都不知道怎么扑扇了。这下了林姐姐长出了翅膀,可要飞走了。”

黛玉楞了一霎,道:“飞走?谈何容易。前边的路该怎样走,我也是毫无主意,只有一件事和妹妹想的一样,他们谁也别想任意摆布我!”

惜春长叹一声:“我要摆脱这里,只有出家这一条路。林姐姐又不是这里的人,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紫鹃笑道:“大冷天,两位姑娘还是回屋子里说话去罢。今儿一早春纤就熬上了碧粳米粥,咱们回去热乎乎用一些不好?”

一进潇湘馆,就闻见一阵扑鼻的清香,惜春笑道:“好香,林姐姐真会享受。”

春纤迎上来笑道:“这米粥里添了点梅花的香味。四姑娘尝尝。”

惜春道:“我吃斋,别管我,只管伺候你家姑娘吃饭就是。”

黛玉笑道:“我这里有几样精致小菜,是雪雁亲手所制,很干净,味儿也好,妹妹吃一点无妨。春纤今儿她们送了什么饭?”

春纤道:“一个野鸡崽子汤,一个胭脂鹅脯,一个糟鸭信,一个油焖虾,一个煸狍子,另一碗碧粳米饭,一盘奶油酥卷,一盘蒸芋头。”

惜春撇撇嘴道:“怎么就四个菜,到底是给姑娘吃的还是给丫头吃的?这个新二嫂子也懂得太节俭了。”

黛玉笑道:“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却佩服她这一点,贾府以前太奢靡过了。一个人能吃几口?现在家道艰难,能省就省了吧,必定几道菜才能吃饭?紫鹃,给我挑一点儿野鸡肉,剥一点虾子肉就行了,剩下的你们几个吃了吧。”

紫鹃笑道:“我的份例菜里有一个火腿炒菜心,闻着味儿还好,姑娘可拨出来一点子吃?再配上一碟木瓜丝下饭。”黛玉微笑点头。

一时饭毕,洗手漱口,惜春便缠着黛玉要去铺子看看。黛玉笑道:“才从那里回来,我不去。一个铺子有什么好看的?”

惜春嘟起小嘴,正欲和黛玉撒娇。忽然王嬷嬷慌慌张张走了进来,见惜春在场,犹豫了一下,然后道:“姑娘,咱们新买的庄子里发现了香菱的尸首。”

林黛玉也吓了一跳,慌忙问:“她不是跟着她男人去南边了吗?怎么死在那里?别是认错了罢。”

王嬷嬷道:“那尸首泡在泥塘里,虽然已经腐烂,可是头上的簪子却是香菱的,可怜她一共没几件首饰,奴才认得,错不了。仵作来验尸,颅上有击打伤,还从她手里掏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桂花夏家’四个字。现在知县已经传夏金桂去过堂,王安作为见证也被拘着。”

早闻听夏金桂是风雷之性,对香菱百般折磨。看来香菱是死在她手了?

惜春却心里一惊,忽然想起宝钗回门那一日,她去王夫人处请晚安,听见周瑞家的正和张才家的说:“宝玉娶亲那天,那薛大爷一棍子打在香菱头上,看着跟死了一样,怎么今儿三天就能出远门了?怪事。”

张才家的道:“这里头古怪的紧,咱们心里知道就是了。娶亲那一日和今儿回门咱们都在场,等着事发出来,别叫人说是咱们传出来的口风。这个新二奶奶话不多,厉害着呢。”

周瑞家的笑道:“怕什么,那天人多得很,谁没有带眼睛不成?”

当日听了,只当香菱挨了打,没什么要紧。今儿听说找到香菱的尸首,心里才渐渐明白,奇怪娶亲那天探春不是也在场吗?怎么她一丝口风也没有露?

惜春急忙把自己听到的说了一遍,黛玉大惊失色,道:“原来如此。那怎么香菱手里会有夏金桂的玉佩呢?莫非香菱是他们夫妻合伙害的?”

薛宝钗已经回了薛家,夏金桂被公差带走,薛姨妈早哭得肝肠寸断。宝钗安慰道:“亏得他们只拿住了嫂子,哥哥早已经离家。妈妈把心放宽一些。”

薛姨妈见无人在身边,道:“你嫂子要是供出来你哥哥怎么办?”

