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话音一落,方豪与方辰二人的心态登时一变,既然要全力以赴,赤手空拳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手上没点东西的话,打起来也不痛快,方豪,你说呢?”方辰甩了甩手,斜眯了眼对方。
“如此甚好。”方豪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二人相视一笑,一同向着练武场边缘摆放武器架子的地方走去。
“那人应该是方豪吧,今天是怎么回事,来了那么多大人物?”一位方姓少年冲着一旁询问道。
“谁知道呢,你看那个要跟方豪比武的,我根本就没见过,还有和他一道的那几人,都面生的很。”
“估计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吧,你猜这两人谁的赢面大些。”
“这个倒真有些难猜,方豪一般都在自家院落内修炼,他有多少本事还得看过再说,如果是方寒上场的话,我就赌他赢。”
“方寒不也在一边看着么,那儿还有一个蛮漂亮的姑娘,你说待会方寒和她会不会对上?”
“嘿嘿,对上就好看了。”
方豪的目光在一把把兵器上扫过,忽然间,其目光一凝,伸手一抽,将一把固定在架子上的长枪给扯了出来。枪柄由黑铁打铸而成,长约八尺,比之方豪都要高出一头,矛刃两侧为叶片状尖峰,在中部有一条寸许深的凹槽,于刃顶一直延伸至刃尾。枪刃与柄身位置处嵌由红色鬓毛。黑铁长枪在方豪手中舞起枪花之时,红色鬓毛瞬间围绕着刃锋四散而开,就如同绽放的花卉一般,只不过那花蕊位置上的是一片森冷的阴寒。
方辰此刻也已选好兵器,这是一把黑铁铸造的制式长剑,三尺长的剑身异常灵活,剑锋游走之间,凝于尖端的耀眼光斑刺的人眼睛一阵生疼。
握有武器的二人,其身周的气势也随之改变,枪与剑都是主杀伐的兵器,即便二人站立不动,但望向彼此间的眼神中已有着凌厉充斥。
瞬间,方豪挺抢而入,一杆枪身被端的笔直,浑身气劲调动,于刃锋尖端凝聚,两侧叶片状的脊刃带起一声撕裂锦帛之音,狠狠刺向对方!
这一招若蛟龙出洞,之前二者对峙的同时已然将自身气势提升到了极点。故此,方豪此枪才能有如此威势。
亮点在方辰眼中越放越大,其面色沉凝,丝毫不为所动。竖起手中长剑,微微偏斜剑身,待枪尖临近的刹那,方辰的身影猛然动作。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三尺铁剑本就比长枪要灵活的多,只见剑锋在长枪刺来的同时,轻轻一点刃端,方辰脚下步伐一转,已然避过了这一击,而长枪的方位也同时被打偏。
不过枪虽不及剑般灵活,但本身的长度就是优势,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这句话在此处的空旷地形中尤为的被放大。
方豪目光一闪,枪身瞬间在平地上一划,带起一抹月弧,携带着横扫千军之势,狠狠砸向一侧!
场中竟是一片兵刃交集之声,到了后来,二者的进攻速度愈发迅疾,大多数人就只能看到眼前一抹残影闪过,而想要凝神细看的时候,却发现二人已经到了另外一个方位。
这般速度与攻势,无不令方家少年们骇然,他们心中都有拿自己上前去比较,但能够撑过这番攻势的却寥寥无几。
方寒面色平静,但眼珠却一阵摇晃不定,那是因为场上二人的身法实在太快,头部动作有些赶不上眼珠转动的速度。
“真是厉害。”方寒暗道,心中一阵跃跃欲试,兀自评价起来,“方豪与方辰的元力修为从招式上的修为波动来看,应该都是属于六重境,且在身法境界上同样势均力敌,这一场胜负有些难说了。”
方古面容古井无波,深邃的视线虽然还是望向场中,但眼瞳深处的光芒却略有涣散,他的记忆也伴随着阵阵金铁交击之音游荡而开。
…………
“我……我喜欢你!”
这是方古生平第一次对着自己心仪的女子表白,他从来都不知晓原来这件事是那么的需要勇气,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更是用了数个夜晚白天来铺垫。而当自己终于说出后,内心反而是平定了下来,一双热切的眼睛一瞬不移的盯着面前女子。
话语来的突兀之极,即便先前方古对自己邀约之时,虽然面色有些古怪,但梁瑶也未曾注意到,但当耳中听到之后,除了愣愣的站在原地之外,自己所能做的,就仅有移开视线,因为那两道热切的光芒,是梁瑶承受不了,也无法承受。
在这一刻,梁瑶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一道身影,他坐在岩石上,身上披着星辰和月亮投射下来的光芒,一双忧郁的眼睛里,好像有着无边无际的孤独,他静静的俯视着山下,一句句的诉说,那声音能随着夜晚的风飘向很远,很远,一直飘向自己的心中。
“……对不起”
原来最能将人心刺痛的是这三个字。方古呆立在了原处,他似乎有些不相信耳中听到的声音,良久后,直到心中再度起伏如波涛汹涌之时,他涩声问道,“为什么?”
方古觉得自己有些昏昏欲睡,当满腔热情换来的只有一声道歉之时,这本身就是一件相当残酷的事情。当梁瑶缓声道出时,她的眼睛在一瞬间被柔情覆盖,那是方古从未见到的,也是注定不为方古绽放的柔情。
自己现在应该是什么样的心情,是愤怒,不甘心么?还是茫然,伤感?方古觉得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哪怕那人是自己的兄弟,否则他一定会被内心种种的情绪冲击给逼疯的!
…………
方辰将枪身猛的格挡向了一边,而自己则借力退向一旁。
此刻,二者像是有默契一般,静静的盯着彼此。方豪喘着粗气,额角上的汗水一滴滴的滑落,之前的攻势都是以大开大合为主,是以消耗的元力要更甚之对手。现在,握着枪身的手已经有些轻微的颤抖,这是一个信号,如果方豪不在接下来的几招内击败对手,那么倒下的必然会是自己。
“这就是来自其他直系的天才么?果然不一般。”,方豪暗道,对手的棘手程度超过了他的想象,先前自己的攻击都被对方一把长剑或削,或点之间一一化解,虽然仍旧有些效果,但显然并不能造成伤害。
“怎么?没力气了?”方辰一笑,相比于前者,他此时元力还较为充沛,“那该轮到我了吧?”
“哼!”方豪枪式一变,浑身元力尽数灌注双臂,这一刻乃是孤注一掷,若是接下来的攻势被阻,那失败就成为定局。
见方豪丝毫不理睬自己,方辰脸上的笑容倒是更甚,“我这一招剑法叫做碎玉七叠,还请方豪兄赐教!”
方辰目中寒芒一闪,身周气势大放,黑铁长剑竟在此时拥有了能够匹敌长枪的威严,三尺剑身似乎开始被缓缓拉长,它的剑刃亦是在不断变得锋利!
“好凌厉的气势!”
剑势枪势骤然充斥在二者周围,无形的气场搅动了周围的空气,那些游动的气流中似乎还隐隐夹杂着金铁碰击之音!
“碎玉七叠!”方辰一声低喝,率先有了动作。其双膝一弯,身形瞬息腾空而起,一把长剑在手中绕转起了漩涡,紧接着是他的身体,在虚空中,方辰似乎化作了一把梭子,甚至连气流都能隐约可见一道深邃的凹弧!
这一幕落在了两位老者眼中时,他们的目光瞬间一变。
三十年前,三十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