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让生活变得麻木单一。一天到黑忙个不停,忙得几乎患上健忘症,不看时间也忘了雅馨准备要回国了,她这么一走就是大半年,不知再次见她到底是怎样呢,感觉既兴奋又紧张。
接机的日子我是牢记住的,雅馨在她的闺蜜陪伴下在机场大厅等候着我。雅馨还是那个雅馨,我只是感觉到其神色与之前大不一样,脸容比离开之前为之消瘦,精神略为疲乏。我俩双眼相互凝视对方,深切的眼神交流已涵盖嘴上要说的话。
“你瘦了。”我对雅馨说。
“你也是,你也是瘦了很多。”雅馨说。
“我没事的,只是工作有点忙而已,要担心的是你。”我抱着她说。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一定是工作得很辛苦的,你不要太拼命啊!”我继续说。
“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的。看来你父亲已经接受我了,他现在也挺信任我的,有些事务也交由我去处理。我相信他会同意我们结婚的。你刚回来就先休息一下吧,我会一直伴随着你的。”我说。
随后我便开着自己的新买的小轿车载着雅馨和她的闺蜜四处散心兜风。
我的这辆小轿车还是第一次在文章中出现,哪怕是轻描淡写也总要介绍一下。它是那种在马路上奔驰不起眼车辆中的一员,银色外表的它没有丝毫个性可以张扬,外形外观皆是再也普通不过。难道它毫无优点可言,低调、省油、经济正是它最大的优点。
“怎么在电话里没有提及你买车的事。”雅馨问。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我说,“感觉我的车怎样,以后可以用它载你。”
“一般般吧,总之没有我的好。以后还是用我的吧。”雅馨有点小孩子气地说。
虽然她与我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气氛却异常地沉默了很久,解冻的还是来源于一句“到了”。
我把她送到她家门口,下车前亲吻了我的脸旁以示道别。我感觉到这一吻的温度只是常温,感觉却是停留在她的嘴唇。今天的感觉本应是很不一样的,如今给予我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故。
“对了,不如我顺路载你一程吧!”我对着坐在后座的雅馨的闺蜜说。
“好吧,谢谢你。”她答应了。
在归程中我和雅馨的闺蜜聊了很多,我只想知道雅馨在出国期间的生活情况,只因我感觉到她改变了许多。
从她闺蜜出得知也确实如是,可能在外国期间很多事情不习惯所致,也可能是孤独所致。这些其实我是很能理解的,所谓环境影响人,环境造就人。我想她在国外期间必定有痛苦、难过的一面,我应该抽更多的时间去关怀她。
我送走雅馨的闺蜜后便独自一人漫步在海边,寒冷的海风时刻拍打着我脸。本应值得喜兴的日子却愉悦不起来,遥望那辽无边际的大海,内心便如海水般荡漾。
雅馨回国后没有回到律师事务所里工作,而是过着休闲休养的生活,时不时会在她父亲的公司出现,顺便帮忙处理其公司的大小事务。然而,我们的相处时间是理所当然的少了许多,只有在她父亲的公司才能见到她,情感的温度呈逐渐下降的趋势,有时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扇透明的墙从我们之间无形地筑起。
某天的入夜时分,我很难得才与雅馨一同共进晚餐。我亲吻着她那嫩白的娇手,她并没有退缩而是诚心地看着我,我很陶醉在这美轮美奂的时刻。屈指一算,我们已经好些时日没有此般享受过日子,真是怀念过去那些时日。自这顿晚餐后我的感情出其不意地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饭后她话语不多,脸带红晕依偎在我怀抱中。此情景发生在宁静的街道上,听不进城市的烦嚣,目不见社会的拥挤,这里的环境就单纯为我们精心缔造的。
可惜一个冒然其来的电话把目前这个罗曼蒂克的一切彻底破坏了。来者不为何人,正是雅馨的父亲,要找我处理一些紧急的事务,我便只好带上雅馨一同匆忙前去。
高仕谋这次神色略为紧张,事情只在他的办公室单独与我洽谈,他并不想这些事给女儿知道,其中我也猜测到在其公司内部很多秘密的事宜雅馨可能是毫不知情。
看来今次与他的见面又是有麻烦且棘手的问题,事源出于上次的股东大会。乃要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事情总有败露的一日,由于涉及的利益太大,其中几个大股东已经联手采取行动。他们对企业的资产转移的文件及过程不予承认,质疑其合法性。这些大股东除了与高仕谋大闹起来,还向相关部门提交书面文件,提出终止其资产转移行为。可能不久的将来这企业的众元老要在法庭上相见。
