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格尔,你醒醒,快跑我的孩子,你要活下去,答应我。”
“……我答应你,我会活下。”
我吓出了一声冷汗,我以为血色玫瑰的追杀又来了,我醒过来,发现是一场梦,梦里面的脸孔是我以前怎么也不愿意叫出妈妈的女人,我现在很想在她身边轻轻的用这样的称呼喊她,可是她已经死了,是我亲手埋葬的,连同杀死男人的刀一起埋葬的,她不用担心,因为她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海那边的克鲁斯城邦了,我知道那是女人的故乡,尽管那只是我猜的。
血色玫瑰的追杀没有来,我躺在草垛里往外看,唔天亮了,我活下来了。
喊醒我的是一个老太太,她正在把我头顶的干草喂给马吃,她看我躺在这里,知道我是个贫民窟里的孩子,但是没有打骂我,挺好的一个老人家。
她的好不仅仅是不打骂我,因为她看到我以后,转身进了房子里,拿出了一个烤的精致的苏紫叶小麦面包。
我上一次吃到这种面包的时候,是赛麦尔斯诞国庆典的时候,女人,不,妈妈,她从凯旋广场领了一块回来,她从切了两小块,伸手丢给了我一块,自己也拿着一小块慢慢的嚼着,男人把剩下的苏紫叶面包一手拿去,没有打骂,自己就那样出门去酒馆了。
我小口的品尝诞国的礼品,我看到她眼角有点点浑浊的液体。
“我可怜的孩子,愿女神达旦琼斯护佑你,来别愣住了,赶紧拿着吃吧。”
如果老人认出来我是卫兵通缉的罪犯,还会这样对我吗?
应该不会吧,毕竟没人想要惹祸上身。
我拿着苏紫叶小麦面包,大口的啃着。一脸感激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愿您长寿健康,达旦琼斯女神会陪伴您,直到您选择去她身边的时候。”
我左手贴胸,对她做了一个达旦琼斯信徒标准的礼节。
我是不信达旦琼斯的,虽然大部分赛麦尔斯的臣民都相信她的存在,传颂她是世界的创作者,守护者,和给予者。
我曾经饿的快要死的时候,我求过达旦琼斯,但是她没有出现,后来我自己嚼着草根撑过去了。
“我尊敬的女士,谢谢您的苏紫叶面包,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的地方吗?”
“不需要,我的孩子,你赶紧走吧,趁着我的儿子还没有看见的时候。”
“那,那谢谢您的给予了。”
我从草垛里走出来,我不知道去哪里,我现在孤身一人了,再也没有伙伴陪我去捡鱼煮了吃了,但我不后悔,如果我不把卡西姆杀死,我就一定要死,是的我不后悔,真的不后悔吗?
不后悔的话,怎么会一直想着这个问题呢?
再过两天就是国诞日了,也是战神西穆雷特斯的的诞辰,这个庆典只会在凤凰涅槃后的第九十个脉乱纪年第九十九个日子里举行,西穆雷特斯是军人的信仰,这一天所有的战士,或者自认为是战士的人都会来到凯旋广场,将家里的最烈的度琴草根酒拿出来,装进银制或者金制的酒壶里,然后将手掌割破,将血液滴进酒壶里猛烈的摇晃,然后在凯旋广场上坐着,等到那个魔能的计时器响起九下,然后一饮而尽,以表示对战神的尊敬。那个时候天上的太阳会有一个落山,天色会变得更暗一点点。
我很想去参拜西穆雷特斯,但是我没有银制的酒壶,我也没有度琴草根酒。
所以我不会去参加的,对我来说这个时机是我离开王都的时机,因为那个时候城门紧锁,却没有卫兵。
还有两天,我要活过两天,逃开所有血色玫瑰的追杀。但是我知道这两天里我一定还会被追杀的。
我在刚刚那个老人家里附近找了一个达旦琼斯的礼敬堂,礼敬堂是不会关门的,这里是所有信徒随时可以进的。
礼敬堂里这会有很多人,他们左手贴胸,对他们女神的给予表达感激。
我找到最后排的一个座位坐下,我来这里不是礼敬的,只是为了把刚刚那个没有睡醒的觉再补上一会,因为我还要花很大的精力考虑从血色玫瑰的手里逃脱。
为什么敢在这里光明正大的睡觉?
因为即使是有血色玫瑰的人看到了我,这个时候他们也不会动手的,礼敬堂是不允许被血液亵渎的。
他们会选择在礼敬堂外等到黑暗来临后动手。夜幕永远是邪恶的神秘面纱。
很快我就睡了过去。
我是被一阵吵闹声吵醒的,睡着的时间并没多久。
“我的妈妈,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按照你的描述那个小子是卫兵通缉的尼格尔,你知道他价值多少钱吗?十个金宾克啊,那笔钱够我去王城卫队征兵处报名了。”
“我的孩子,你难道忘记达旦琼斯女神的教诲吗?”
