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曰旦见了,不由拱了拱手,颇为不好意思言道;‘小弟听闻哥哥和妹夫要去曲阜求学,也想跟随前去,好增长知识,增加见闻,恳请应允!’
田七虽然已经是迷迷糊糊了,但是还能听懂姐夫的话,不由看着自己身旁的娘子惊喜道;‘这么说,娘子是答应我随许哥去求学了!’
绿倚闻言无奈道;‘你几时听我口中说出个‘不’字!加上你许大哥是非常之人,你跟在他身边,我没有不放心的!’
田七闻言,当即高兴起来,又举杯邀众人共饮。
饮罢!阳曰旦又给许仙面前的酒碗上满上,询问道;‘不知哥哥意下如何?’
许仙闻言沉吟道;‘这事还真不好说,因为我和田七来此求学,全靠田七他爷爷田老夫子的一封举荐信,若是到了学院,举荐信不管用,那可就让阳兄失望了!’
阳曰旦此去既有精进学问之念,也有与许仙他们拜入上好书院,金榜题名之想,若是入不了好学院,背后没人相助,就是他饱有学问,也是和他三年前一样,都是落地不中的下场,当即也是忧心不已。
彩茵素知自家相公念想,若是再考不中,也能断了她相公的念想,也好与她双宿双栖。想着不由出声道;‘你们还没有去试试,怎么就知道推荐信不能用了呢?’说着,她就看向许仙刺激道;‘莫非是哥哥看不上我家相公为人,不远引领吗?’
许仙闻言忙摆手言道;‘姑娘说的哪里话,我许仙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只不过万事都要从坏处想,省得阳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啊!’
阳曰旦听娘子的话也回过神来,言笑道;‘哥哥尽管带上我就是,若是真的不行,我再打道回府好了!’
许仙闻言点了点头,言道;‘确实如此,我们怎么也得亲自去看上一看,见上一见,才知事实如何!’
彩茵闻言笑道;‘明日三月初三,乃是上好的黄道吉日,宜出行,事不宜迟,就请相公们饮满此杯,好好休息,明早上路吧!我就祝相公们一路顺风,万事如意!’
许仙等人闻言皆称好,然后起席饮满了桌前酒,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许仙收拾了自己的行囊路费,将富贵华丽的‘龙象斩灵刃’收入书篓中,找书篓搭帘搭好,再将十三弦琴挂在书篓边,他正收拾着,就见绿倚给他送来一个肚大腰圆的白玉酒葫芦和两套春衣,两双鞋袜连并百两白银,言笑道;‘这是五斤‘蜂王蜜酒’和姐姐做的两套换洗衣裳和鞋袜,送与哥哥去途使用!我看哥哥那些金饼和珠串都太显眼,就拿了些碎银子给哥哥使用,还望勿怪!’
许仙闻言连忙接着,言笑道;‘你们两姐妹有心了!’许仙一边装点绿倚带过来的东西,一边询问道;‘田七和阳兄他们怎么样了?’
绿倚闻言笑道;‘相公他今早五更天就醒了,姐夫也已经收拾好了,正在前厅等着呢!’
许仙加快了手上的速度,言笑道;‘昨天我见田七喝了不少酒,还以为今天他起不来了,没想到他倒是勤快!’
绿倚闻言幽叹道;‘他一听说要走,别提那个兴奋劲儿了!’
许仙收拾好了东西,随绿倚向前厅走去,抚慰道;‘毕竟年龄还小,总是图个新鲜,等长大些,经历了一些事情,就知道娘子的宝贵了!’
绿倚闻言笑道;‘正是这个理儿,那就劳烦哥哥护持了!’
许仙点了点头,言道;‘他是我兄弟,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自然会好生看着他的!’说着,他们就到了前厅,然后几人用过了点心水粥,田七和阳曰旦又和他们娘子磨蹭了一会儿,他们一行,总算是又踏上了求学的路。
出绿野山的时候,许仙本来还想上‘绿林山寨’向董问天他们辞行,不过转念一想,要是老寨主问起他这些天的行踪,再想到绿倚是精怪,不好交代,也就息了辞行的心思,和田七,阳曰旦二人安心上路去了。
今次上路,不比以往,许仙以前还记挂着普通人的田七,都是顺着田七的脚程走的;如今他们三人都是身负修为的人,体力充沛,龙行虎步,轻轻松松间就行走了不少路程,从绿野山出来,行了六七十里路,他们在上午时分就到了高祥县,在县城客栈里三人稍微歇了歇脚,用了些茶水,就继续赶路,星夜兼程,只用了两天,他们就过了济州,抵达了仙源县。仙源县也就是至圣先师孔子的故乡,曲阜。
曲阜,古为鲁国国都,孔子故里,东连泗水,西抵兖州,南临邹城,北望泰山。东汉应劭解释道:“鲁城中有阜,委曲长七、八里,故名曲阜。’大乾开朝以来,改曲阜县为仙源县。
许仙,田七,阳曰旦一行三人入城之时,就不时能看到和他们一样,身背书篓,风尘仆仆但脸面上难掩喜色的求学之人。
入了城,阳曰旦询问道;‘我们是在县城里歇一歇,还是直奔书院啊?’
