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这卖鞋大叔只是缺个人聊天而已。
也就不管圣卓宁说话的前后语病了，将柯暖的事儿前前后后说了个仔仔细细。
圣卓宁这才知道，柯暖最最开始都跟他讲了实话。她是一个孤儿，襁褓中被抛弃。在深冬天里生生的冻出了寒症，加上她师傅慧珠捡到她时也没有奶水喂养，就只能用些米水养着。柯暖本就很差的体质更是差上加差了，抱回去的时候已经冻的跟冰棍儿一样，养了三年她的体温还是一样异于常人。慧珠师傅急记得绞尽脑汁，请遍了云城的所有大夫。最后落了个不治之症的结果，慧珠师傅是气的哭了三天三夜，直叹柯暖命苦。群里众多女尼也是纷纷想办法，最后只能错病错医的帮柯暖想办法维持体温，直到柯暖长大第一次跟着慧珠师傅下山后偷尝了酒铺的酒后。才想到了比任何办法都有效的取暖法——喝酒！
而随着柯暖慢慢长大，她就成了千杯不醉的酒神，还学会了酿酒。
云城里柯暖经常走动的人家都知道云庵里有个不是尼姑的尼姑，他们都亲昵的称她为——酒暖暖。
圣卓宁对柯暖的身世多少猜到了一些，除了她是尼姑的身份外，其他的他都不意外。只是没想到，那笨青蛙还挺有人缘，这卖鞋大叔对她是夸奖的不得了。
圣卓宁给卖鞋大叔买了两双鞋，当做是谢谢这大叔提供的消息。
听说这鞋是柯暖亲手做的，他要穿穿看她手艺如何。
圣卓宁拿着鞋，嘴角出现了笑意。
冯笑笑见圣卓宁走远了，装作不经意的也到了那大叔的摊位面前。
“小姐，买鞋吗？我这鞋好得很，都是云庵的女师傅们做的，穿上能交好运的。”那大叔拿着鞋张罗着。
冯笑笑笑了笑，拿过鞋仔细的看了看，花纹挺不错就是小家了一些，要是在大气些就好了。她纤白的手挑选起了另外的花色，明亮的声音淡淡道：“老板，您认识刚才那位公子？”
老板看着眼前这闭月羞花的美人儿，一时间有些呆愣没有听到冯笑笑的问话。
“老板？”冯笑笑又唤了一下。
卖鞋大叔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姐您别介意，你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比暖暖都还有漂亮上几分，您别笑话我乡下人呀。”
“老板您真是会说笑，不知这暖暖是谁呀？”冯笑笑眸色里精光一闪而过，“暖”这个字她好像在小十一的嘴里听到过。
“暖暖呀，就是做这些鞋子的小丫头，她可没有您十分之一漂亮呀。”卖鞋大叔还是识货的，可劲儿的看着冯笑笑。这么美丽的女子，他这辈子可是第一次见到呀。
冯笑笑掩唇笑了笑，继续刚才的话题，“您夸奖了，不知老板可是认识先前那位公子？”
卖鞋大叔想了想，眼前的女子说的应该是刚走的那位贵公子，看他们都衣着光鲜，应该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少爷。。两个人一个英俊一个貌美，真是让旁人羡慕不已。
“不认识。”
“那他同您讲了这么久？”冯笑笑在圣卓宁背后，看不到他拿出了画像来。
“他跟我问路呢。”大叔毫无心机的回答着。
“问哪里的路呢？”冯笑笑紧接着问着，那模样就好像春闺女子对爱慕青年的向往一样，眼神飘忽又痴情。
卖鞋大叔一副知情人的样子，也不挑破，“云庵啊，我们云城有名的姻缘庵，姑娘也可以跟着去拜拜。说不定，意中人很快就出现了。”
冯笑笑纵然知道这些儿女情事，但被人当面说出来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她笑了笑，离开了鞋铺，想要再找圣卓宁时已然是找不到了人影。
夜市上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圣亦轩是逛的不亦乐乎，好多新鲜玩意，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圣梓涵被圣亦轩的一惊一乍搞得头都要裂了，看到圣卓宁心情颇好的走了过来，他好像看到大救星一样的赶紧拉过圣卓宁把小十一交给了他。
圣卓宁刚要开口拒绝，圣梓涵人已经闪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认命的跟在圣亦轩后面，这个小十一最爱热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然后通通的改了这些坏毛病。
圣梓涵得以松一口气，乐的悠闲的打量起了这云城的夜市。
这是他们上路途中以来最为轻松的一晚上，目标明确，不用赶时间。身心放松的走在这街道上，实在是太好不过了。圣梓涵觉着云城可真好，看什么都好。
他眼神乱瞟着，无意的捕捉到了河边一抹白色的身影。
云城也有这么有气质的美人儿？
他不太相信的往那身影走了去，不是他对云城有偏见，而是这一路走来云城的本地姑娘实在是让他不敢恭维。许是矿地的原因，这里的姑娘都不怎么白。个个皮肤黝黑，纵然五官清秀的，比起那肤白的女子始终还是要差了些许。所以，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姑娘圣梓涵多看了几眼。
河边，冯笑笑看着涟漪的湖水，心思泛滥。
一路从圣安到云城也七天了，这一路上卓宁哥哥从来都不会主动跟自己说话。如今的他们，比陌生人都还要陌生。这让她的心里十分的难受，她一路佯装着不在意不介意。
可，又怎么能不介意不在意呢？
分别十年，确实会让人生疏很多。
但，他们在一起的岁月快二十年，怎么能说淡就淡了呢？
冯笑笑不理解。
从她会走路会说话开始，圣卓宁就一直在身边。他就好像是她的空气一样存在着，她一直以为他们会这样如影随形到老，永不变化。
但……
冯笑笑闭上了眼睛，夜风凉凉的吹来，吹得脸生疼。往事浮在眼前，十年前的冬日里，圣卓宁都会用手捧着自己的脸庞的。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任她在河边吹风，任她娇俏的脸庞受着冷风吹。
往事，最是不堪回首。
冯笑笑心里难过至极，素手默默的握成了拳。
这十年，她从未忘却过和圣卓宁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只是如今，人还在，心变了。
“我该怎么做？卓宁哥哥……”冯笑笑看着江水，街道上的霓虹映在水里，来往的船只游动。水面波涛动荡，晃得那霓虹闪耀，晃得冯笑笑眼睛模糊。
啪。
一滴眼泪无声的落入了江水中，消失不见。
冯笑笑乌黑湛亮的眼睛更是水润润，她紧低着头看着脚下的江水，难过不已。
圣梓涵走的进了，才赫然发现，这翩翩佳人竟然是冯笑笑。心中不由得大囧，他怎么会看错人呢？而且，还是认错了熟人。
不过，十年未见冯笑笑，她的变化真的很大。她出落的让人眼前一亮，想看又不敢直视。只是因为四哥的原因，他一直觉着冯笑笑应该是内定的四嫂，却没有想到造化弄人。
若不是这次看错，圣梓涵或许这辈子的发现不了，原来冯笑笑就连背影都是那么迷人。
“笑笑。”圣梓涵率先打起了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