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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花祭,月下春江

转眼几日过去,花祭之日已是到来。这天艺苑不望月中花坛布置也改了,场中搭起一个舞台。场下座无虚席,每个座位中坐的都是一些名号响当当的人物。今天他们也是打扮的十分体面,与人族公子哥并无两样。

“在下是开花楼现任楼主,我的名字就不再多说了,想必大家都听过鄙人的名号。今天正是开花楼花祭之日,大家想必已是期待万分了。想想历年花祭的节目,艺苑三女各自献艺,那表现是不相上下。但是,大家可曾想过这三女同台献艺如何?”一个慈祥的老头上台笑呵呵的说着。这个老人语气轻松,神态随意,但他的声音却犹如在每个人都耳边响起。

听老头这么一说,在座的各位来客也是轻咦一声,慢慢的猜想三女同台之风采,越想他们脸上期待的神色越明显。老头将来客的神色看在眼中,他也很是得意。旋即又慢慢吊胃口道:“众位真的很是期待吗?”

“嘿!我说,樊老头,这么多年你还真是死性未改啊。在这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么吊胃口不怕他们活撕了你?在座的都是妖族一方好汉,充什么油面书生扮什么君子?赶快乐呵呵的表演。让我们大家一饱眼福!”一个体型雄壮的大汉站起来憨声憨气的说道,虽然他衣着板正,但是还是隐藏不住他那股子暴戾的气息。想来这个也不是个善茬。

“好好好,不跟大家开玩笑啦。来,我们一起看三女的表演吧,我这个糟老头子也是一样期待呢。”

说罢,不见何时台上却已是空无一人。在座的所有人都闭息凝视。死死地盯着舞台。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嗡..嗡...”一道极其平常的古筝琴音响起,只见台上花叶旋舞,花叶落下,百合仙子抚琴而坐。那是一道二十一弦凤头琴。百合如仙子一般美丽,一席白裙微微飘荡,玉藕般的手指在古筝上划过,却只是留下稀松平常的琴音。根本谈不上什么人间哪得几回闻的仙音。

“叮..”又有一道无奇的琵琶音响起,罂粟不知从何处慢慢的走上台。怀中抱着一把翠玉琵琶。此时罂粟上场,沈烟看的两眼发直。这是平时的罂姐吗?一点没有魔女的气质!一身粉紫相间的彩衣紧身而裹,莲步轻摇,腰肢微摆,若非要说哪里像魔女的话,只能说罂粟此时展现出来的确实是如魔鬼一般的身材,朱唇微启,玉臂轻挥,虽是寻常琴音,但是看官们早已将声音忽略,眼中只是罂粟惹火的身材。这绝对堪称一大杀器。如此美妙的身姿再加上罂粟勾魂的眼神,一颦一簇之间充满着诱惑的气息。

“嗡!”“嘶!”古筝琵琶同时一声急音,而后顿时停止。二女一坐一立于台上,场下各位眼神也是慢慢的炽热起来。

台上二女,一个犹如天仙下凡,清雅出尘让人赏心悦目,看着百合,众人感觉犹如在看圣洁的仙子一般,心中很是舒畅。似是三千六百万个毛孔都在呼吸着天地灵气,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还有一个犹如惹火的妖精,身上每一寸肌肤都能为这些观众带来无尽的诱惑。她身材火辣,举手投足间将气氛带动的火热起来。看着她,众人感觉犹如在看火辣的魔女一般,心中火热万分。似是心胸之升起万丈豪气,脑海之中只能想到“征服”两个字。

“嗡!”“嘶!”急促而短暂的声音再次响过。古筝“嗡”声如流星划空般转瞬即逝,声音像是在客人心中敲响一道鼓声,如白驹过隙,刹那消失,让人们心中很是发堵。感觉似是一口气没有喘匀。

琵琶“嘶”声一样急促,如裂帛般的琴音穿进人们的心中,似是将胸膛撕开一道大口子,听到古筝琴音而生出的闷气似是找到了宣泄口,如大江决堤般的涌出。这一堵一通,各位观众心中爽快至极。更有甚者拔起酒壶就往口中猛灌。饮罢高声呼爽!

双琴双音相互附和,沈烟觉得有点像花苞挣脱束缚,猛然绽放的样子。而与此相比,前面那些平庸的琴音更像是花儿在寒冬韬光养晦,慢慢积蓄力量,等待的正是在这春的一刹那猛然释放。

“嗡...”“嘶...”片刻之后双琴又再度同时响起,只是此次声音再度恢复了平庸。

舞台上红布应着琴音飞舞,平庸的琴音却使红布飞舞的更有意境,看着让人更加期待下一幕。慢慢的,红布卷成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绿叶也不知何时将花苞托起,将娇羞的花苞献于人们眼前。

又是一道短暂而急促的双琴同音。让人们再度感受了一番方才的舒爽。舒爽过后目光落于台中间,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花,开了!

台上的花骨朵已是完全绽放,花心之处立着一个红衣女子,牡丹!

