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白雾从“断情”上飘起，一晃一晃飘忽不定，看似没什么威胁，段浅却从中闻到了敌意。
是在警告她不要再靠近了吗？
段浅凝重地看着“断情”，不过是一个咒术，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也想挡在她变强的路上？
可笑！那她今天就把这当垫脚石！
“一直没有问你，你在五阶停留多久了？”青羽怔了一下，不懂段浅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
“大约三十年……”
“那好，今日就升为六阶神兽吧！”拿着光剑的手微微提起，段浅狂傲地笑了起来。
青羽觉得不可思议，刚才还一点儿灵力都不能使用的段浅，现在手里居然有灵力凝聚而成的光剑，是咒术对光属性这种稀有灵力产生感应了吗？
“怎么突然可以使用灵力了？主人您做了什么？”
“或许是刚才的爆炸炸掉了咒术的一部分吧，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段浅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咒术一破，定会有大量纯粹的灵力涌现出来，把那些灵力都吸收了，足够你升为六阶神兽。”
“做了三十年的五阶神兽，也乏味了吧？”
从灵兽升为神兽的那一刻起，寿命几乎就是被无限延长了，青羽这种不死神兽，寿命的长度更是无边无际。三十年对于它们来说不过是一呼一吸之间的事。
段浅说当三十年的五阶神兽已是乏味，可见她是多么渴望变得更强。
“青羽就先谢过主人了。”青羽展开巨大的羽翼，眼神如段浅一般的凛冽，神兽威压随之从它身上散发出来。
一人一兽双重压迫下，原本结群在夜空飞行的夜鹭吓得四处逃散，还有几只被吓得飞都不会飞了，直接从高空中跌下来摔死。
白雾也察觉到跟前的两个敌人的气息在逐渐变强，它如同幻影闪现了几下。
就在她们以为白雾要退散了，谁知它突然暴涨而起，形成高大的屏障，挡在“断情”前。
白色的屏障上，出现了一张人脸，正凶狠地对着她们张嘴，好像要把她们吞噬掉。
赤裸裸的挑衅？
“丑东西，有了人脸，你也还是连畜生都不如！”
段浅狂傲地把剑扬起，注入光灵力，用力将光剑甩出，如一缕救世圣光，刺向屏障。
青羽对着屏障奋力一吼，恐怖的风团眨眼就形成冲向屏障，在途中与光剑汇合，一并打在屏障上。
屏障上的人脸把口张得更大，企图把两股霸道的灵力都吞下去，无奈才坚持了几秒，裂纹就从嘴巴的位置一直碎到边缘。
咔——
砰！！！
屏障碎成一块一块，哗啦啦地掉在地上，扬起了不少尘土。
趁此机会，段浅驭着青羽冲向“断情”，同时双手出现了闪着金光的弓和箭。
漆黑的眼睛好像能透视似的，段浅准确地找到“断情”的位置并死死地盯住它。
青羽没有冲入那些还未落下的沙石中，而是贴着飞上空中，给段浅提供了一个好的射箭角度。
段浅是越来越满意她和青羽的默契度了，前世习惯独来独往的她，如今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放心交出后背的队友。
左手拉弓右手搭箭，段浅用力拉开弓箭，把箭头瞄准“断情”，一松手，离弦之箭嗖嗖地飞出去。
弓如满月，箭似流星。
虽然这具十三岁的身体在力道上还有不足，这个满月也是她费劲力气才拉得开，不过这一下的威力也已经比同龄人强出十几倍。
屏障没了，“断情”的自我保护还是存在的，箭上的光芒不过闪了一下，立刻就被凭空出现的保护罩再一次截住了攻势。
段浅不甘地咬咬牙，站直身准备第二次攻击时。
让人从心底里臣服的威压突然从头顶压下来，直接把她们从天空拍到地面。
措不及防的威压让最高的段浅胸腔里一闷，腥甜的味道压抑不住地涌上来。
“噗！咳，咳咳……”整个口腔里都是血腥味，还有一些从嘴角边流出，滴在斗篷上和青羽的背上。
从空中摔下来，还当了肉垫的青羽也不好受，卧倒在地，动都动不了。
段浅艰难地抬起头，光箭不知何时消失了，保护罩也不见了，她们眼前空荡荡的，明明什么都没有，可那股可怕的重压还一直存在着。
“主人，这恐怕，不是普通的咒术……”如同背上有千万座大山压着，青羽已经尽最大的力气和段浅用神识对话了。
而段浅为了减轻青羽的负担，从它背上滚落下来，趴在青羽的一旁。
虽说她不是很重，下来了也没什么用，但减轻一点终归是没那么难受。
“这种威压，应该是传说中的，天地契约吧……”
天地契约是最普通也是最特殊的一种咒术，普通是因为人人都可以发动，特殊是因为发动咒术的条件不是由发动者决定。
想用天地契约交换东西，那么必须拿出等值的东西作为发动条件。合适，契约达成，不合适，发动者还可能遭到反噬。
因此，天地契约也被人们说是天在做决定，尔等凡人只能听天由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