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心魔之音仍然在影响着两人。
“只能活一个。”
李凡已经隐隐抓到了出去的契机，但不敢确定，为什么华萱没在这里，这说明只有心境有缺陷，而且又不平静的人才会受到影响。
不敢确定是因为被炸伤的感觉太过于真实，即使有那股神秘力量加持在身上，但还是能感受到疼痛和生命流逝，如果这是幻境，那么幻境主人的修为也太可怕了吧？
“凡，如果只能出去一个——”陆鸣喃喃自语道，脸色有些黯然，似乎已经做好决定。“一定要把华萱安全的带回去。”
陆鸣话音刚落，李凡心中便响起一个声音。
“区区心魔幻境也敢在爷爷面前猖狂，给我破——”
心中这时又响起了另一个声音，“怎么可能，你是谁。”
“滚——”封正的声音响起，有种震慑人心的力量。
“你是——”心魔之声语气里充满了恐惧，话还没说完就永远的灰飞烟灭。
李凡和陆鸣二人所处的场景也猛然变化，像先前的棋局一样，支离破碎，两人只感觉白光一闪，再次睁开眼已经恢复了正常，华萱正坐在一旁打坐，见二人转醒，淡淡的说道。“你们醒了。”
李凡先是摸了摸手臂，发现没有半点伤痕，而那种被炸伤后痛彻心扉的感觉也没有留下半点。
“果然是幻境么？”李凡喃喃自语道，不过幻境能让人感受那么真实，也算了不得了。
“我们刚才怎么了？”陆鸣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沾着的灰尘，转头问华萱。
“不知道，你们刚才突然就躺下去睡着了，替你们把过脉，都是正常，所以就没管。”华萱睁开了眼睛，冰冷高洁的回答道。
不知为什么，陆鸣看着华萱时脸色突然闪过一抹潮红，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副场景只是一闪而过，但李凡还是看见了，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我们走吧。”华萱完全没有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常，站起身来就往前走去。
“刚才的事儿——”陆鸣寻思着给李凡道个歉，毕竟患难见真情，只是自己心性太弱——
“是朋友就不要说道歉，我相信若角色对换一下，你也会给我做同样的选择，绝不会还手。”李凡一句话将道歉封死了，他对于朋友的定义是同生共死，比如当时的宋缺。
“我从来没想要两个人一起出去。”
“一个人能逃出去就够了，人有时候不能太贪心。”
这两句话还时不时的浮现在李凡耳前，仿佛事情刚刚才过去，很多事都是可以选择的，比如先前他选择了不还手，但更多事是没有选择的——
“哥，刚才我做得不错吧？”封正邀功的声音传来了。
“你苏醒了为什么不早点出手。”李凡有些埋怨。
“我还没苏醒呢，只是感觉到你危险，所以暂时醒来，而且我也想看看你们会选择啥。”封正的声音淡淡的，有些玩世不恭的意味。
“说吧，又想要什么。”李凡了解封正绝不是那种侠义心肠，每次出手必有所求。
“嘿嘿，还是哥哥最了解我，我感觉到了妖晶之心的存在。”封正笑了笑，语气中透露着微微的激动。
“行，如果有的话，到时候我拿给你。”李凡一口答应了下来，反正妖晶之心到了自己手里，想怎么敲诈就怎么敲诈。
半注香后，陆鸣有些忍受不了三人间的沉默，主动开口道。“凡，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什么问题？”李凡连忙切断与封正的交谈。
“为什么我们会到那种地方。”
关于这一点，李凡在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他将猜测说出。
“这大概和我们心境还有这里的环境有关系，为什么华萱没陷入，那是因为华萱想的比较少，而且负面情绪也不多。”
“我们两个本身就有很重的负面情绪，然后经过这处特殊的环境自然会陷进去。”
“不知道你发现没有，我们开始进来那段地道是越往里走越变得小，到最后只能容纳一个人过去，当时我们已经陷入了，心里的情绪被压致到了极点，只不过悄无声息的压抑情绪并不容易让我们发现。”
“而刚才，我们所走的这处地道是越往前越变得宽，我们心中的负面情绪也开始变大，经过压抑后的情绪蓦然变大，那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会陷入幻境的原因，我想，应该是有大能在这里设置了阵法，然后配合地势才能产生这样的效果，也许他是想探测一下来往之人的心性。”