薛宝钗冷笑道:“咱们只说不知道就是了,就说哥哥一个人外出,并没有带着香菱。一切都是夏金桂所为,反正那死鬼手里攥的是夏金桂的玉佩。”

薛姨妈心里害怕,哭道:“那天看见的人很多,怎么瞒的住?咱们都是女人,没爪蟹一样,一个巴掌怎么遮得过天大的窟窿?蟠儿这个闯祸的奴才,愁死我了。”

薛宝钗道:“妈妈白哭坏了身子有什么用?那天的事本就发生在内帷,见证都是妇道人家,谁愿意抛头露面去公堂上作证?只要咱们咬定是夏金桂干的,香菱攥着她的东西,人证物证都对她不利。妈妈不要烦恼,嫂子进门以前,哥哥待香菱还好,后来的事都是夏氏害的。那天哥哥本没有害香菱之心,都是夏金桂扯住香菱,激怒哥哥,这是借刀杀人之计。我觉得,一日夫妻百日恩,香菱死了也不会怨恨哥哥,只有恨夏氏的。咱们教夏金桂为她抵命,也算是为香菱报仇,不枉她在母亲跟前素日的孝心了。”

薛姨妈本对香菱怀着一两分愧疚,对移祸夏金桂有几分心虚,心里七上八下没有主意,听薛宝钗分析的合情合理,一腔怨恨都移至夏金桂身上。当下娘儿俩嘱咐下人不要胡说八道,又坐车来贾府去求王夫人。

王夫人听了,虽然为薛蟠担忧,又一想,薛蟠回不来,夏金桂再抵了罪,薛家的家产不就都是宝玉的了?亏空的三十万她根本不愁,甄家转移出来的银子就有五十万两,还有原先从林家带来的,她也昧下了五十万,她没有和一个人说,她的私房银子要留给宝玉,亏空的银子她等着和大房平摊。

薛姨妈絮絮叨叨道:“原先娶夏家的女儿,只说她家极为富贵,哪里知道竟是空壳子!那夏太太连出门的车都没有,都是现雇的车轿。听说我家媳妇被抓,那老不死的来我家一通大闹,吓得我没敢见她,只是蝌儿夫妇不知道怎么打发她走的。”

王夫人见她吓破了胆,说话颠三倒四,笑道:“妹妹不要担心,我和你姐夫说说。原先打死个外头的爷们儿还不是没事?何况这回死的只是家里的奴婢?就说两个女人争风吃醋,误伤了人命就是。”

薛姨妈千恩万谢,又拿出一万两银票交给王夫人,道:“姐姐帮我上下打点,只要能救蟠儿,倾家荡产我也愿意。”

王夫人见只有一万两,脸色一沉,道:“妹妹,我知道你会过,也须知道轻重缓急才是。这节骨眼儿上可不是你勤俭持家的时候,外甥的事最要紧。钗儿知道,贾府正被朝廷追亏空,要不然,姐姐就替你出了这银子。谁不知道薛家有泼天的富贵,妹妹还只是手紧?妹妹,钱是死的,人是活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薛姨妈紫涨着脸,说不出话来。她们薛家自打宝钗的父亲去世,到了薛蟠手里,不懂经营,被人连哄带骗,早就败了。原说娶了桂花夏家的独养女儿,能够重振家业。不料那一家也是纸糊的老虎,看着威风,只是个壳儿。薛家不但没占到便宜,倒叫那夏金桂三天两头往娘家拐东西。薛姨妈后悔不迭,为了宝钗的婚事也只得打肿脸充胖子,只盼女儿嫁到贾家这个富贵窝儿里就好了。没想到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贾家也强不了多少,宝钗一当家就接了一个大窟窿。

现在当着王夫人的面,她再也装不下去,道:“什么泼天的富贵?姐姐不知道,我们家早就不行了。你妹夫丢下我们孤儿寡妇,早早走了,蟠儿是个不懂事只知道胡闹的,哪儿还有东西?先在老太太跟前我是硬撑着的,为的是姐姐你的脸面。其实钗儿的嫁妆还是靠卖了两间铺子才结结巴巴置办妥当,这一万两是妹妹最后一点儿家底儿了。蟠儿是我的依靠,我但凡有,能不管自己的儿子?”说到最后,哽咽难言。

薛宝钗也含泪道:“家道艰难,太太你看我平时哪儿有什么闲妆丽饰,古董摆设?每天做针线都到三更,身边除了莺儿用的着,那个毛丫头文杏不过是滥竽充数图个体面,多一个使唤的都没有。太太一向疼爱我母女,我母亲实在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王夫人见薛姨妈母女不是装的,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成日家打雁儿,今天叫雁儿叨了眼!积年的稳婆却倒绷了孩儿!后悔呀,真是后悔呀。肥鸡没有偷到手,反而白瞎了宝玉这把好米。事已至此,薛姨妈是再扎不出一两油了,亲姊热妹的,自己何苦白结一个仇人?王夫人强装笑脸道:“妹妹回去等信儿罢,你姐夫回来我自有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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