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居正堂内就剩下袁岳和秦阳两人,袁岳坐在太师椅上,懒懒地靠着椅背,闭目沉思着一切。秦阳侧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慢慢地品着,想着心事儿。兄弟两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待秦阳把手里的一杯茶喝完的时候,袁岳睁开了双眼。
袁岳道,“秦阳,基础十式兄弟们己经练熟,接下来就教大伙儿《太祖长拳三十二式》。两日后寒铁短刀和小盘龙棍必定取回,你我得先研习一下《唐门刀剑秘谱》和《盘龙棍五十四式》,以便教与众位兄弟。”
秦阳一笑道,“子安,我正有此意。我等兄弟在子翚山庄停留数日,理应趁此机会教好众兄弟武功,这太祖长拳、短刀和小盘龙棍你我研习好后再教与众位兄弟吧。”“好,如此甚好!”袁岳道,随即转身去了右厢房,待他步入正堂时手里己经多了两本书,正是《太祖长拳三十二式》和《盘龙棍五十四式》。
袁岳道,“这盘龙棍五十四式,是大盘龙棍,我等兄弟往后所使为小盘龙棍,棍有不同,招法自有不同,既无小盘龙棍招法,看来只得靠领悟了。”秦阳道,“子安放心,合你我二之力只要将小盘龙棍拿在手中,多加练习揣摩,必然悟出其中要领!”
袁岳乐道,“这主意不错,世上武功招式千变万化,扑逆迷离,但却万变不离其宗。溯本求源,去繁求真,自然可练出好功夫来。”说吧兄弟两人哈哈地笑了起来,对小盘龙棍的实战己然心有灵犀。秦阳伸手从怀里掏出《唐门刀剑秘谱》,兄弟二人就着八仙桌,一边翻阅一边讨论,时不时模仿书中动作在正堂里来个三招五式。
待三本书看完,己是中午时分。袁岳与秦阳都很开心,这是他们今生第一次如此潜心讨论与试练武术,书中那些生辟难懂的地方,经他俩一讨论试练也就迎刃而解了。只是《唐门刀剑秘谱》中所述的惊魂三式,兄弟俩琢磨了一上午都没参透。袁岳叹了口气道,“看来,这惊魂三式要练成也非一日之功,需要多花些时日。”秦阳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待取回寒铁短刀,你我再试练吧!”“好!”袁岳答道,“接下来,我等兄弟得加强练功,不可松懈。今晚我守夜吧,可借夜间多多练习一下。”秦阳道,“如此说来,明晚我守夜。”说罢兄弟两相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睡在左右两厢房的兄弟们陆续来到正堂,看着大伙儿一个个如梦初醒的样子,袁岳心中洋起一丝愧意。也许,是他和秦阳的笑声把兄弟们吵醒了吧,两人刚才太高兴,都忘记兄弟们正在睡觉了。见众位兄弟都到齐了,袁岳开口道,“众位兄弟,方才我与秦阳研究武功,有感而笑,打扰兄弟们睡觉了!”
岳安见状赶紧道,“子安何出此言,你和秦阳练习武功教众兄弟,大伙儿感激不尽,何谈打扰?”大伙儿纷纷点头称是,吴飞笑道,“子安,若我等兄弟习得上乘武功,可以惩强扶弱、除暴安良,外抗金兵,内惩奸贼,还可以渔猎、押镖、经商等,其恩形同再造,兄弟们感激不尽,何来打扰之说?”
楚田接着道,“此次出逃,方知昔日身在军营之中只会随军打阵伺候马匹,不黯民生疾苦。如今兵灾暂解,更无需再郊忠于昏庸无道的朝庭。我等兄弟学好武功,方可保得一身及家人平安。日后我等兄弟择得一片清静之地方可建立家园,娶妻生子,但仅仅男耕女织恐怕日子过得极为清苦,还需另谋营生。”“好!”,袁岳赞道,“楚田兄弟果然细致入微,这择地而居的谋生之道,留待日后再议。当前我等兄弟最最重要的,是练好武功,有了武功才能活命,才能有美好的田园生活,才能另谋营生。”“好——”大伙儿听罢齐声叫好,兄弟们嘻嘻哈哈地笑着,憧憬着那田园诗意般的宁静生活。
大伙儿正自高兴,屋外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只见刘子翚穿着一身紫色绣花大氅,头戴蓝色绣花东坡巾,笑盈盈地来到正堂门口。“哟——袁兄,兄弟们在干啥呢,一个个就像看见西施一样?”刘子翚爽快地问道。
“哈、哈、哈......”大伙儿听罢哈哈地笑了起来,兄弟们早己把刘子翚当了自家人,已然没了禁忌。秦阳笑道,“刘兄,我等兄弟虽没看见过西施,可西施的美早己千古流传。众兄弟都想找一片世外清静之地建立家园,然后找位西施相伴,过自己那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栖的田园生活呢。”
刘子翚听呵呵一笑道,“好啊好啊!身处乱世,奸佞当道,皇帝昏庸,若能寻得一处远离尘世喧嚣的福荫之地建立家园娶妻生子,也算是人生乐事。众位兄弟,午饭己经准备好,走,大伙儿今日痛饮一番!”
