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七年
因为德妃一直挂念胤祯,胃口不好,胤禛来永和宫劝慰她。德妃见他献来自己喜欢的栗子糕,也还是不高兴。胤禛微微赔笑,亲自夹起一块,道:“额娘,您张口,儿子喂您吃点心。”
“不用了,你要是真这么孝顺额娘,就不该置你十四弟的死活于不顾。现下,跑到我这儿做什么孝子的姿态?”德妃把头一转,拒绝了胤禛的喂食。
胤禛悻悻地放下栗子糕,回到座位,一脸不满道:“额娘都知道了?看来十四弟没少向额娘告状。”
“你不要冤枉你十四弟,他在我面前,从未说过你半句不是。也不是我打听,这件事闹到这么大,我是在宜妃那儿听九阿哥说的。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能眼见着皇上杀你十四弟,而坐视不管,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德妃微微合着双眼,心痛地说道。
“额娘知道的,我向来遵从皇阿玛,皇阿玛立二哥为太子,我就专心辅佐太子,即便他再行事不轨,皇阿玛不废弃他,我便一直襄助他。我不像十四弟,他和八弟总在一处,对抗太子,皇阿玛忌讳皇子结党,他们做的这些,迟早是要引起皇阿玛的反感,得到处罚,如今便是罪有应得。我不上前制止,只是因为我不想违背皇阿玛,我何错之有?”胤禛心平气和,德妃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只心酸地说了句:“你说的这些,额娘不想过问。额娘只是希望,咱们一家人,你们兄弟能一条心,相互照应。我累了,你走吧。”
见德妃下逐客令,胤禛草草地行完礼,刚出了门,便听到里屋传来德妃的声音,把那盘栗子糕赏给了下人。胤禛略略停留,只觉心中如针扎般,猛然间拔脚离去。走到宫门口,不巧碰见凝砚,她刚和绛菊一起剪了五束菊花回来。
待两人行过礼后,胤禛示意绛菊先回去,邀凝砚出去走走。两人出了永和宫,走了好久,胤禛不说话,凝砚跟着,也不知说什么。走的时间太久,凝砚实在憋不住了,开口道:“四爷是否心中不快,怎么走了一路,也不见说话?”
胤禛停下脚步,回头,长舒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多年一向如此,早该习惯了。”
凝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探问道:“多年如此,四爷指什么?”
“告诉你也无妨,是额娘。她眼里只有十四弟。”胤禛低头慢语道。
凝砚一下子明白过来,胤禛刚和德妃说完话,肯定受了责备,才有这番感慨,便道:“四爷是受了责备吧,要是因为没有替十四爷求情的事,那我觉得你是有些过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连你也这样说。我不是不想救,只是觉得皇阿玛不会真得杀他。再说,在我看来,八弟确实有谋权之心,理应受罚,十四弟不该为他求情。”胤禛沉静片刻,道。
凝砚不信这几句话,并不搭腔。胤禛见她不说话,又道:“十四弟从小就比我幸运,我出生时,额娘还未封妃,按例不能亲自抚养幼子,所以我是孝懿皇后带大的。等十四弟出生,额娘已晋妃位,故而他的一切,都是额娘亲自料理的。我回来时,他才一岁多,额娘所有关爱都给了他,根本就看不到我……”胤禛不再说下去,他很少在人前提起这事,但此刻他实在忍不住,想找个人诉苦。
凝砚知道此话不假,因为德妃曾说胤祯是她最骄傲最心疼的孩子。凝砚想起,小时候自己见到冬日里钱悦卿为裕如穿衣裳,都羡慕的不得了,虽然也有人伺候自己,可额娘给穿上,总是不一样的,照顾得无微不至,穿好还要掖这儿掖那儿,生怕哪里漏了风,冻着孩子。得不到母亲关怀的孩子,总是很遗憾。想到这儿,凝砚不禁同情胤禛,为了让他不那样难过,道:“四爷,娘娘眼里也有你,她常常牵挂你的。”
“不用安慰我,我自己能感觉的到。就算额娘牵挂我,可也不及惦记十四弟的多。十四弟一出事,额娘就六神无主了,担心地人都瘦了,她何曾为了我这样过?”胤禛说得平静,却像在控诉。
“四爷年长些,又沉静稳重,不像十四爷年轻,血气方刚,自然不会惹得皇上大怒。娘娘是对你放心,因为你从不做让她担心的事。”凝砚道。
“你倒是会说。依你之言,我是该闯个祸,看看额娘的反应。”胤禛被凝砚一夸,心里好多了,此刻都有了心情和她逗乐。
