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外面,看不清当时在场所有人的神色,只知道在我父亲说完话之后异常的安静。我都有些糊涂了,父亲不是跟那卢卿染是兄弟吗?怎么关键时刻却说其罪有三呢?还有父亲平常的为人及其谦和有礼,断不会在这关键时刻行那落井下石之事。我一直在等父亲往下说。可是,只听到那尖细的声音大笑起来,在夜空之中格外的恐怖。
“哈哈,好一个先抑后扬,今日也让尔等死个明白,早已有人状告我处,尔等私下品尝贡茶,可认罪否?”
“大人,草民冤枉呀!那日我炒制茶叶,不甚,淬之,恐惊圣上之味,不得已弃之。另择人采新茶,把这明前龙井再细细炒制。可是这炒制烧坏之茶叶,也万万没有丢弃之理,只得细细包好,留做他用,如若大人不嫌弃…..”
“禁,刁民休得胡说,我等岂是同你同流合污之辈。来人,快快将此两人绑起,交予衙门了事。”
然后我就听到一阵阵杂乱的声音,还夹带了父亲及其隐忍的闷哼声,急的就想打开橱窗门,可是里面黑乎乎一片,根本找不到打开橱窗门之关窍。我又想拍门,才记起父亲的交代,只得再次隐忍不发。
一阵嘈杂之后,我静静的等候,觉得他们不可能再回来的时候,透过那出气的小孔观察起这个暗格里的布置。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难道要把我一直关着,直到外面有人来救我为止?
正在懊恼之际,突然一阵推门声,紧接着两人轻声交谈的声音传来。“此处一览无余,根本无任何可藏身之处。那李大人还让我等来寻小儿,怕是那小儿早已趁乱逃走了吧!”
“可不是,这李大人自从听说这茶山上来了位玉人,一直都茶饭不思,只想一睹玉人英姿。可8岁小儿何有英姿可言?”
“那难道其父亲跟那个卢姓茶商都是冤枉的?”其中一人说道
“嘘,小声,隔墙有耳。其中关窍你不会细细体味吗?”紧接着那个声音又说道:“你想,如若是说那卢姓茶商私昧下那50担贡茶可与那李姓茶商何关?只有说他们私品贡茶,才可一举将两人获罪,那8岁小儿痛失亲人又无生活来源,还不是大人的囊中之物?”
我听到此处已是冷汗满身硬是把衣衫都透湿,冷的不住打着颤,蜷曲的腿正在此时又抽起筋来。痛的我一脚踢在了橱窗的隔层上。
“咚的一声。”此时我吓的滴汗如雨,果然外面听不到一丝声响。
正当我长舒一口气时,突然听到外面橱窗大响,我吓的一动不敢动,只听得声音就仿佛在耳边说道:“岂是误听?那8岁小儿不是藏身于此?”
“大人您看,这杯盘周遭的灰尘都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要是那8岁小儿在此藏身,那必定留下些许蛛丝马迹。”
“恐是硕鼠为患。还是查查别处吧!”
“诺。”
我听到外面两人继续找了有一个时辰左右,才骂骂咧咧的出去,嘴里说些不干不净的话,好不恼怒,只可惜,现在我就几个干煸的窝窝头为伴,一不能救父亲与危难,二则打不开这隔层。三是有那李大人在外守株待兔,我一出去岂不是枉费父亲的一番苦心。可是一想到父亲此刻却是因我蒙受此劫,感觉为人子者不能为之分忧,懊悔异常。
正当我焦急万分时,我的手突然按住一个硬物,像一个小石子般大小,咯的我的手生疼,发泄般的想拿起那石子,却是怎么也不能够。那石子好似长在这隔层一般。我脑中灵光一闪,难道这就是打开那隔层的开关。
那我要不要开呢?他们已经细细的检查一遍,必定不会再来,此刻离开当然是最好时机。可是,万一他们都还滞留在这茶山,我一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再度听到门开的声音,传来了不同的两个人的说话声:“小儿,我已知道你藏身之处,快快出来,如若不然我等把你找到,定饿你三天。”
此时,心中大恐,果然刚刚那人是故意说我不在这隔层之中,为的是独自领这头功,那我此时如何是好?
正当我犹疑不决时,听到有声音传来:“你不会听错了吧,这8岁小儿岂会有如此胆识和镇定,听其亲生父亲被抓走还不出来?”
“大人莫急,我刚刚明明听见那橱窗后面有人锤木板的声音,如没有十分把握,是断断不敢把大人您带到此处的。”
随即听到打开橱窗门的声音,然后有人用手轻轻的敲响这隔板,“咚咚”
“大人您细听,这声音听起清脆异常,里面必定还有隔层,如若是实心墙壁,则听之有如闷葫芦,沉闷不堪。”那人小心的奉承着
“善,如若找到那小儿,必定有赏。”
“诺。”
那人细细的在这隔层上敲上一圈,又密密的敲上一回,可就是怎么都找不着那开关。岂不知那开关是在橱窗的仙鹤嘴上,正当我有一丝庆幸时,听到那人道:“大人,可否叫那卢姓茶商告知,这机关甚是隐秘。小人万般找之不得其法门。”
“善”
只听到一人走出去的脚步声,我细细从那透气孔中看去,却发现屋里没有一人,正想趁机打开开关逃脱时,听到一声叹息。
“芸娘,你终于还是嫁做他人妇,那别怪我把你给逼出来。你那丈夫可以不在乎,可那如玉般的小儿,你又如何忍心置之不理?”
“这李大人是如何得知我娘亲的闺名?如若这般,我定不能被他找到。”我在一边打定主意,就更不可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