“我当然没有忘,我也是一心向着善良的方向不是吗?而且他也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他杀死了他的父亲。”
我的位置刚好是靠近窗口的位置,老人与儿子的谈话我全部听见了。
我必须走,找一个没人看得到的地方,虽然血色玫瑰的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对我动手,但是卫兵不一样,他们拥有随处抓人的这个权利。
我没有想到的是,通缉我的赏金居然有十个金宾克了,这是一个富裕平民家里一年的收入了。
还好的是我的兜里正好有这么是个金灿灿的东西,这是从卡卡洛夫身上得来的,很幸运的是他把给贫民小子的两个金宾克捡回来了,然后被我得到了。
卡卡洛夫真是急了,我想他的存款应该也就这十个金宾克了,为了打探我的下落,将我杀死居然愿意出两个金宾克,不过我想等真的把我解决了之后,他应该会把那个小子也一同干掉,然后把钱要回来,卡卡洛夫不像是那种会吝啬再多扣动一次扳机的人。
我绕了一点路,到贫民窟黑市里把一个金宾克打散了,换成了一百个银宾客,老板很黑,扣下了我二十个银宾客做手续费,没办法愿意将金宾克打散却又没人怀疑的地方只有黑市了,要是我拿着那个金宾克进到金行典换,没进去大堂里面,我应该就会被扭送到卫兵那了,你见过几个衣服褴褛的拿得出金宾克?难保不是偷的。
我回到了那个老人的房子处,她房子的窗开着,我没进去,等着只有老人一人在屋里的时候,手里抓着三个银宾客,向着窗子一甩。
“啊”
我听到老人的叫声。
我想应该是不小心砸到她了。
这三个银宾客已经够老人和他儿子两个自然月的花销了。
从黑市出来的时候,我看中了一整套的暴躁角牛做的皮甲,皮质很软,而且贴身保暖,唯一的缺点就是,根本没有一点的防御力。
这套暴躁角牛皮甲穿起来有点大,但是大不了太多,我穿起来顶多是有点宽松而已,因为这套皮甲没有防御力,所有黑市老板并没有收我太多的钱,只要了二十个银宾客。
这套皮甲是一套战斗制式的皮甲,所以有专门放短刀的位置,我将短刀绑好后,问老板要了一件大大的破烂斗篷将全身包起来,至少不让人看到显眼的皮甲。
我选择回到下水道里。
这应该会是安静的两天。
下水道贫民非常的多,血色玫瑰的精力再广泛,我想依旧是没有办法一个个的排查。
我猜得没错,这两天虽然有血色玫瑰的人活动,但是根本没有注意到我。
赛麦尔斯的庆典里只有战神西穆雷特斯的祭典,达旦琼斯女神的诞辰,以及每四百日的新涅槃纪年的节庆,是最为宏大的,战神西穆雷特斯庆典和新涅槃纪念庆典时间隔得很短,只有两个自然月。
而眼下最受全帝国瞩目的庆典就是眼前的战神祭典,武力至上的赛麦尔斯臣民,用最隆重的仪式表达对战神的虔诚。
凯旋广场今天很热闹,人多的像脉乱山脉上的雪槭树,一个的挨着一个,凯旋广场第二层的平台上却是空荡荡的。
这里不是用来站人的,而是祭典平台,简单的来说这边是进行仪式的地方。
魔能钟响了九下,天上的太阳其中一个已经落山,天色变得很暗,广场上吵闹的人群开始安静,祭典平台上突然闪耀起魔法阵,魔法阵的九个阵脚站着一位灵言法师,手拿着法杖向天而举。
“哇,这几个灵言法师真的很漂亮啊。”有人小声的嘀咕。
“你果然是外行的人,难道你没有感觉到那些漂亮的灵言法师差一步就是龙言法师了吗?只会用外表看人的蠢蛋。”
“行,你很厉害,我只是在魔能方面没有研究而已,不过你就真认为自己很厉害了啊,你好像成为灵言法师很多年了吧,也没看到你有进阶的样子,我想,你就是到第十次熔岩凤凰涅槃也没法进阶了吧。”
耻笑的人被人耻笑,但是身边好友说的是事实,自己根本没办法追上台上的九个年轻灵言法师。
灵言法师脚下的法阵好像开始共鸣,发出刺眼的白光,灵言法师都举起的法杖从每个阵脚上,向着天际发出魔法球,到了一定高度时,爆裂开,成了漫天的彩色光尘。光尘散落,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幕,光幕变换,慢慢的变成了一个人影。
塞菲罗斯。
赛麦尔斯帝国的第十六任国王。
塞菲罗斯所在的位置是在凯旋广场战神雕像的左手掌上,战神雕像双手捧着利剑,高大的身姿快要赶超脉乱山脉了,当然这个描述只是诗人的修辞而已。
战神西穆雷特斯的右手边站着的是帝国守护者。
麦?杜克将军。
他是赛麦尔斯帝国历史上唯一一个被称为战神的男人,所以他和塞菲罗斯十六世站在一起,当然是没有人会提出不一样的意见。
因为被称为战神,所以在战神脚下平台的下一层,就立着麦?杜克的雕像,他和战神雕像相比,只是稍微小了很多。而战神所在的这一层平台只用作战胜归来英雄的授勋台。
光芒变暗,广场上响起了塞菲罗斯吟唱战神祭礼的祭歌。
“熔岩凤凰涅槃的第九十九个自然日,及威尔士太阳的落山,你站起来,你看见世间被污秽和丑恶覆盖,你将基隆尔特之剑刺向人间,天际散发的光芒,那是你的荣耀,战争被你唤醒,你赐予你的臣民无上的神力,只为在污秽和丑恶面前,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