“四爷真敢吗?”凝砚的怀疑似在挑衅,进宫后的时日,凝砚对胤禛的了解更加全面,知道他向来恭顺低调,一心想给康熙留好印象的他不会真去闯祸,尤其在这种多事之秋。
胤禛走到凝砚面前,望着她的脸,淡淡地一丝笑容挂在唇边,小声道:“如果是你开口,我会去闯。”
凝砚闻此言颇有暧昧气息,忙低头躲避胤禛专注的眼神,呵呵笑道:“四爷怎么像小孩子,用这种招数来引起额娘注意?你可千万别,我担不起这挑唆的罪责。时候不早了,娘娘万一找我,我该回去了。四爷也早些回去吧。”说完便行礼欲走,突然似有想起什么,回身道:“四爷,‘风欲静而树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不管娘娘待你如何,她终归是你的生身母亲,你该知道有母亲已是人间幸事了。”
胤禛猛然想起凌柱曾和他说过,凝砚生而丧母,知道她又想起自己的母亲已去世,体会她这番话的不易,道:“我明白,我会珍惜的。”
凝砚点头示意,默默离开了。
废太子的风波远没有过去。十一月,三阿哥胤祉告大阿哥胤禔咒魇皇太子胤礽,胤祥乃是同谋,康熙命人搜查太子原居的毓庆宫,得厌胜物数十。查实之后,康熙大发雷霆,宣胤褆和胤祥到乾清宫。地上摊着那些作法之物,一旁查案的官员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与胤褆和胤祥听,两人俱喊冤。康熙将一碗茶水洒在胤褆脸上,随后往胤祥身旁一摔,茶碗粉身碎骨。康熙指着胤褆,怒喝道:“前几个月,你曾说‘欲诛胤礽,不必出于朕之手’,朕以为你虽然向来愚顽,却也存心不坏,没想到,你是真的要杀胤礽,他是你的弟弟,你如此不谙君臣大义,不念兄弟至情,天理国法,皆不能容。”
胤褆一听,见势不妙,忙辩解道:“皇阿玛,冤枉呀!儿臣是想当皇太子,却绝没有弄这些巫蛊之术,来害胤礽呀!”
“还说没有,朕本来还心存疑虑,或是有人栽赃于你,如今你自己承认了,你想当太子,先前又有谋害太子之言,不是你,谁还会如此丧心病狂!朕现在就下旨,削大阿哥胤褆直郡王爵,念他曾随裕亲王出征,于社稷有功,死罪可免,终生幽禁。”康熙一语定乾坤,胤褆瘫在地上,他没想到自己的皇帝梦这么快就完了。
料理完胤褆,康熙看着埋头在地上的胤祥,除了愤怒,眼里多了些失望,道:“十三阿哥,你有何话说?”
胤祥咬着牙,静静道:“皇阿玛不是不知道儿臣是什么样的人,儿臣没有做过的事,就是没有做过,不需要辩解。”
康熙见他这样说,愈发生气道:“朕看你是无话可说!十三阿哥依仗朕的宠爱,心生邪念,竟参与谋害废太子之事,着宗人府先行看押,以待后旨。”
得知这个消息时,胤祉停下手中的毛笔,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随他一起状告胤褆和胤祥的喇嘛巴汉格隆此刻也在房中,道:“主子真是高段。”
“大哥以为自己不小心算得过老八,就能当皇太子了。他这样痴心妄想的傻子难得聪明一回,可傻人有傻福,聪明不见得是好事,尤其是在这样弄不好要掉脑袋的事上,怎么能容他占了先机?他不是敢说杀皇太子吗?光说有何用?我便要坐实他的话,看皇阿玛饶不饶得过他?”胤祉性情乖张,曾因在胤祥额娘敏妃的丧期中剃头,而被康熙削郡王爵以示惩戒。
“那为何又要将十三阿哥一并算在内呢?是报敏妃逝世时主子被削爵之仇吗?”巴汉格隆问道。
“不全是,我一直看不惯胤祥,他于家国皆无半分功劳,自他幼年,皇阿玛就喜欢他,去哪儿都带着,除了太子,你可见皇阿玛如此对其他的皇子?难保皇阿玛不会因为个人喜好而立他为皇太子。所以,能借此事打击他,让他在皇阿玛心中大打折扣,减弱皇阿玛立他的心,我何乐不为?”胤祉算计得可谓之深。
“可皇上未必尽信咱们所言,而且十三阿哥虽然年纪尚青,办事的才华却已显露。皇上未必会就此放弃他。”巴汉格隆又道。
“我为皇阿玛修书,向来安分,又对废太子一向恭敬,所以皇阿玛不会想到我会诬告。皇阿玛已经相信了大阿哥会做这件事,便对胤祥也有所戒心。我也没想过,胤祥自此就能一蹶不振,那是小瞧他。不过,他以后还会不会有个错处,就难说了。你说他办事有才华,前些日子讲到布兵驻防之事,小十四也说得头头是道,跃跃欲试地要训练兵士,可那有怎样?要论赌心思,有我们这些哥哥在,他们别想上天。”胤祉说完,继续提笔写字。