“这地方挺神奇的。”陆鸣喃喃自语道，至于他刚才受到了什么影响或诱惑，李凡没问，他也没说。
三个人又走了十来分钟，前路已经被一株树拦住了。
这株树枝叶茂盛，树干挺拔，有双人合抱之粗，树干上树纹纵横交错，远远看来，就有一种雄伟之气。
事出反常必有妖，好好的路中央长一颗树算个什么？肯定有问题。
抱着这样的想法，陆鸣开启了数据扫描功能，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居然发现这颗树都有五百多年的寿命了。
“这颗树已经生长了七百多年，可能世上比他更高寿命的树屈指可数。”陆鸣语气严肃的说道。
李凡凝神看了一眼，的确，这么长寿命的树不多见，恐怕只有长安唐太宗种下那颗树可以与他媲美。
“我们要怎么过去，把他烧掉？”华萱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哗——”大树轻轻的抖动了树叶，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还是被一直注意的李凡给注意到了。
于是李凡悄悄跟陆鸣使了个眼色。
“这么大的树烧掉肯定可惜了，罗林是在我们前面的，可他都过去了，应该还有其他办法。”陆鸣说道。
“可能罗林使用了妖法才把这颗树移过来，目的就是为了挡住我们的路，我看还是烧掉吧。”李凡睁着眼睛说瞎话，移植这么大的树，还要保证他的生命力，那用的法力几乎都可以移山了。
“言之有理。”陆鸣点了点头，也不在继续为老树辩解，退后一步，任由李凡掌心掐起了神火印。
“哗——哗——”随着李凡掌心火的靠近，老树在也忍不住了，枝叶抖动起来，在树干上突然张开一个大洞，有如同雷霆般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们这些娃娃，实在太可恶，上天有好生之德明白不？”
“还会说话？”陆鸣楞了，这一两次冒险，他们几人见识过不少妖怪，可会说话的还是第一个。
“原来是头树妖，树能通灵的可不多。”
在古书中，树妖等一般都是智慧的象征，轻静平和，当然也有少数的例外，比如黑山姥姥那类型的。
“必须的，也不看看我是什么品种。”老树洋洋得意的开口说道。
“管你什么品种，挡在我们前面只有一把火烤了你。”李凡再次伸手，掌心火现，缓缓靠近了树妖。
“哼，区区凡火，能耐我何？”老树妖毫不在意的说道，还摇了摇身子，示意自己不怕。
“你们想要过去也行，此路是我开，此树就是我，要想过去，留下钱财。”老树妖缓缓开口说道，颇有威严。
“啪嗒——”李凡和陆鸣对视了一眼，心中那面象征节操的玻璃已经破碎，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古树妖是智慧的象征么？
“你要钱财来干什么？”李凡好奇的问道，金银财宝也不能吃，也不能修炼，一头才开灵的树妖又不能化形，更谈不上行走人间。
“这是我的事，你不过问。”树妖威严的开口道。
“我们出来匆忙，身上没带钱财，不如你先放我们过去，钱财回头补上如何？”陆鸣开口道，他说的是实话，大家出来都匆忙，只准备了武器，哪里想到带钱财。
“你们当我傻啊？放你们过去，你们还会给我钱？直接就从后面走了。”老树妖激动的说道。
“后面还有路？”李凡暗暗分析着话里面的意思。
“反正我不管，你们不给钱就不能过去。”
树妖爱钱，真是稀奇，一根木头难道还要用钱用妻？
“我们前面还有个人，你收他钱了么？如果他交钱了，我们也可以考虑一下给你。”李凡眼光飘忽，已经开始暗暗准备突破树妖了，与封正沟通中。
“他跟你们不一样，我不能收钱的。”老树妖认真的说着，一双眼睛环顾了三人后，眼光定在了华萱身上。“你们也可以不用给钱，把那个女娃留下来陪我几年我就勉为其难的放你们过去。”
这下真让李凡还有陆鸣彻底震惊了，一头还不能化形的木头还要美女相伴？他能那个么？
此时李凡已经跟封正加紧沟通，“小正，你再不出来，你的妖心之晶就没有了。”
“什么情况？”封正一听到妖心之晶，连忙从修炼中醒悟过来。
“有头树妖快翻天了，一直挡着我不让我过去。”
“一块烂木头还能翻天了，我来对付他。”
说罢，李凡脖子上的镇妖坠闪了闪，一道传音入密传到树妖耳边。
“滚，不然一把火烧了你。”
树妖听见这声音，枝干还有树叶都猛然抖了抖，嘴里惊疑不定的喃喃道。“上古大妖气息？”
“上古大妖？”李凡心思一动，暗暗记住了这条关于封正的线索，一直以来，封正表现得太过于神秘，仿佛绝不是单单的器灵，反正从没有哪个器灵能让众多恶妖忌惮加惧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