田七闻言理所当然道;‘我们还是直接去书院吧!反正这么一路都走过来了,也不差歇这一歇。早点找到书院,向院长说明来意,咱们也好放心啊!’说着,他就看向了身旁的许仙,打算听听他怎么说。
许仙见此点了点头,言道;‘就按田七说的办吧!’当下,三人就对着周边路人询问了一番,得知了‘尼山书院’的地址,就忙向城南赶去了。
转过一个街口时,三人就被街边一个跪在地上,披麻戴孝,身挂‘卖身葬父’四个大字的青年所吸引了。三人走上前去,阳曰旦本身也是个孝子,一见这青年架势,不由感叹了一句‘真可怜!’当下就摸入怀中,掏出一锭十两重的纹银来,递给地上的青年,出言道;‘去买一口薄棺,给你父亲安葬了吧!’
青年忙不迭的接过了银钱,道谢不已。
走了十数步,阳曰旦见许仙摇头轻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不由疑惑道;‘难道我刚才做错了吗?’
许仙闻言摆摆手,言道;‘错倒算不上是错,只不过可惜了那十两银子罢了!’
阳曰旦闻言驻足,皱眉道;‘许兄此话何解?’
许仙闻言轻笑道;‘我看那青年精神饱满,浑身上下亦没有半点哀伤之意,恐怕阳兄是受了欺骗啊!’
阳曰旦闻言转身看去,却见那青年正在观察他们三人的行迹,确实是没有丝毫哀伤之色,眉头皱的更深了,询问道;‘哥哥既然看出破赞,刚才怎么不说?事情过了才说,岂不是于事无补了吗?’
田七闻言也看向许仙,一脸疑惑。
许仙不以为然道;‘阳兄切肤之痛,才记得深切!才知道下次做事要小心些!只发费十两银子,买个教训,对阳兄而言,也不算什么,何必当面点破?要是那青年吃不住脸面,动起手来,又是一番麻烦,所以我就只好马后炮了!’
阳曰旦闻言思量稍许,方才舒展眉头,看着许仙苦笑道;‘感情哥哥这么大方,原来花的不是自己的银子,真是又生气,又想笑啊!’
田七闻言在一旁装佯道;‘我可把话说在前头,现在我们身上都有不少银两,要是谁先发费完了,可不要找我伸手!’
阳曰旦见田七这么一个活宝样,好笑的摇了摇头,言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后该花的花,不该花不花了!’
许仙闻言竖起了大拇指,到了一声;‘正解!’
阳曰旦闻言笑道;‘哥哥你就别嘲笑我了!’说着,他就想起了刚才许仙说起的一个新鲜词,询问道;‘这个马后炮是什么意思,这里面有什么典故吗?’
许仙闻言一愣,不想阳曰旦竟然不知道象棋,不由沉吟道;‘那是一种很有意思的下棋棋法,改天我教你们!’
阳曰旦,田七闻言,连忙道好!说着,三人就又转过了一个街口,眼见仙源县的南门就要到了,等出了南门,在向东南行三十里,就到了他们的最终目的地,尼山书院了!
三人正一边走,一边观看县城的街市,然后许仙就被一阵奇异的怪味给吸引了,想到这种水果的甜蜜细腻,不由口齿生津,连忙寻向怪味传来的摊位,却见一位小贩,正在向两个书生和书童,夸耀自己的水果,只听其得意道;‘这可是南方珍果,水果之王,外国传进来的!快马加鞭,也要十天十夜才能送到呢!’
许仙闻言挑了一个又长又圆,体态饱满的询问道;‘这个榴莲怎么卖?’
小贩闻言眼睛一亮,欢喜道;‘公子你真是行家,竟然知道这东西的名字!’说着,他就沉吟道;‘既然是行家,就该知道这东西来之不易,我再给你算便宜一些,就二两银子好了!’
许仙见这么一个东西居然就要二千文钱,不由犹豫了一下,转而又想自己口袋中还有不少银钱,也是时候奢侈一下了,便点了点头,言道;‘好,二两就二两,你给我包起来,我要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