近来,永和宫愁云惨雾。德妃养胤祥不少年,一直视他为子。她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心里不免为胤祥担心,加之前些日子胤祯刚挨了打,皇上又不来看她,她想求情都没机会,越发烦心忧虑。盼晴素来喜欢笑,这几日却面无半点笑容,每日来永和宫和德妃商讨如何向皇上进言。臻玉只有这一个哥哥了,得到消息后,她心里既着急又难过。她身体本就纤弱,成日担心,不小心染了风寒,又因为这事,病倒了。
胤祯来向德妃请安,遇上盼晴,说些宽心的话。他本来要去给胤祥求情,但是德妃不让,想他已经因为力保胤禩得罪了康熙,现在再去为胤祥求情,不仅没用还会搭上他自己。但是,他还是去了。
近未时,乾清宫外,胤禛已经跪着了。康熙正在批奏章,近侍梁九功通报后,康熙只说让胤祯在外候着。胤祯一问,才知道胤禛已经为胤祥求过情了,可是皇上没有答应放胤祥。胤禛就在养心殿外跪着,希望康熙能回心转意。胤祯听后,二话没说,也跪下来。梁九功一看这阵势,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味劝说,哄两位阿哥回去。此时,凝砚走了来。
“四爷吉祥!十四爷吉祥!”说话的正是凝砚,她忙转向梁九功,道:“梁公公好,德妃娘娘派奴才来接两位爷,若皇上回头问,还烦公公和皇上说,两位爷已经回了。”
“那可太好了,让德主子放心,奴才一定会照吩咐回话。两位爷,快请回吧!”梁九功松了口气,刚才还在愁,这事怎么回给皇上。
“我不走,你回去告诉额娘,我有分寸,让她不必担心。”胤祯面无表情,坚定地说。
“十四爷,娘娘知道你来见皇上,肯定是为了十三爷。她实在不放心,您还是跟奴才回去吧。”凝砚为难地道。
“十四弟,你先回去吧,不要让额娘担心,我在这儿就行了。”胤禛淡淡道。
“不,四哥不必多说,我要在这儿为十三哥求情。要知道,他不只你一个兄弟,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胤祯看了眼胤禛,虽然他还介意他没有求情的事,但今日见他如此卖力为胤祥求情,心里对他还是有几分改观。
凝砚见两兄弟心意坚定,知道是劝不动了,干脆往后面一跪,道:“其实这几天,我也憋着想求情,趁今日,舍命陪君子了!”
“好,有点儿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胤祯看凝砚那“有气势”地一跪,笑了。
“别闹了,快回去,地上凉,把膝盖跪坏了,怎么好?”胤禛声声严厉中却见担心。
梁九功还从未见过今天这“奇景”: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一起跪着求情,一个宫女本来是劝人的,竟也跪下相陪,两位阿哥对她似乎很不一样。
正此时,盼晴来了,她不能再等待了,一定要为自己的丈夫求情。见三人跪在地上,自己也跪下。今天日高,太阳晒得人直出汗。
凝砚望着身前的胤禛,她没想到,一向做事谨慎地他竟然今日跪在这里为胤祥求情,突然道:“我以前以为,四爷除了亲近废太子和十三爷以外,连同父同母的十四爷都不过密来往,是怕枉担了结党营私的罪名。如今看来,对太子尽忠是理所当然,对十三爷好还真不是只为了皇上特别疼爱他,要沾他的光呢。确是真心实意。”
盼晴一听,只觉得凝砚够胆,居然对胤禛这样说话,胤祯也回头瞧瞧凝砚。胤禛跪着,直视前方道:“你每日就琢磨这些?在你眼里,我就是唯利是图之人。”
见他说得心灰意冷,凝砚道:“我是在夸你呢。”
“是吗?没见过这样夸人的,长见识了。”胤禛还是冷冷的语调,倒听得凝砚偷偷笑了,他还能开玩笑,可见没有生气。
两个时辰过去了,其他三人还好,凝砚却感觉自己要被晒干了,头晕乎乎的。胤禛回头望着她道:“你还是先回去吧,这不多你一个。万一身子吃不消,就不好了。”
“不行,人多力量大,为了盼晴姐,我也得挺住了,为十三爷求情。”凝砚喘着气,只觉得天上的骄阳像极了一个火球,灿烂得都睁不开眼。
“小妹妹,我知道你这番心,可若是你因此出了事,我会过意不去,所以,你听我的,回去吧。”盼晴扶着凝砚,替她擦汗道。
“不,现在我若回去,皇上定然以为我们溃不成军,坚持不了多久,那就白跪了。”凝砚说得也有道理,两人不再劝,盼晴让凝砚靠着自己,还能舒服些。
胤祯回头看着虚弱的凝砚,知道她再不起来,一定会中暑昏厥。突然,胤祯不断大声反复道:“国之将兴,必有祯祥!”三人皆不知他要做什么。不多会儿,康熙要召见胤祯,胤祯就随梁九功进去了。康熙伫立窗前,见胤祯跪下请安,道:“你好大的胆子,在乾清宫门口大声喧哗,是要逼朕放了十三阿哥吗?”