兄弟们闻言皆是一愣,没想到大伙儿谈兴所至,不知不觉己是午餐时分。袁岳赶紧插话道,“刘兄美意我等心领了,这举杯痛饮之乐还是留待晚上吧,兄弟们午后尚需练习射术,不能饮酒。”刘子翚呵呵一笑道,“好,既是如此,这酒就留待晚上喝!”“好——”众兄弟齐声答道,刘子翚为人慷慨大方,光明磊落,很得众人喜欢。
食堂里,老管家和银瓶小姐、瑺儿、玶儿、王妈和田妈早己在座等候,饭菜也已准备停当。长长的乌木方桌上,依旧从上首往下首摆放着六只大陶钵,其大如水桶,高约八寸,里面热气腾腾,芳香四溢。兄弟们这几日吃虎肉蛇肉,却总觉得鲜而不腻,这的确归功于两位奶妈出色的厨艺。六大瓦钵的旁边,都放着盛油炸酥鱼、青蒸大虾、炒黄豆芽儿、宫堡鸡丁、白玉萝卜丝、红烧土豆和水煮豆腐的盘子,每样菜两碟共十二碟。
众人嗅着香喷喷的饭菜,一个个忍不住口里生津,赶紧围着桌子坐了下来。老管家笑呵呵地端坐在上首,看着兄弟们,就像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袁岳道,“老管家,辛苦你了。王妈田妈,也辛苦你们了。”老管家乐道,“子安,兄弟们日夜操劳,我和王妈田妈帮不上忙,只能给你们准备饭菜。只要大家吃得饱睡得好,老夫我就开心。”王妈道,“是啊,袁公子,你就不必客气了。”田妈微微点头赞同,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刘子翚将桌子上放着的两坛烧酒端起放在身后一角,叹了一口气道,“子安,今日这顿酒我可是戒掉了,可肚子里的酒虫却在咕咕叫喊呢!”众人一听哄然大笑,忍不住地开心,一些兄弟眼泪都笑出来了。兄弟们也有好酒的,但为了练武一个个都戒了这顿酒,谁不希望把武功练好呢?
老管家也忍不住大笑一场,捋了捋胡须冲刘子翚道,“刘庄主豪爽,今晚大伙儿要是不陪你喝酒,老夫我陪你喝......”刘子翚骇然,疑惑地问道,“老人家,你能陪我喝酒?”老管家道,“的确如此!今晚若是子安等人忙于操练不能同你一醉方休,老夫我可以舍命陪君子,和你拼酒。”
袁岳呵呵一笑道,“刘兄,老管家是担心我等兄弟忙于操练,没时间陪你喝酒。若论酒量,我等一行人中,当属老管家第一。昔日九江城举行拼酒大会,老管家可是一气喝了一坛女儿红,足有十斤,竟然拔得了头筹!”老管家叹了口气道,“子安,看看你,把我这点儿老底都搜出来了。那可是几年前,如今我老啦,身体己不如从前,酒量也小了。”刘子翚爽快地答道,“好,老人家,大伙儿今晚喝个痛快!来!来!来!大伙儿吃饭!”
“吃饭!吃饭!”袁岳劝饭道,兄弟们都很饿了,纷纷拿起了筷子吃饭。也幸亏王妈和田妈俩的厨艺不错,顿顿饭都做得美味可口,大家吃得津津有味。那头猛虎和巨蛇也确实硕大无比,所剐下来的肉在这寒冷气候里一直保存得很新鲜。
大伙儿一边吃一边谈笑,多日逃亡以来的痛苦激愤和这几天操练的苦与累非但没有让众兄弟消沉,反而让他们开心,大伙都知道从今以后一段崭新的人生将就此开始。这顿午饭没有酒,刘子翚的豪言壮语少了很多,袁岳觉得有点儿对不起他,趁机问道,“刘兄,你可知从湖边乖大船西行能到达何处地界?”
刘子翚想了想道,“说来惭愧,袁兄,我虽常在湖面打渔,来往于山水之间,却不曾远离山庄。曾听闻一老渔夫说起,从此处乘大船西去,可前往常德府,其余便不得而知。”袁岳道,“倘若能掠湖而过,西行至常德,也是一桩乐事。他日还请刘兄府上各位随我等一行,大家游玩一番,怡情养性。待船至常德府,刘兄你们皆可随船返来,岂不尽兴?”刘子翚听罢笑容顿展,朗声答道,“好!既然如此,我等就随船玩赏一番,给众兄弟送行去。”
众兄弟听罢很开心,瑺儿、玶儿高兴得欢呼起来,停下筷子向刘子翚问这问那,巴不得立马乘大船在湖面上游玩一番。王妈也很兴奋,乘上大船与众人在湖面上欣赏风景,对她来说可是头一回。人道洞庭美景八百里,王妈土生土长在洞庭湖畔,又怎么不爱惜自己家乡美景呢。这一顿饭滴酒未沾,大伙儿依旧吃得欢声笑语,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