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言？”玉儿回头，有些意外地低呼。
夜言淡淡笑了一下，“别过去，我去。”
说着，放下玉儿，转身加入战圈，替还在发呆的冷风档开了那些刀箭。
玉儿愣愣地看着夜言。
夜言是她童年的伙伴，可是她越来越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害怕，她害怕欠他太多，最后却什么也无法还给他。
她真的很怕。
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人，所以任由自己堕入黑暗的地狱。
轻言的存在，对他而言，曾经只是虚无。
即使她曾经那么真真切切地陪在他身边，陪着他练功，甚至于替他杀人，她是他的侍女，他也只将她当做侍女。那个温和顺从却也可以阴狠毒辣的女子，心中究竟想着什么，他也从不曾在意。
直到现在她跌倒在他的怀中，她吃力的伸出满是血污的手轻抚他略显苍白的脸，他震惊于她的眼神，他竟然从他眼中看到了怜惜！
冷风不能理解，他不想理解，也不敢理解。
他曾是那么渴望着温暖，可是这个一直陪伴着他的女子，他却从不曾在意，她的温暖，她的关心，她的顺从，她的温柔，他都视而不见，他都理所当然。
因为，她是他的侍女。
他只看到她的阴狠，她的决断，她用毒杀人，她毫不犹豫。她是太后指派给他的人，她是太后的耳目，他从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她！
“公子别怕，轻言陪你……”气若游丝，口中溢出鲜红的血。
冷风只是怔怔地看着她，看着眼前这个似陌生却又那么熟悉的女子。
只是一句话而已，为何他的心会痛？为何？
她看着他，渐渐地，她的眼神开始涣散，苍白而满是血污的手从他的脸上滑落。
她没有了呼吸。
他抱着她，感觉到她的身体依然温暖。
可是，她已经死了。
他是杀手，死去的人他见过太多，早已经麻木，可是，这一回，为什么他的手会颤抖？
有没有试着抱着一个人，看着她在你怀中死去的感觉，她的身体仍然有余温，她的生命却在你怀中渐渐消逝……
他的手不可节制地颤抖，无意识地松开手，轻言如一只火红般的蝴蝶般从他怀中跌落。
生命的消逝，是那么简单，这一点作为杀手的他，早有觉悟。
拉住玉儿，夜言转身加入战局。
将军看着轻言死在自己的箭下，不由得一惊，轻言怎么说也是替太后办事的人，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如此，无法挽回，如果能够救下玉儿格格，也算大功一件，足可以将功补过了。
再度抽出一支箭，搭箭在弦，将军拉弓瞄准了已经怔在原地无法出手的刺客。
突然，一个人迅速加入了战局，挥刀斩断了那支射向冷风的利箭。
将军愣了一下，那人竟然是一身侍卫统领的装扮。
“你是何人？”将军气得大叫。
夜言并不答言，只是上前挡住冷风，不让那些穷凶极恶、急于立功的侍卫伤到他。
从一开始，夜言就一直在东门口默默观战，他看着玉儿一脸兴奋地准备出宫，而冷风脸上，？竟也带着些许的期盼。
知道已知道结局，夜言竟然有些不忍，不忍打破他们仅有的期盼。
“太后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