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早已习惯了方思远的怪异行为,借了一整推车的书,不到48个小时,就要送回资料室,这种事情,也只有方思远做得出来。
清晨,阳光从落地玻璃照射进来。查童还在睡觉,方思远在跑步机上锻炼身体。
“方教授,”小杜走到推车跟前问道:“这些书全部拿走吗?”
“全部,悄悄地还回去。”方思远说:“如果有人问,什么也不要说。”
小杜走后,查童才起床。只睡了三个小时,他一边打哈欠,一边看手机新闻APP。
“诺贝尔奖科学家黄言导预言:人类将在一百年内灭绝。”
“造魔狂人在大西洋底建有魔族基地。”
“美国出动海豹突击队搜捕黄言导。”
查童对着跑步机上的方思远喊道:“方叔叔,你的同学上头条了!”
方思远没有任何反应,继续跑步。看来,他已经看过新闻。
终于,方思远停止了跑步。用毛巾擦了擦汗,说:“我这个同学,没有什么事不敢干,偏偏还得到诺贝尔奖。黄言导要毁灭地球上70多亿人,当然也包括你和我,不如我们和他拼一拼。”
“我们?我能做什么?”查童问。
“好吧!让我来告诉你,你的力量有多强大!以前,我认为黄言导是最有天赋的人,现在我改变了看法。”方思远说:“查童,你跟我到外面走廊上来。”
“方叔叔,可是,我好饿,还没有吃早餐。”查童捂着肚子。
查童被黄言导的气势吓到了。他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冷峻的面孔,他是方兰妈妈的老公,也可称为方兰的继父,20多年前就改造人类的基因,在监狱里获得诺贝尔奖。现在,那个人高高在上,像秦始皇坐在云端,指挥兵马俑冲出大西洋,消灭全体人类。
查童有些困惑,既然郑心肯为黄言导赎罪,嫁给并不喜欢的方思远,为什么当年黄言导不用郑心来做基因实验?
难道郑心早就已经被做过基因实验?查童细思恐极,黄言导改造方思远后,再派郑心嫁给方思远,这都是他造人实验的一部分,是为了检验改造人的后代?
查童记得今天的新闻,其中介绍了黄言导的理论:人是魔的幼年时期,魔是神的少年时期,神是佛的青年时期,佛是无的壮年时期,无是有的老年时期。黄言导妄想通过基因改造,干涉人类自然进化,提前把人世间变成魔世界。
方思远见查童心生恐惧,随即转移了话题,说道:“怕死之心,人人有之,哪怕多活一天,也要赖着一天。你不是希望治好顾野吗?现在是时候了,请跟我来!”
小杜送来了两份早餐:蜂蜜柚子茶加馒头。
方思远是个怪人,他穿的衣服永远是一个款式,买上12件,穿烂为止。他每天的饮食,从来不变。早餐,蜂蜜柚子茶加馒头,中晚餐:卤肉加蛋炒饭。唯一的享受是喝茶。方思远的生活可以列出一个简单公式,常年不变。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来思考、研究、再思考。
吃过馒头,两个人走到圆形走廊。方思远叫来实验大楼影像放映员,将锥体建筑顶尖部分关闭,不让一丝阳光透过玻璃咖啡厅。
影像放映员打开了虚拟现实播放设备。原来,锥体建筑中间的天井,是用来播放虚拟现实影像,和增强现实影像的放映大厅。
方思远递给查童一副眼镜,自己也带了一副眼镜。幽暗的虚拟现实影像,播放的内容,是某个人纷繁复杂的意识流。田野上有一个孩子采摘草莓,狗越过小溪向村庄奔跑,黑板上的粉笔字和黑板擦,写来擦去,很多人把病历本堆在桌子上,书籍自动翻页……
醍醐灌顶?查童脑子里蹦出这个成语。
“查童,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学到海纳百川,现在你可以启动海纳百川模式。”方思远命令查童。
查童启动了海纳百川模式,他感觉方思远整个人倒立起来,两个人的脑电波接通后,查童发动高速脑电波运算。方思远的脑电波运算同步加速,交换数据逐渐达到峰值。查童的本体和意识一分为二,呈现量子干涉状态,查童的“分身”可以到达任何想去的地方。
查童:“哇,还可以跑到顾野身体内部?”
方思远:“看到断骨裂纹吗?采用细胞焊接法,修复肋骨。”
查童:“看到了,有五根需要修复的肋骨。”
查童从骨髓里找到一些成骨细胞,堆积在断骨裂隙处。然后,用蛋白酶激活成骨细胞增殖周期的基因表达,使成骨细胞迅速分裂。肋骨裂隙经过20个小时细胞焊接,将会牢固愈合。等到神经鞘膜水肿吸收以后,顾野的疼痛就会完全消失。
“查童,现在退出。”方思远发出指令。
查童关闭海纳百川模式,他立刻感到来自地球的重力。
“你累了吗?累了就睡吧!”一个潜意识轻声对查童说着话,仿佛一位催眠师,不断地诱导大脑抑制。“好疲倦,我想休息!”
查童昏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8点钟。昨天的早餐,馒头和蜂蜜柚子茶,早就消化排空,查童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实验室外面有人敲门,查童猜测,应该是小杜送早餐来了。
“不用问,还是馒头加蜂蜜柚子茶。”查童心想,这个方思远,活该老婆跟别人跑掉。
不对,查童闻到了烤肉的香味,孜然羊肉烤串!查童睁开眼睛,门口站着一个女生,小巧玲珑剔透的方兰。
“不好意思,我头发乱糟糟,脸也没洗……”查童说。
“挺好的,头发乱糟糟也这么帅。”方兰道:“你赶紧吃早餐,我就不看着你吃东西了,有事打我电话。”
方兰把牛奶递给查童,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转身走出了实验室。
好饿!除了烤肉,还有面包、鸡蛋、草莓、苹果酱。
查童狼吞虎咽。
“方思远怎么不来吃早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早餐,可惜。”查童四处张望,连方思远的影子都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