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飞扬一笑:“他自然不是,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
慕云踪道:“可不是,但那白衣飘飘的样子可真有几分像鬼呢,不过我可不怕,待我追出去时,却发现她根本不是什么女鬼。”
彭飞扬依然微笑着,他对这名刚刚结识的小兄弟似乎很有好感,他不但长得好看,脑袋似乎也很聪明,这样的人最招人喜欢。慕云踪继续道:“昨夜里我追出去后,到了外边僻静处,她居然不跑了。”
彭飞扬急忙凑过来问道:“怎样,她要对你不利?”这句话问得关切,但很快他便尴尬的笑了笑,因为现在慕云踪可不是正好好的坐在这里给他讲着这件事?
慕云踪便哈哈一笑:“并没有,她只是想警告我,让我不要跟你们混在一起,说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让我不要掺合进来。”
彭飞扬:“你答应了?”
慕云踪一笑:“我说我本来就跟四大门派没有关系。”
彭飞扬:“可是你现在却认了我这个绝刀门的人做大哥,那你下次遇到她岂不是很尴尬?”
慕云踪面色微红道:“何止是尴尬,她还说她妹妹的仇是一定要报,所以我若是要与四大门派混在一起她一定会杀了我。”
彭飞扬忽然好奇地问:“妹妹?你是说这个白衣女子是谁的姐姐?”
小清看了一眼慕云踪,云踪略一停顿便道:“这个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只就这么一说,我再问时她已纵身远去,本以为大哥你是当事人会知道一二,没想到连你也不知道。”说着便失望的摇了摇头。
小清看着慕云踪的样子心里既是感激又是好笑。他感激的是,云踪为了帮他竟要如此这般的与别人说谎,然而看慕云踪一脸正经的说着半真半假的瞎话,却又让他十分想笑。小清不禁在心里感叹,这张真诚的脸啊,可真是哄人的好利器。小清为了不让自己笑出来,便别过脸去装作四下里看看,却发现那玄明道长正低眉沉思,梁文义却缓缓走向客栈外边去了,而花如茵早已不见了踪影,也许早就回房间里歇着去了。
夏天的午后很热,也很安静,只有鸣蝉的聒噪,空气仿佛被蒸干了一样,感受不到一丝流动的风。小清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道:“好困好困,不如去睡个午觉去。”慕云踪也随声附和,两人伸了伸慵懒的身体,与彭飞扬暂别便走去房间休息去了。两人走后,彭飞扬便觉得索然无趣,吩咐弟子们轮番看守,也回到房间里小睡一下。
这客栈里一时间除了玄明道长外便只有两个打着盹的老人,那年轻的伙计搭了两条板凳躺着睡得呼呼作响。玄明道长缓缓睁开低垂的眼睑,向四周看了看,慢慢站起身来,尽量不带起一声响动。待慢慢走到大门口时,忽一闪身便消失在门外。
蝉鸣除了让这夏天显得更加燥热,还更添了几分烦躁,然而小梅山上却不一样,山上有茂密的树丛,如一顶天然的帐篷遮住太阳。小梅山上的风都是清凉带着山上野花的稥和青草的芬芳,玄明道长正在山下一片竹林旁。竹林并不大,连竹子也不到腕粗,看上去这片竹林应是近两年新栽的。竹林旁有一座孤坟,坟上的杂草才清理过,坟前一座墓碑,上书:爱女陈落霞之墓。玄明径直走向这孤坟,可是却在不远处又停住脚步,因为这里与他记忆中有些不同,这里多了一间茅屋。
玄明道长看着茅屋想了想,便再次向前走去,原来不止有茅屋,坟前还有人烧过纸钱,纸钱的死灰未烬。玄明打眼四望,似乎想看看是谁在为陈落霞祭扫。但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人。他又看向茅屋,难道茅屋内有人,难道祭扫坟墓的人就在里面,他开始向茅屋走去。
吱呀一声茅屋的门忽然打开了,里边走出一位白衣女子,披散着如云的头发,遮住她半边清秀的脸庞。玄明道长虽然心中已有猜想,但见到这名女子时还是有些吃惊,这女子分明长了一张陈落霞的脸。但他分明听见慕云踪告诉彭飞扬说这女子是落霞小姐的姐姐,所以她是人不是鬼,所以玄明道长现在并不是很害怕她。
白衣女子冷冰冰地盯着玄明,玄明也直勾勾地看着她。终于玄明忍不住问道:“你要为落霞小姐报仇?”
白衣女子眼神依然冰冷,并未回答。玄明有几分不悦:“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你就是要报仇。可是恐怕你未必报得了,至于那几个掌门,你若是喜欢尽可以关他们一辈子。”说着玄明哈哈大笑起来。
白衣女子眼神更加冰冷,并且忽现杀意,他是寻仇的人,见到仇人怎能不起杀心。更何况玄明这几句话好像是要把她之前所做的事,包括囚禁四大掌门的做法都变得毫无意义。玄明忽感对面的人杀意凛然,便心中一横决议先下手为强,所以他挥掌便扑向白衣女子。然而,当他扑到之时,却扑了个空,那白衣女子依然站在他面前,约莫丈把远的地方,眼中杀意不改。玄明心中立刻明了,眼前之人的身法奇快,武功虽然没有全部显露,但从这一点上看来必不在自己之下。但既已出手焉可再停,玄明一咬牙,双掌变化如雄鹰利爪,一前一后抓向白衣女子肩头,势要取下她的臂膀。利爪未到,风声已至,指尖破空丝丝作响,白衣女子凝眉而立,见玄明道人来势汹汹亦不敢硬接。等那玄明身形变化至尽之时,白衣女子脚行巧步身形忽地滴溜溜一转,玄明左爪扑空,紧接着右爪又携厉风而至。白衣女子躲过左爪时,便顺势向后一滑,飘飘而去形如鬼魅,同时手一扬,白练飘然而出,水袖舞动如碧海潮生,如蛟龙翻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