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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太阳爬过了楼顶,照射着沅市的树木、楼房、来往的人群。蓝天,对沅市来说是及其稀少的,特别是近年来。若岚已经不记得最近一次看到沅市的蓝天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沅市的工业让市民的收入不断攀升,却不知道沅市上空的灰蒙,也在不断增厚。

“我海边老家的天空那才叫蓝呢!”于娇娇道,“站在海边放眼望去,在海天相接的地方,你根本分不清是海还是天。”

于娇娇已经跟若岚说过很多次她的家乡了,蓝天、沙滩、阳光、白云,这些常常挂在于娇娇嘴边的景色,却是若岚从未触碰过的。于娇娇答应高考完后就带若岚去她的家乡,可是离高考还有一年多呢!

“我外婆家的天空也很蓝,而且还有漫山的野花,这时候应该都开花了吧!”若岚道。

“能在沅市看到蓝天,已经算是奇迹了。你看那多云。”于娇娇道。

刚开始看那朵云像绵阳,过了一会儿就像一头牛。若岚想起了小时候跟哥哥在外婆家,哥哥第一次看到正在吃草的牛时,激动得拉着她说:“妹妹你看,那头羊怎么这么大啊!”惹得若岚大笑。即使到了现在,每次想起来时若岚都会忍不住笑起来。

“若岚你笑什么呢?那么开心。”

“一起去花卉市场看看吧!”若岚拉着于娇娇道。

各式各样的植物摆满了花卉市场,一株株植物展示着最好的容貌,于娇娇把每样自己觉得好看的都捧起来看一遍,“这个好美!”“这个也好美!”“我要买这个!”若岚却多这些都不感兴趣,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她想买的——含羞草。

若岚一手捧着含羞草,另一只手轻轻碰它的叶子,像以前一样,含羞草马上把叶子收了起来。

“含羞草有什么好看的呀?”于娇娇问。

“你不觉得它很好玩吗?它比你还会害羞呢!”

“你的意思是我不会害羞啊!啊?”

于娇娇追着若岚,太阳已逐步西下。

回到家,若岚悄悄走到哥哥的房间,想吓吓他。其实林岩已经注意到妹妹回来了,只是不想让妹妹失望,所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做他的习题。

哥哥背向着门口,若岚悄悄走到他身后,捂着他的眼睛,用奇怪的声音说道:“把你的青春交给我吧!”

“好!”

“啊?不是应该很害怕地叫‘不要啊不要啊’的吗?”

“你以为我还是小时候啊!”

“哥哥长大了不好玩了。还是小时候好玩,每次吓你你都会哭,嘻嘻!”

“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贪玩!”

“现在不玩,以后就没机会咯!哥哥你说人为什么要在年轻时最能享受最能玩的时候却要拼搏,而到老年不能再那么能玩那么享受时却要享受呢?”

“因为只有在你年轻时拼搏老年时才能享受啊!”

“又是这个答案,没趣!你看这是什么!”

“含羞草!你在哪买的。”

“花卉市场啊,我记得哥哥小时候最喜欢含羞草了。”

“那是小时候了,那时候觉得它很好玩。你知道含羞草为什么人碰它时它就会‘害羞’吗?”

“因为它们像哥哥一样见到女孩时就会害羞呀!”

“胡说,其实含羞草并不是害羞,只是植物对外界刺激的一种反应。因为含羞草有个特殊的结构叫做叶枕,叶枕对刺激的反应最为敏感。一旦碰到,刺激立即传到叶枕,引起叶片的闭合,生物学上称为感性运动……”

“停!我知道你接下来就会说生物,跟生物老师一样。那这盘草你还要不要啦?”

“要啊!妹妹送的肯定要了。”

若岚充分利用了周末的两天,做完了她四周前就计划好的事,让哥哥陪她去看电影、帮她挑夏天穿的衣服、去游乐园玩过山车、再到“鬼屋”里走一圈(其实没走到一半,若岚就被吓着往回跑了)。

游乐场里的项目若岚基本都玩过不止一遍了,除了它——蹦极,每次和哥哥来游乐场前,她都会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这次我一定要去玩!”可是每次去到那,看着别人尖叫着从上面跳下来时,她就开始害怕了,灰溜溜地往回走,还说“我肚子好像有点不舒服,还说下次好了。”直到现在,依然没敢玩过一次。

学校规定,周日下午七点半前所有学生必须回校上自习。所有若岚和林岩必须在夕阳下山前回家收拾好行李。若岚回家时背的空包此刻终于派上用场,她把家里所有零食还有妈妈给她和哥哥买的,全部被她都塞进包里,还说:“哥哥那份到学校后我会给他的。”结果也从来没有给过。

母亲看着他们坐上公交车后,就走回了家。若岚喜欢坐靠窗的位置,因为这样可以沿路欣赏沅市的夜景。其实沅市的夜景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夜晚把那些高高长长的烟囱全都遮住了,让沅市看起来像一座悠闲的城市。但天一亮,这些烟囱又会继续出现,而且会持续地冒着浓烟,这是若岚最不喜欢的。

灯光穿过车窗,在若岚的眼里不断地闪现,时快时慢。公交车穿过中央街道,从立交桥下穿出,过了几个红绿灯路口,驶入直通学校的路。

“到了,下车咯。”林岩提醒妹妹,还帮她提起那个塞满零食的背包。

“又要开始折磨人生了!”若岚道。

虽然离开学校只有短短的两天,但每个人都感觉离开了很久似的,校门口两边的槟榔树似乎长高了,花园里的花草似乎更茂密了,教学楼前的那颗老榕树,似乎更老了。其实一切都没变,只是他们的希望罢了。

季峰把背包里的书本、练习题一本本地拿出来,摆在课桌上,厚厚的一沓。林岩仔细一看,原来季峰把每个科目的课本搭配一套练习题都拿回去了。

“哎!什么都没翻过,早知道不拿回去了。”

果然跟妹妹说的一样。林岩笑了笑,“我建议你下次什么都别拿回去了,这样来回都轻松很多。”

“我本来是想这两天好好待在家里看书的,结果……还是去了网吧!哎,你还别说,我这两天下载的东西比以前的精彩多了,你要不要……”

“别,你自己慢慢看吧,我可没兴趣!”

“装!继续装!”

“ZNM!”

“啥?”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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