当我走出高仕谋的办公室时,只见雅馨已不耐烦地等待得两眼呆滞,表情纳木,她看着我是无奈,看着她父亲是气愤。
雅馨连忙挽着我手臂,心急的她恨不得连呆都不愿意要立刻离开这里。
“你这段时间经常来我爸的公司就是来处理他的私人事务吗?”雅馨问。
“是啊。”我回答。
“有什么事那么重要,这么晚还叫你去。”雅馨再问。
“不就是公司有些文件出了点问题,需要临时修改。就是这样。”我淡定地说。
“真的?”她疑惑地问。
“真的。”我说。
“我才不信,别像我老爸那样骗我我吗!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雅馨生气地说。
“真的没什么大事,不信你去问你爸。”我忽悠她说。
“我知道你们早已商量过的。不说就算。”说着她便甩开我的手,生气地独自离去。她马上拦截上一辆出租车飞驰而去,无奈的我只能望尘莫及。
本来今天晚上是我与雅馨感情再度升温的大好时机,十分可惜地被高仕谋那突如其来的电话彻底搞砸了,失落二字尽写在我那憔悴的脸容上。尽管如此,我依然感觉到我们的婚姻是越来越近,只因最大的转变是她父亲已经接受我了,再不是从前的阻力,至于我们之间的矛盾我相信是有办法和解的。
雅馨对我是不理不睬数天有多,我的电话和短信她是一概不接不回,对于我是想尽一切办法回避。而我没有因为她去终止和高仕谋的合作,我从心底里清晰知道只有和高仕谋关系更密切我才能获得更多,更多的利益也同时提高我自身的社会地位,催生更强的自信及成就感。哪怕我做的事是有违道德规范,以及甚至受到良心的谴责,也抵挡不住牵着的巨大诱惑。
某个工作忙碌的日子里的某个最忙碌的时段,一个最熟悉的陌生电话来电使我手机响个不停。来者约我单独见面,我便毫不犹豫地推掉手中的一切工作赴约奔去。
今天的她扎起辫子,感觉精神抖擞,今天的她褪去了对我一贯的温柔,展现出来的是两目怒光。我很不习惯地打了个寒颤,视她的目光是柔弱的。
她手执一份文件重重地摔在桌子上,然后二话不说地坐在沙发上,侧对着我。我只好拿起文件装模作样看了一下,这不是上次高仕谋主持的股东大会里让我起草的确认书吗,看来雅馨已知道高仕谋已进行资产转移的事。
“你还愣什么呀!我什么都知道了,你居然帮我爸爸做出这样卑鄙的事。”雅馨生气地大骂一口。
“我。。。”我疙瘩地说不出半句话。
“你说啊,怎么不说呢,你心虚吗。你是不敢说还是不会说。我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了。你知道这次你帮我爸爸搞这次资产转移损害了多少人的利益,几个大股东都是以前跟爸爸一起闯天下的,几个叔叔跟我的感情很好,就像亲人一样。不是他们告诉我,我还一直蒙在鼓里,亏我还一直以来这么信任你。除此之外你还帮我爸爸干了很多事,但没多少件好事,有些还伤天害理。”雅馨气愤地说。
“但我做的这些全部都是合法,都是在合法合理的框架内运行的,你也是学法律的,你是知道的。我是从你爸的公司利益出发的。”我说。
“你说的也挺冠冕堂皇,我对你很失望。”雅馨说。
“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干这些到底为了什么?”我反问他,随后接着说,“我就是为了能跟你结婚,我就是为了你。你知道你父亲一直以来都对我很不满意,似乎从来都看我不顺眼,他并不赞成我们结婚,时不时会出来阻扰。我只有帮他处理法律事务才能得到他的信任,得到他的认同。我们的关系才可以更进一步。”我说。
“真的?”雅馨问,她的眼神已不再凌厉,语气也变得婉转。
“真的,我就为了这个,你爸虽然也给了一笔酬金我,但我不是冲着钱而去。因为我爱你。”我假作坚定地说。
看来我的这番话切实地把雅馨感动了,她满怀欣慰地流下感性的泪水直扑来抱紧我。泪水在我的白衬衣留下明显的泪痕。
“以往的事就算了,但你要答应我以后再不能干这些事,否则我们就一刀两断。”雅馨说。
“我知道了,我听你的。你就别哭了,哭到眼睛都肿了,就不漂亮了。我害怕你心碎没人帮你擦眼泪,别管那是非只有我们感觉对,好吧。”说着我便用袖子给她擦眼泪。
我是万万没想到雅馨对她父亲这样的事是如此的介怀,也猜不透这对她是如此大的影响。我的每一寸触觉皆能感受到她身体所散发的热量,这身滚烫的感觉足以让我们彼此之间那幢无形的冰墙融化。雅馨,我真的很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