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晨光初现十分，整个岚市安静的像一幅画。
“啊！”一声声尖厉的叫声响彻云霄，刚刚升起的太阳却也自觉地潜入旁边的乌云。
顾弦和华小念抵达时，现场已经有几名辖区警察。金盾组的其他成员正在赶来的路上。
春去秋来，四季交替，绿油油的白杨树，树枝上长满了圆圆的，碧绿的叶子，枝繁叶茂，华小念此刻的心情有点复杂。
一名警察汇报：“根据监控室显示，死者沈蓉是晚上十一点半来到顶层，十二点跳楼自杀，至于死者四肢还有眉间插上的尖刀，凶手不明。”
顾弦点点头，带着华小念来到死者身边。
华小念除了面色泛白也没有其他异样，可顾弦却注意到她的牙齿狠狠地咬着她的下嘴唇，眼里还闪过一丝痛苦，仿佛是在为这名鲜活生命的逝去吊唁。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还夹杂着些许臭味，干涸的血迹如同无数条细流从死者的四周一直蔓延到白杨树尽头。
周围的世界仿佛安静下来，只剩下沈蓉那双空洞地眼神，而她的脸上却带着笑容，那种释然的笑容。到底是谁，在女孩死后还要用五把尖刀来结束女孩在这人世最后的旅程。
女孩死不瞑目，是在叹息人世世凉吗？
“有人动过尸体吗？”顾弦平静的声音唤回了华小念的心神。
“没有。”旁边的协警答道。
顾弦戴着手套蹲在尸体前神情专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华小念看着他的背影，眸子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
现在已知的情况有几点呢？
沈蓉，大四学生，品学兼优，家境贫寒，母亲是清洁工。
昨个下了自习课后，先是独自一人待在宿舍，晚上十点过后待宿舍熄灯后起身去了教练孙宏远的住处。
待了将近半个小时，也就是十点三十分左右从孙宏远寝室出来来到教学楼顶层，十二点整跳楼自杀，最后被人用利刃将体肤钉入地底。
至于那个在死者死后补刀的人是谁？监控室记录表示，后来的录像被人彻底抹去，目前工作人员还在尽力破解译码。
也就是说，凶手是一位电脑高手。
顾弦带着华小念观察尸体时，身后几个刑警，鉴定科的人员一直在忙碌着。
十几分钟后，顾弦起身看着身后的华小念。
“说说你的看法。”他的嗓音低沉如水，黑眸幽深淡漠。
两人迈步在校园的操场上，场面已经被控制住，失控的学生都在教室里安静的上课，平时的喧嚣不再，只剩下安静的树叶唰唰声。
知道顾弦这是在考验自己，华小念略带沉思后说
“1，死者生前与她的教练孙宏远有着不知名的关系，这种关系，可以确定为肉体。
2，可以确定的是凶手知道死者与孙宏远的关系却一直隐而不发，判断为情杀，类型为发泄型。
3，凶手把死者当成自己的所有物，在死者死后把死者的四肢，头钉在地底，意为不忠。
4，凶手的年龄在24一30岁之间，身高175左右，体重在160一180之间。这点可以从现场遗留的脚印算出来。
5，凶手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性格易冲动，电脑技术强，却不是死者的同学，可以从校内的工作人员查起。”
洋洋洒洒的说完，华小念再次沉默下来，紧抿着双唇，不知在想些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总感觉到有一种压迫感，仿佛世间所有的一切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或许是因为今天接触的尸体太过残忍，又或许今天接触的尸体是同龄人，华小念的面色依旧有点泛白。
顾弦信步走到华小念身旁，道：“走吧！”
没有发表评价，也没有询问刚才华小念的结论出自哪里，仿佛刚才接收华小念汇报的人不是他一样。
此刻天已大亮，校园中容光照耀，大气磅礴，在这间临时征用的办公室里，失去学生的教练，面容悲痛。
只是这份悲痛有几分真？
面无异色的两人坐到对面和孙宏远谈话。
“为什么死者会在半夜十点，宿舍熄灯以后去找你？这点请你说明一下。”
男人的漆黑双眸紧盯着他，低润的嗓音不带一丝情绪，青葱般的手指不紧不慢的敲打着桌面，一下，又一下。
这让原本就心头惶然的孙宏远更加无法平静。
沉默了几秒，稍微平复了下心情答道：
“警察先生，不关我的事，沈蓉昨夜来找我只是来问我她毕业之后进省队的事，至于她为何十点才来，这点我也不清楚。因为今年的名额早就定了，我就实话告诉了她，谁能想到，谁能想到，这孩子...竟然想不开的...”解释完孙宏远就低垂下头发出一声叹息。
在外人眼里他是个无法接受学生死亡低头叹息的教练，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低头只是为了避开那个男人锐利的视线。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噗通...
“1、2、3......”顾弦默数着。
果然三秒过后孙宏远抬头继续说道：“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还给这孩子一个公道啊！这孩子...哎...”话语未毕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声音里已出现哽噎，真真是为了学生的好教练。
不难看出，孙宏远的精神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面色苍白，双目无神，眼角下泛着死灰色的苍白。样子像是受过严重打击。
华小念皱眉头看着对面那个面容悲戚，肩膀微微耸动的中年男子，他的演戏天赋确实不错。语气从刚开始的平静无澜，到后来的悲痛万分。
可惜的是，他对面坐着的是整个大西北有名的神探，顾弦。
顾弦华小念对视一眼。第一次合作，却也默契。
“死者最近有异常举动吗？”这次换华小念问。
“没有。”孙宏远略带粗糙的声音顿了顿回答。很显然，对比顾弦所问的第一个问题，孙宏远的心境已经平静了不少。入目却依旧可见苍白。
“你跟死者平时的关系怎么样？”华小念又问。
这次，孙宏远回答的时候并且抬头直视着华小念的双眸。
“沈蓉是个很聪明的学生，足球天赋很高。平时也很尊重我这个老师，我跟她亦师亦友。她这次没能入选省队，真是可惜了。”
话毕还状似无奈的摇了摇头，意识到自己可能多说了什么，立即闭住了嘴。
顾弦跟华小念两人打量着对面的那个男子，四十多岁的年纪，地中海的头发，发福的身材，说话时肚子还一颤一颤。此刻在两人眼里此人仿若跳梁小丑般。
这个人不是凶手，两人作出了结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