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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过一封情书

韩霜上高三后,很少再有时间去看她那些书。大部分时间她只能忙里偷闲的在周日晚上花上半小时看看。

最近,她在田维的《花田半亩》中看到这样一段话:是否,在你的青春里也有一个寂静的人,在人群之中将你的所有悉心珍藏?是否,也有一双你从未察觉的眼,跟随着你,让你就这么轻易,将他所有关于青春的回忆霸占?就让这寂静的爱成为一生的秘密,归于尘土。或者,直到某天,有什么人对你说起,他曾经爱你。

或许她就是那个寂静的人和未察觉的眼,她的有关他的一切也终究会成为被时光掩埋的秘密。

韩霜一直在躲避着顾泽彦,她不再会像从前一样习惯性用眼角的余光去偷偷地看他一眼,但她仍旧很喜欢闻那七喜汽水的味道。他不知道的是,从不喝汽水的她,因为他,为了感觉能靠他更近一些,她也开始时不时地买七喜汽水喝。她不敢天天买,怕被他发现,即使班级里买这种汽水的人很多。

她开始渐渐体会到喜欢上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每当她和丁柠嘻嘻哈哈的开玩笑时,她看见顾泽彦从教室外面走进来路过她的座位的那刻,韩霜总是会不自知的挺直她的后背。那种感觉很奇妙,她希望顾泽彦能够多看她一眼,又希望他不要注意到她的存在,这种惶恐不安的心情伴随着她在高三这样紧张的气氛下度过了一段难以言说的岁月。

期中考过后不久的一个晚自习前,班主任把韩霜喊出了教室。站在黑漆漆的走廊上,教室里的灯光映着韩霜有些微微发白的脸庞。她心里很清楚班主任为什么找她。最近她的成绩,不管是小测验还是前不久的月考,这次的期中考都不是很理想。她的成绩原来在班级里总是维持在中等水平,上高三前的暑假也有去上补习班。可不知道为什么,学习上却越来越力不从心。

此刻,班主任站在她的对面,问她的想法。韩霜的眼神只是注视着地上,原本因天气干燥而破裂的嘴唇咬得渗出了些许血。紧握住的双手放在背后。是的,她很紧张,惶惑不安到了极点。说实话她没有什么想法,只想守着那个秘密安安静静,不给任何人带来烦恼的过完这一年。当然她也希望能考上个中等的大学。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度泞滞,韩霜觉得更是尴尬。班主任微微叹了口气,“知道你性格比较内向,不善于跟人交流。但你知道高三这个阶段,学习方法是很重要的,特别是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问老师解决掉,不然越积越多,你的成绩会越来越差的,老师知道你一直挺踏实努力的,但光靠努力不行,学习方法错误只会事倍功半。你明白了吗?”韩霜赶紧用力的点了点头。班主任拍拍她的肩,“进去吧。”

她急匆匆地走进教室,赶忙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教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在低头做着今天的作业。忽然她的桌子上多了一张纸条,是丁柠传过来的,上面写着:你没事吧?韩霜把头转向丁柠那边,看她正关心地朝着这边自己这边。她只能勉为其难地挤出一个笑容,对着她要了摇头,接着便开始埋头做题。

一整个晚自习韩霜都心神不宁,破裂的嘴唇已是血痕满布。晚自习下课铃打响的那刻,她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韩霜转头对着丁柠说:“你今天先走吧,不用等我,我要打扫卫生。”作为好友的丁柠自然清楚韩霜什么时候要打扫卫生,但她看韩霜今天被班主任谈话后整个人失神了一般,便也不好再强求什么,对着韩霜点点头,自己便先走了。

韩霜独自一人走在平常放学回家的那条路上,她心乱如麻。走着走着感觉走不动了,看见前面有个小石凳,便加快脚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她把书包放下来躲到自己的胸前使劲地抱住它,把头埋进书包里,原本想让自己静静。可情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眼泪穿过斜刘海的边缘,顺着脸颊直流而下。

她哭得忘乎所以,直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韩霜慢慢地抬起头,泪水暂时遮盖住了双眼,使她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她只能赶快用手抹去泪水,渐渐地看清了那个人。为什么会是他,顾泽彦。许多年后,韩霜回想起那个场景都会情不自禁地笑起来,被自己喜欢的人看见了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丑样子,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韩霜霎时间涨红了脸,幸亏现在天黑,不然被他看见,自己跳进黄河也说不清楚了。“那个,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啊。”顾泽彦弯下了腰,把脸凑到了韩霜跟前。她被突如其来的灼热气息所惊吓到,抬起头发现她与他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近,近到仿佛她再往前坐一点,就能触碰到彼此的脸颊。

那个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跳飞速,快到无法呼吸。条件反射般,韩霜立刻站起来想退后几步,却发现后面是凳子,自己无法在移动半步。由于动作过于剧烈,整个人竟然要想后面的树丛中倒下去。

韩霜用一只手捂住张大的嘴唇,心里暗想,这回在顾泽彦面前丢脸丢大了。料想中摔进树丛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恍惚中,她却感觉有人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下一秒,她整个人被那只手拽进了顾泽彦的怀中。那个瞬间,他们彼此之间只隔着一层衣衫的距离。

他们周围的空气在韩霜的感觉中恰若静止般,她能清晰的听见他的心跳声。她想起了曾经在小说中看到的一句话:如果男生要和女生牵手的话,应该牵女生的左手,因为左手连着心脏,这在告诉她,你是真的爱她。而顾泽彦刚刚拉她的时候,刚好拉的是她的左手。

韩霜又一次埋怨起自己的胡思乱想,她渐渐离开顾泽彦的怀抱,用手顺了顺自己的刘海。“谢谢你啊。”“没事,我刚刚看你好像在哭啊?”他果然还是看见了,韩霜一时间沉默无语,不知道如何回答。

顾泽彦突然伸出右手,韩霜向上望去,他的手里居然拿了一瓶七喜汽水。“我心情不太好的时候就会喝汽水,感觉喝完心情就好多了,虽然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但我知道高三大家压力都很大,有个好心情对各方面还是挺有用的。”韩霜缓慢地伸出手结果他的汽水。“谢谢你。”“走吧,我送你回家,你家住哪里啊?”“嗯。就在前面那个路口右转进去的小区,不用麻烦你了,很近的,我自己走回去就好。”“没事,正好我也顺路,那我就送你到那个路口吧。”韩霜点了点头。

他们一路静默地走到路口,分别时,韩霜鼓气勇气对顾泽彦说到:“今天谢谢你,晚安。”“嗯,你也是。”

那天晚上韩霜在日记本中写下了这样一段话:或许每个人的心中都曾有过一封情书,不管这封情书最终有没有交给你想要给的那个人。但因为这封情书存在过,也就代表你曾经有过那段青葱懵懂的岁月,还在乎什么结果呢,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顾泽彦,我的这封情书或许只能永远埋藏在我心中了。但,值得庆幸的是,只要能每天看见你,陪在你的身边,对我来说就足够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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