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做了先,其余人便也陆续去拿那酒水来饮。
张来生往毛三修边上挪了挪,离那黑脸汉子远了几分。
毛三修见状,便小心翼翼去观察那黑汉。
随意动了动身子,朝张来生耳语问道:“那家伙有古怪?”。
张来生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说道:“不知道……总之……小心点!”。
“嗯”,毛三修应合一声,也欲起身去拿那酒水。
刚一动,张来生便拉住他衣襟。
毛三修眼神微动,看向张来生,但见他嘴唇嗡动。
“算了……”。
闻言,毛三修便不再动。
众士兵拿完,皆重新回到原位,互相交谈起来。
唯有张来生二人安静的坐着,张来生表情凝重,似是正在凝神思量。
这般过了半晌,众人突然开始躁乱起来,不一会,竟掀起阵阵攒动。
没多久,忽有一人骂了声“混蛋”,便立刻捂着肚子跑了开。
张来生疑惑地抬起头,便瞧见又有一人,起身跑开。
跑掉之人越来越多,张来生便小声道:“怎么回事?”。
这时,先前跑开那人折返而归,但还未待坐下,便又跑开了。
张来生看在眼里,暗自猜测,对毛三修道:“呵呵……喝坏肚子了……”。
毛三修闻言暗笑,点点头便又去观察众兵丁。
不一会儿,众人中就仅剩几人无恙,其中一人便是那黑脸兵。
张来生目光越过毛三修,去瞧那黑脸兵,见他正环顾四周,像是在找着什么。
张来生一转头,见方才那拿酒水的家丁,又返了回来,手中多了些新的酒水。
有士兵再见到他,迅速跑去,抓住那兵丁,揪住他领口,怒吼起来。
那家丁被抓,表情惶恐,忙道:“太君!您怎么了?太君!”。
两人对话互相听不懂,只听见一阵愤怒地日本语,接着便是“太君饶命啊……”。
僵持了片刻,那日本兵似是撑不住,一下松开手,捂着肚子跑向厕所。
来来回回,场面愈发混乱。
张来生一直注意着那黑脸大汉,忽地见到那黑脸大汉四顾一番,悄悄起了身,顺势弯腰跑开。
他前脚方走,后脚便有一人跟上。
这时张来生再看那家丁,竟是突然诡异一笑,也随着那二人离开。
众士兵哀声不断。
张来生见状,朝毛三修小声说道:“那黑脸家伙跑了,我们跟上去看看!”,说罢,悄悄跟了上去。
弯腰偷跑,张来生一直和黑脸三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黑脸汉子三人走的路线曲折,行地路途十分蜿蜒。
行了好一会儿,张来生忽地见到三人在一间荒宅前停住。
张来生定睛去看,荒宅匾上,书着“先祖庙”三个字,赫然是那钱家供奉祖先的灵堂。
蹲在灵堂不远处观望,张来生二人一脸疑惑,心道:“他们来这干什么?”。
就见那黑大汉从身后掏出一把黒柄窄刀,朝那门锁上,上下一挥,砸了开。
“快!”,黑汉招呼一声,率先进了去。
见三人进去,张来生两人又向庙前微移,寻了个新的掩体护住。
远远看进去,那黑汉三人似是正寻着什么东西。
那三人寻了会儿,张来生远远地听见他们道。
“没有!”。
“我这也没有!”
“我也没寻见!”
“莫非没藏在这?”
……
“定是让人捷足先登了!”,那黑汉走到一扇窗前,观察一番,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那家丁问道。
“你看这痕迹,显然是刚被人取走,那人定还没走远,快走!追!”,黑汉道。
说罢,三人便越窗而出。
等那三人走远,张来生叫上毛三修,朝那破庙潜了进去。
进得庙内一看,却哪有什么牌位灵位。
只有一大佛立在正殿上,周围尽是些杂物。
张来生走近,去看那三人翻过的痕迹,就见所到之处,皆是刀痕印记。心底正疑惑着,便听见毛三修道:“嘿!这三人跑这找耗子来的?”。
毛三修转了个大圈,亦是满脸不解。
张来生心中饶是有所猜想,却也觉毛三修所言甚是有趣,便哈哈大笑一声。
毛三修听罢,回以一笑,走向那大佛,见那大佛完好无损,便问道:“怎么这周围都翻遍了?这大佛里面却不瞧上一眼,那三人脑子糊了猪油吗?”。
说着,朝那佛像后面走去。
张来生闻言,也走到近前去看,两人刚欲摸到佛龛,忽地一人从佛龛后跳出。
正是那黑脸汉子,黑汉大笑出声:“哈哈哈!倒是看看谁脑子糊了猪油?”,说完,顺势挥刀向两人砍来。
张来生二人见势,飞快地将手臂收回,惊叫一声,迅速向两侧躲闪开。
张来生脚步刚一落地,还未待站稳,便瞧见那门口处,正站着那家丁,似乎是要将二人的退路全部封死。
张来生想着便去向那窗边一望,那最后一人果然在那窗边。
黑脸汉子三人封住三角,皆是手持黒柄长刀,神色虎视眈眈。
“说!你们两个什么人!”,黑脸大汉问道。
张来生两人脚步变换,背对而立,面向黑汉,心生一计,试探道:“是什么人干你何事!总之不和你一样……是小鬼子便是了!”。
手中空空,张来生自知定是不敌,忽想到,清晨换这日本军服时,也未见佩枪,便忖,怎这支护卫队连个枪也不给配。
“哈哈哈……你们听听!这小子他娘地……说我们是小鬼子!哈哈哈……”,那黑汉咧着大嘴朝同伴道,说完又对张来生道:“听好了……老子是你关大爷!”。
那家丁听罢一笑就道:“关爷!甭和他们废话!管他是什么人!砍了便是!”。
闻那家丁如此说,毛三修不禁心底不服,便对张来生说道:“老张!你不是学过那啥……立地拳嘛!咱们跟他们拼了!怕他们作甚!****姥姥地!”。
张来生面容尴尬,苦笑道:“你这家伙……我确实习过,只是……还没练熟啊!”,说完便又朝那黑脸大汉道:“这位关爷!你既然不是日本兵,那自是侠义之士。今日你我无冤无仇,总不该平白伤了我们的性命!”。
黑脸大汉闻言,甚觉好笑,心底不禁生了捉弄之意,就道:“不伤你们性命……未尝不可!但我得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要是实话实说,就饶你们一命,但若是骗我……嘿嘿……那便叫你们尝尝老子的关山刀!”。
“您问……”
“这佛龛下面的东西,是不是你们偷走了!”,那自称关爷的汉子问道。
听罢,毛三修暗想这人虽武功不错,但脑袋却着实不太灵光,就道:“我们若是早得手,还会去瞧那佛龛?平白让你们摆上一道?”。
“哼哼……小子嘴巴放干净些!留神关爷生气砍了你这个小四眼!”,那家丁脚步逼近,威胁毛三修道。
见状,张来生忙对毛三修耳语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说完张来生又朝黑脸大汉解释道:“这位关大爷,我们确实不是来偷宝物的……我们是来偷粮食的!方才,见几位,只是好奇,便就跟了过来,但我们绝对没有恶意!”。
“偷粮食……?!我瞧你们细皮嫩肉的,会是那缺粮的人!”,关爷心底疑虑,便又改换凶色,道:“定是你们说谎!是在骗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