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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家徒四壁

首先还是卧室,前面已经说过了,这卧室面积倒是不小,但除了一张破桌子以外,就只有三张“床”了——三张用门板、原木还有茅草、破布搭起来的床。

最小的一张是姜元的,这也是他作为老大为数不多的特权。稍大一点的是陈静跟妞妞两人的,而最大的一张,干脆就是一张“大通铺”,剩下的九个人,连癞子在内,全都是挤在一起睡的。

好在的是,姜元的潜意识毕竟还是能够共享后世记忆的,这卧室里面虽然条件简陋得一塌糊涂,但是在卫生方面却是做得非常好的。几张床上的被褥、枕头都是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很有一点“豆腐块”的感觉了。

而其他地方,墙上地上也是一尘不染,见不到这个时代的民居当中随处可见的垃圾、蛛网之类的脏东西。

而卧室的门外,就是一条已经坍塌了一大半的长廊。五个盛满了清水的大水缸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长廊底下,里面都装满了清水。

每天清晨一起床,除了两个女孩以外,剩下的所有人都是人手一根扁担,跑到一里路之外的一口公共水井去挑水回来,这已经是姜元这一个小团体的标准晨练项目之一了。

视年龄大小,最小的“小九”每天也要跑两趟,挑回来三十斤水才行。而锻炼量最大的姜元跟癞子两人,则要在半个小时之内来回四五趟,挑回来的水足够灌满一个两百斤的大水缸!

一口水缸两百斤,五个大水缸加起来就是半吨的水,看数字似乎并不算多,但光用来烧饭做菜的话,却是怎么也用不完了。但是加上每天打扫卫生的,每天洗漱的、洗澡的,差不多也就刚刚够用的样子。

不错,虽然严格来说,包括姜元在内的这一帮小孩子,全都是属于乞丐的身份。在外面“干活”的时候,为了隐藏身份,一个个也都是脏兮兮的样子。但是只要一回到家里,所有人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换下脏衣服,洗个冷水澡,彻彻底底的把自己清理干净。不照做的话,姜元这个“黑心老大”立刻就要发飙了……

卧室旁边不远,就是厨房还有“储物间”。同样的,这两处地方,唯一值得一提的,也就是比较干净整洁了,其他的东西,都是寒酸得姜元不忍心看第二眼。除此之外,并排的还有好几间“客房”,但都是残破得不成样子了,再说姜元他们这个样子,也不会有什么客人来居住。

后院的建筑格局也就这样了,一种比较典型的四合院布局。四面房间与墙壁围起来的院子,面积也不小,姜元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可能比一个标准篮球场还要大一些!院子的地面也比较坚硬,卧室厨房等经常活动的房间附近,还铺着一层青砖——这当然也是姜元的功劳了,至于材料来源,不过是就地取材而已……

穿过后院,就又是一排高大的建筑,只不过除了最中间的一座“大殿”还算像样以外,其他的建筑也都残破得一塌糊涂了。

“这原来是个破庙!”姜元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一帮人占据的,不过是这破庙的后院而已,因为旁边就有侧门进出的关系,“老乞丐时代”开始,这一帮小孩子就很少跑到前面去的。再加上姜元的潜意识对这下不相干的事情几乎不会多加分心关注,从而导致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姜元搜肠刮肚想了好半天,竟然没能想起来,这个破庙到底叫什么名字?

“咦,这么破的庙,竟然还有人来烧香的吗?”

本来是想走到前面去确定一下自家的“住址”到底是什么的,没想到刚从一个不起眼的侧门穿出去,姜元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火味道!有些好奇的拉着妞妞这里过去之后,姜元才愕然发现,那一间保存得比较好的大殿当中,香火竟然还是非常旺盛的。

整个大殿一尘不染,香烟缭绕,高大的神像虽未曾漆金镀银,但也是威严肃穆,明显看得出新近修补的痕迹。而神像前的桌案上,差不多有半人高的香炉当中,十几柱香正在缓缓燃烧,而香炉的底部更是已经积攒了大半炉的香灰了!

“原来是个关帝庙,难怪在这陋巷当中都还有这么盛的香火呢,想来应该是那些所谓的‘江湖中人’经常前来祭拜的缘故了……”

看清了那神像的面容之后,姜元才是有些释然。但是听到他这一句低语之后,紧跟在他身边的小丫头妞妞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不是的呢,石头哥哥,这些香都是咱们巷子里的人烧的!”

“哦?”姜元正要追问,却正好见到几个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的男女从不远处走过来,远远的见到姜元两人的身影之后,都是吃了一惊,然后有些迟疑的停住了脚步。

“这些都是来烧香的!”姜元目光一瞥之间,就见到他们手上都是小心翼翼的捧着一束香。不需要再问了,转而一种荒谬无比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些人都是疯了么,好不容易弄到点钱,不去想办法填饱肚子,怎么想起烧香来了?”

“求神仙保佑自己无灾无病,早点脱离苦海啊!”小丫头很自然的回了一句。却是让姜元豁然回头,狠狠的盯了她一眼:“你们该不会也整天想着这些吧?”

“呃,当然不是了!”妞妞被姜元瞪得瑟缩了一下,赶紧答道:“石头哥哥你从来不让我们烧香拜佛,说是‘求神不如求己’,大家都听你的话……”

“嗯,这还差不多!”姜元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潜意识总算还是比较靠谱的,没有让这帮手下被这愚昧的社会环境给彻底同化掉。

但如果姜元能听到小丫头心声的话,恐怕就不会如此释然了:‘以前我们都不明白,但是现在知道了,原来石头哥哥自家就是神仙啊,那当然是不能去拜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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