牡丹此时微微欠身行礼,一身红袍说不出的华丽与高贵,让人难以生出亵渎之心。之后牡丹独脚而立,翩然起舞,红袖卷起万千香云脚下红布依然飞舞。双琴之声微急,声音不再平凡,灵巧的节奏阵阵飘绕。让人心醉。

沈烟从琴曲之中听出了生命绽放的节奏,台上虽然一朵牡丹翩然起舞,但是沈烟却感觉此时是万花齐放,感觉,一切都活了起来。

灵动轻巧的舞步慢慢收敛,双琴之声也是慢慢的变缓,台上气氛犹如月下一般宁静。让人感觉无比的放松。台上红布慢慢收敛,在台中央慢慢卷成一朵巨型的牡丹,而牡丹仙子则是立于花中,舞姿轻摇,舒缓而悠闲。罂粟和百合在畔依旧抚琴,众人眼前似是看到一幅美丽的场景,那场景中有一条大江,大江滚滚而流,似是带走所有烦愁。江畔三女献艺,看着这样的表演,什么争名逐利,什么称霸天下全都抛于脑后,让人不得不只爱美人不爱江山。

沈烟在台下只得惊叹,妖族女子将人族的舞和曲都演绎到了堪称境界的范畴,让他心中不得不服。对妖族,他心中也是重新认识了一番。看来,妖族不只是只知杀戮且又蛮横无理之辈。但是他纵观全场之后,还是打消了自己的想法,在座的众妖只有极少数脸上流露出享受和轻松的样子,大部分还是看着台上三女眼神火热,心中所想一看便知。

舞毕,琴声也止。众妖齐声叫好。但是三女脸上并无喜色。只是淡淡的惋惜。牡丹上前开口:“牡丹在此见过各位豪杰,这一道月下春江献于各位,还望各位喜欢。”言罢,牡丹转身离去,罂粟和百合也是跟随者下台。

台下,那个竹公子眼神火热的看着百合,但是他的余光却是在不断扫视着另两位佳人,沈烟看在眼中,心中狠狠的鄙夷。

却不想竹公子上前唤住三位佳人,优雅行礼后说道:“三位仙子真是奇女子啊,如此节目却是让我等惊叹不已,在下观此节目心中灵感突来,献丑一诗还望佳人垂怜。”

竹公子说罢,右手荡开折扇飘然而立,“罂粟琵琶百合琴,牡丹一舞配仙音,名利江山全不顾,只愿隐居待伊临。”

“真是厚颜无耻,厚颜无耻啊!”沈烟低声喃喃道。声音虽小,但在座的都是修为惊人的一方霸主,岂能听不见?

竹公子面色顿时阴沉,“这小子是谁,仙子舞姿岂是你能观赏?对我的诗评头论足,你,可是活腻了?”

先前优雅的气氛因沈烟一句低喃而打破,场中气氛丝丝火药味悄悄弥漫。沈烟却不怕事的上前欲理论一番,三位女子脸上也是好奇还有担忧。

“沈烟,你一个小小的小工不要在此造次,快回去!”罂粟脸色着急,给沈烟台阶下。

“还望竹公子海涵,这个小子是我近来收的干弟弟,他言语不妥之处还望见谅。”牡丹也为沈烟打圆场。百合仙子神色也是着急,欲言又止。

“先等等!竹公子,听闻你是文苑一大奇才,不过蛮妖在人族面前咬文嚼字是否有些班门弄斧了点呢?”沈烟止住众女子的好意。放肆的说着。此时场中各位已是大怒,欲前来教训沈烟。

“开花楼有自己的规矩,在这里动手可得好好琢磨琢磨。”那个老头自顾自得说着,神色极其悠闲,似乎在看戏一般。

“各位还是听樊老一句话,你们可要考虑清楚,这个小子是我的侄子,想动他?动动我试试?”浩然昂首而立,语气充满着对妖族的不屑。此时一众妖族微微收敛,想来十分忌惮浩然和樊老。但是目光依然狠毒的盯着沈烟。

“小子,你出言辱我妖族,自己给我们个说法!”竹公子目光阴毒,言语咄咄逼人。

“竹公子可知君子动得什么,又动不得什么?欺我修为尚低算何本事?我只是看不惯有人虚伪做作,要不咱们来文斗一番?”沈烟激将法使出,心中也是有些胆颤,生怕他们人多势众对自己不利,甚至浩然大叔也帮不了自己。

“怎么斗!随你!小小毛孩不知天高地厚!”竹公子很是不屑。

“那就斗诗!你作一首我变随你一首。如何?不过我小小毛孩不知天高地厚,那你这所谓的有为青年可知厚颜无耻?”

“牙尖嘴利!斗诗便斗诗!我倒要瞧瞧没落人族是否要咸鱼翻身了。”竹公子目光微微收敛,心中很是不悦,在心上人面前如此给自己难堪,他连杀了沈烟的心都有了!

场中气氛又再度热了起来,樊老倒上一杯酒眯着眼看着这边的好戏。众妖也是对沈烟不屑,或者说是对人族不屑。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沈烟。不过他们不介意再看一场好戏。此时,真正的好戏才刚刚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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