“儿臣不敢。儿臣知道,近来,我们兄弟总是犯错,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但最难过的肯定是皇阿玛。”因为病初愈,又在太阳下曝晒,刚进屋,胤祯有些头晕,说话迟缓不少。
康熙本以为胤祯开口就会替胤祥求情,却没想到他竟能体会自己此时的心境。康熙虽然惩处了几位阿哥,但俗话说“打在儿身,痛在父心”,他何尝想看到他们兄弟为争这太子之位而以下犯上,互相告发!
想起前些日子胤祯刚挨了打,康熙心有不忍,问道:“起来吧。身上的伤好了吗?”
胤祯一怔,心里暖暖的,起身回道:“回皇阿玛,儿臣身上的伤好多了,只是还未好全,碰着了还是疼。”
“那你还跑出来。你真是和朕年轻时一模一样,一刻也闲不住。”康熙故作严厉。
“皇阿玛以前也说过,儿臣很像皇阿玛。儿臣还记得您当年给十三哥和儿臣取名字的时候,选了《礼记·中庸》里的一句话,‘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十三哥和儿臣的名字中有皇阿玛对儿子、对国家的希望。皇阿玛从前十分疼爱十三哥,每次出行都把他带在身边。所以这次,儿臣求皇阿玛彻查此事,不要冤枉了十三哥。”胤祯跪下求道。
“只有你敢这么说话。朕是一直都很疼爱十三阿哥,他向来为人耿直,正是因为如此,朕这次才如此生气,他也学得为了图谋太子位而残害手足。这件事,你不要管,朕自有主张。不过,看在你们兄弟情深的份上,朕可以答应你,彻查此事,从轻发落。”康熙想起听说臻玉在病中,还不忘要来为十三阿哥求情,看在孩子们的手足情义上,康熙最后做了让步。
胤祯见康熙欲走,想着德妃叮咛自己不要惹怒他,只道:“儿臣谢皇阿玛!近来额娘时常念叨皇阿玛,望皇阿玛空闲时,能去看看她。”
“朕会的。你出去吧,让外面跪着的一并起来,若不起来,朕就重重处罚十三阿哥。”康熙说完,便向里屋走去。
走出养心殿,胤祯告诉胤禛他们康熙的决定,让他们散了。天已见黑,胤禛该出宫回府了。凝砚虚弱的脸庞满是笑意,起身时只感到腿都麻了。盼晴搀着凝砚,向胤祯道谢。胤祯只说“应该的”,此刻已不方便再去永和宫,让凝砚带话,他明日再去给德妃请安。于是,四人分三路而行,各自回去了。
本章解读:
德妃作为一个母亲,确实偏心,这一点上笔者完全同情胤禛。但是,胤禛自小离开德妃,所以她不是不想疼他,只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有时一旦成立,相处的模式很难改变。她不知道怎么疼他,就好像是别人的孩子一样,即便想办法对他好,但始终没有德妃对十四的那种母子亲情,那是长期建立起来的。所以,这事吧,都没错,都可悲。
因为要写九龙夺嫡,所以就每个人物都要涉及。三阿哥胤祉,历史上记载他是个文人,不是很热衷皇位,但雍正说他在一废太子时常以太子自居。我看过胤祉给康熙上的折子,真是谦卑,不像是这样的人。但他在胤褆和胤礽都失势的情况下,就成了长子,他后期宴请康熙,上过以他为首的折子很多。所以,他不像老五和十二,完全没有夺嫡的倾向,他属于文人团体领袖,所以没有实力,一直也没有大动作,容易被人忽视。但从历史上记载他告胤褆这件事来看,不管胤褆有没有真得诅咒胤礽,都有两种可能,一是胤祉依附太子,太子主谋;二是他个人主谋,有夺嫡之心。笔者采取了第二种,不是因为它更可信,而是因为要突显夺嫡的残酷,以及参与的人各种失败原因。胤祉在后期还会出现。
看客们可能觉得胤祯不会为胤祥求情,但是历史上他们同窗几年,感情一定是有的,何况笔者笔下的胤祯是一个义薄云天的男子,所以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而且现在还不是夺嫡最紧张的时刻,他求情也在情理之中。之后胤祥还会出事,那时看客们可以看到胤祯的变化,他扮演的角色和此次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