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一掀,整个场面都静默了,身躯他身躯微微一震。素儒下的身体皎洁白皙,透着淡淡的粉色,大红肚兜下的酥胸隐隐约约,纤腰他一手就可以握住……
“咳!”空气中的温度下降为0,尴尬的场面被这一声重重的咳嗽打断,“墨,本王来的可不是时候?”易然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间尽是调侃。
“无妨,一个下人罢了,走,陪我喝酒去。”萧君墨收了收手,这件事,被他一句话就盖过去了。但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大事,荆可替他牢牢记住了。
东厢庭院比西厢好上太多,就那几棵上千年的老树就够耐人寻味的,这王府里好看的景致倒不少,这都是因为老王的夫人,萧君墨的母亲,老王爷也就随她去了。
“王爷,”萧君墨正准备离开,未及门,只听她又慢悠悠地说:“出去记得把门带上。”哎,不对,浅雪怎么记得门被他一掌拍坏了呢?
易然暧昧地看了一眼浅雪,对着萧君墨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似很关心地说:“墨,你也好久没听见别人这么对你说话了吧?还在为十几年前的事愧疚吗?”
萧君墨眸子暗了暗,脸也跟着“刷”一下黑下来,薄唇紧闭着,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他自己都没注意,堂堂一介杀人都不眨眼的摄政王,居然在逃避一个十几年前的问题。终归还是他错了。
真是可笑。
没想到摄政王也有那么咬牙切齿的一天,果真是活久见多,见怪不怪了!易然暗自笑了笑,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因为是他,所以就不怀疑了么?
他们走到东厢时,早已有侍人在那候着酒菜,酒菜被放在水桶里用热水泡着保温,待他们坐下,侍人把酒菜端上那一张上好的黄木梨桌,又有两个小太监拿着银针把每个菜都戳一遍,看看针尖有没有发黑,过了一会儿见没有发黑,才敢给这两位主子食用。
好一会儿倒腾,他们才拿起桌上的银筷。
这些程序下来,菜早就凉了。
他们互持着白玉酒杯,斟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从亥时谈到了子时!两个大男人居然有那么多要谈的,要知道,作为天兰的公主可是经常去听戏子的。一场戏有多久?就算从太太太上皇讲到太上主宗,不带重复的,最多也才花上一个时辰!
当然,作为一个局外人,哪能猜测他们的心思?一位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一位是有安皇的五儿子,两个人都城府重重。
虽说萧君墨是个异姓王爷,但被赐了“萧”姓也算是这大皇朝的半个儿子。因此,就连皇帝的那一批儿子、女儿们,都得尊呼他一声“九哥”或“九弟”。但前朝的那几个异姓王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也许就是因为他们都曾弛奔疆场,策马扬鞭,有太大的兵权,才惹得皇帝不快,皇帝怕迟早有一天会像前朝一样政权被推翻,所以载一定的时候,一定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用一个让所有人不得不诚服的借口,除掉那些对自己有害的蛆虫!
非但除了眼中钉肉中刺,又让天下人信服当今皇上是个圣贤的君主。
手段如此干净利索,怪不得这大域千千万万,要是一般人的心思,这可干不来。
谈着谈着,突然听见萧君墨猛地一声咳嗽,易然连忙起身,想去看一看他的情况,结果萧君墨伸手挡在易然面前,缓缓地说:“无妨,这些年骑在马背上的日子久了,有些病痛也是常习了,五哥无须担心。”
边疆战事吃紧,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用到吃到的,它自诩身体硬朗,男人生来便就是要保家卫国,要上战场的,如此娇气,像个弱女子一般怎行?
易然抿了口酒,把气氛沉了下来,握紧了手中的酒杯,像萧君墨很认真的问道:“你手中兵权尚且如此,身体也是,就不曾想过有一天要推翻这有安朝?”
萧君墨并没有犹豫,这问题,五哥已经问过他很多次了,他很快静下来,抿了抿嘴说:“你知道的,我对皇权并没有什么半点兴趣。若是你想当这皇朝的皇帝,我祝你一臂之力罢。”
易然只看到他眼中有劳累的浑浊,其他的,面具下的一切,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甚至,易然觉得,眼前这个与他多年好友的人,是对他最大的威胁。
“当今太子懒政,太子府中又妻妾成群,太子每日寻欢作乐,莺歌燕舞的,朝堂之上定会有大臣弹劾。过不久,父皇肯定会另立储君,给众大臣一个交代。到那时,那帮太子党定又会弄起一番风浪了。”
易然掂了掂下巴,看着月光照在他这位不与朝堂,却又对各方势力了如指掌的“九弟”身上。是不是,这个人,连他都看不透了。
冷漠的眸子里突然掠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而另一双眸子,至始至终都是淡淡的,没有任何涟漪,墨色的眸子里像深渊一样,看不清。
萧君墨看向易然,好似察觉到了什么,薄唇张了又闭,要说些什么呢?好半天,他叹了口气,声音从唇边响起:“五哥是不是开始不信任我了?”
就凭这短短的一句话,听起来云淡风轻,但回响在易然的脑海里却是一阵颤栗,易然忍了忍铁青的脸色,勉强拉出个笑容说:“怎么会?这么多年了,那次我出了事,闯了祸,不是九弟替我担着,我感激九弟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