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丐？”洪七公皱了皱眉，黎生就是赶紧压低声音，把那老乞丐的身份、来历以及斑斑劣迹简略的报告了一番。当然，重点还是放在了姜元跟“毒丐”团伙的那一场激烈战斗上。
“嗯。那样的人渣，不仅危害社会，同时也把咱们丐帮的名声都败坏了，以后若是还有这样的人被咱们知道了，坚决不允许再跟他们讲什么义气、交情什么的，全都给我第一时间消灭掉，知道吗？”听说那大名鼎鼎的毒丐早已被干掉了，洪七公的眉头这才松了开来。
“是，谨遵帮主教诲！”资格归资格，但是洪七公正色下令的时候，就连那四个老乞丐也都是凛然遵从，不敢有丝毫怠慢。
洪七公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向余兆兴道：“黎长老说，那个毒丐团伙灭亡的消息，也是你第一个发现的？”
“是的。”余兆兴点点头，一边回忆，一边慢慢开口道：“其实，也不算是属下第一个发现，而是癞子主动来找我帮忙的！嗯，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三年前的中秋节！那天晚上，癞子满头满脸的血，跑到咱们分舵来找到我，我都被吓了一大跳，但他并没有让我帮他疗伤，而是直接拉着我，一路快跑的去到了那个关帝庙后院……”
“嗯，那是其实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石头’兄弟。”余兆兴忽然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才是接着道：“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血，那么多的死人！说实话，在踏进那个院子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戏文当中说尸横遍野、血流漂杵，恐怕也就那个样子了吧！反正，我被癞子拉进去的时候，第一脚踩下去，那混合着鲜血的泥浆就没过了我的脚脖子！尸体也是横七竖八到处都是。更加令人害怕的是，二十多具尸体，一大半都是残缺不全的——既有战斗当中别人砍断胳膊腿的，也有一些是一早就被毒丐专门弄成残废方便乞讨的小孩子。”
“当时的情景，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是历历在目。当时，除了鲜血与尸体以外，属下看到的第二个景象，就是一个小女孩抱着另外一个脸色苍白得跟死人没有什么两样的少年，就那样一言不发的靠在屋前的木头走廊上，不言不动……”
说到这里，余兆兴忽然有些走神了，声音也是渐渐的低沉了下去。黎生见状，赶紧干咳一声，接过话头：“嗯，当时，属下还是一个堂主，余师侄后来跑回来把属下叫了过去。那院子里的尸体就是属下带人清理的。在清理之前，属下也曾仔细检查过。”
“总共是21具尸体，年龄最大的是那个毒丐，他是被人用锋利无比的小刀先割断了手筋脚筋，然后再一刀封喉而死。剩下的尸体当中，除了5个是早就残废的小乞儿以外，余下15人，也有10个是死在同样的利器之下！最后的5个，身上的伤口要凌乱得多，有抓伤、咬伤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伤口。”
“那10个人，都是石头杀的！”余兆兴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了，继续道：“我见过他用的武器，是一块断刀碎片，能够夹在两个手指之间，不注意的人根本看不出来。那刀片被他磨得锋利无比，甚至可以在很多人不注意的时候割开他们身上的层层衣物，把他们身上的钱袋给摸出来！不错，那刀片，平时的时候也是石头用来偷窃的工具！”
终究还是年少气盛，余兆兴还是没能完美的控制住自己的小情绪，言语之中还是在极力的想要把姜元那小毛贼的身份给凸显出来。这一次，不仅是黎生了，连洪七公都是咳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好了，流落街头的小孩子，为生计所迫，难免要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这就不必多说了，直接跟我们讲一讲其他的东西吧！”
“是！”余兆兴微微一滞，停顿了一会儿，重新组织了话语，才开口道：“那一次，石头伤得非常重，一直昏迷了将近一个月才醒过来，又躺了大半年才能下床行走。那一段时间里面，一直都是那个叫陈婉的小姑娘在照顾他。”
“而我那癞子兄弟，则是在外奔波，拼命的弄钱让三个人糊口，同时也给石头寻医买药。那一段时间，我也帮了他们一些忙，因此，在石头痊愈之后，他们还专门请我去他们那吃了一顿饭。那也是我跟石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接触！”
“那你对那个叫‘石头’的少年第一印象是什么？”洪七公有些感兴趣的直起了身体，开口问道。
“木！”余兆兴的嘴里，一个字脱口而出：“我对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木！他就像是个木头人一般，不会哭不会笑，脸上永远都是一种淡漠到极点的表情，而且也基本不说话。即便是迫不得已开了口，也是能省则省，能有多简短就多简短，反正，给人的感觉就是有些痴痴傻傻的样子。我开始还以为他是重伤未愈或者受到了什么刺激呢，没想到偷偷问了癞子之后才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哦？”洪七公脸上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余兆兴也知道原因，当即就是赶紧补充道：“属下所言，句句属实，上个月我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姜少侠还是老样子。可是今天一见，却发现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一点，属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
“不错，属下也可以证明这一点。”黎生也是在一旁帮腔道：“属下虽然没有跟姜少侠正面接触过，但也听过‘铁面煞星’的名头。而且，白天的时候，属下还曾专门去永济坊那边查访过，关帝庙附近的住户，绝大多数都还不知道姜少侠已经变了一个人了。”
“铁面煞星？这是姜小友以前的名号吗？”洪七公微微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是的。”黎生点头道：“这个绰号，的确是临安江湖的好事之徒给姜少侠取得绰号。这‘铁面’二字，指的就是姜少侠寡言少语、铁面无情的表象了……”
“那‘煞星’呢？”洪七公又是追问道。
“煞星，自然也是表面意思，说的就是姜少侠出手无情，性格极为强硬的一面了。”稍稍犹豫了一下，黎生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其实，属下也是跟姜少侠照过面的，只不过是属下见过他，而他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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