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的真面目正如夸克所说,秃头、獠牙、黄褐色的皮肤尽是皱纹,塌鼻子三角眼还长着两只尖耳……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最恶心的是她真面目一露,迎风就飘来一股腥味。
“不知道哪个女高武者倒霉,被她杀了再套上她的皮囊。”他一眼猜出真相,“靠!灵薄狱版的画皮啊!”
石烨拔剑就要开打,夸克大叫:“干什么?你是来求亲的,不是来打架的。”
“求你妹!”石烨大骂:“长得丑就罢了,还装成美女来骗人亲嘴,老子刚才差点就真亲下去了。”
“完了完了,她最恨别人说她丑!”夸克绝望地叫道。
“该死的人类!就知道以貌取人!”苏兰一声大吼,身体闪电般向石烨冲来。
“你是人吗?”石烨一剑横斩,凌空高扑劈下:“剑气!”砰然巨响中,剑气在地面划出一道沟壑。
叮!像金属相碰,剑气碰到苏兰面前一道无形的保护膜,魔破斗法中记载,到B级时身体会发出一道无形的保护膜,可以抵挡普通人任何常规的武器进攻,石烨比她还低了一级,力量不足以攻破她的护罩。
苏兰飞身纵起,双手弹出两道激光剑一般的光束,连绵攻来,石烨心中飞快把十二剑招回想一遍,运起剑身抵挡。
叮叮叮叮……清脆的响声连绵不绝,两人都是以快打快,亏得石烨一直苦练十二剑招,心中想出了大量的组合,双方剑身交加,打得快如星火。
但苏兰总归级高,力量略胜一筹,每一次相碰石烨都震得手腕发麻,没多久就陷入被动挨打,苦苦抵挡。
“好样的,第一次有人类敢同我以快打快。”苏兰出手更快。
夸克提醒:“苏兰是恶魔中出色的剑手,千万别同她硬碰。”
“那才打得过瘾。”石烨第一次与恶魔进行纯粹的剑术较量,非但不听夸克的,反而迎上去激斗。
石烨练剑术的时间并不长,但他悟性很高,能举一反三,在苦练多日后他心中有个概念,作完一套完美无瑕的剑术,理论上它的组合该是无穷无尽的,但谁也不可能巨细无疑地想到,以往剑手练得不到家并不是不够刻苦,相反却是贪多务得,什么组合都想练一练。结果成了四不像。
石烨没犯这个错误,当然也是因为他时间短的原因,他只专注于最简单的两套组合,要么以攻为守,要么以守为攻,纯攻纯守都是最简单的组合,但事实证明越简单的越直接有效。石烨知道不管在速度力量上都不如对方,所以完全采用以攻为守,纯攻打法危险性极高,但速度相差不大时,就算全身破绽暴露,但可以逼得对方回防。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极好的心理素质,试想眼看着对方剑锋攻来,你能心无旁鹜只攻不守?所以石烨在练习时专注于勇气训练,一定要做到完全无视对方的攻击。
“有胆色!”在连斗数十招后,苏兰大感佩服,好多次她剑锋都到石烨眉心石烨连眉毛都不动一下,依旧仗剑直攻,逼得她后退,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虽然他的剑气不足以破防,但现在是近距无防秒杀,就算不死也要重创苏兰。
但终于亏在力量不敌,在百招之后,石烨已经手脚软酸,拼力挑开她的剑身跳到远处,以剑支地大口喘息着,反观苏兰还是气定神闲。
“怎么不打了?”苏兰道:“同你打很痛快,很过瘾呢。”
石烨一屁股坐在地上:“打下去也是输,不打了。”
她面泛怒色:“念在你也算个好汉,你自尽吧。”
“你就这么恨说你丑的人?”
“没错,我恨那些只看外表的家伙。”
“所以你杀了他们,把他们变成活死人给你天天扫地?”
“这是最轻的惩罚。”
石烨笑了:“那你这辈子也找不到真爱,更别指望有个让你变美的爱人之吻了。”
“你说什么?”她怒叱着剑尖指来。
石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要人爱你,得自己先可爱一点,你把恶魔那套强加到人类身上,谁会爱你?”
“我不需要人爱我,只要一个我爱的人。”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她沉吟一会,默不作声。
石烨道:“爱是关怀,是奉献,是忘了自我只为取悦对方。简单地说,爱一个人就是讨好一个人,你连方法都不知道,谈什么爱?”
“人类是这样吗?”她若有所思。
“我不懂你们恶魔怎么想,但我们是这么做的。同样的道理,爱也是互相的,你感觉不到别人的爱,你就很难爱上他,就算爱上也迟早会消弥。”
苏兰大笑:“你以为你口才很好?我告诉你,来执行这个任务的人,比你会说话的我见多了,我以为你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原来见识也不过如此。”
“有人说过了?”石烨叹道:“你早说嘛,其实也没所谓,我反正不会爱你,来吧,我们接着打。”他拉开架式。
苏兰不解:“你明知打下去会是死,何苦垂死挣扎?”
“不打怎么知道?我的信仰很明确,我相信未来,相信自己能活下去,我要做的只是尽力而为。”
苏兰望着他坚定的眼神,道:“你有点与众不同,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尝试过我的关卡……”
“免了吧。”石烨摇头:“我来之前就听说了,这些没用的。我知道你设这些关卡的目的所在,考验别人的智慧和勇气,诚然,聪明勇敢的人是讨人喜欢,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什么?”
“当他们面对你这副丑脸,就很难忍住自己的恶心,你就会感觉受了欺骗和侮辱,然后发怒杀了他们。我何苦做这些无用功?我来之前就同这些人一样,抱着侥幸心理,但现在我认了,你真是丑得太有创意,我无法接受。”
石烨说完准备接受她的雷霆之怒,但意外的是,苏兰并没有动手,反而露出落寞的表情,她收回长剑转过身:“你走吧。”
石烨不解:“什么意思。”
“谢谢你的坦率,你说出别人不敢说的话,也让我明白,我做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没人会接受我,我也不会接受任何人,也许所谓爱的亲吻可以让我变美,只是个荒唐的传说。”她坐回王座,盯着地上美女的皮囊怔怔发呆。
石烨叹了一声,向她点点头:“保重。”转身离开了宫殿。
一路畅通无阻,没有士兵阻拦自己,他走出冰原老远后,夸克飞快地追过来:“你的求亲之旅就这么结束了?”
“她的确是个另类。”石烨道:“我倒是有点同情她了。”
“看来这个任务被你断送了。”夸克道:“她一旦绝望,就不会想着再找男人,以后也不会有这个任务了。”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裁决所会有这么个任务呢?她的目的不就是黄金吗?难道还帮人作媒?”
“也许是这样,她一旦爱上人类,就会送给人类许多黄金,人类就会用黄金同裁决所交易,变相地让裁决所得到黄金。”
“把她杀了不是更好,黄金直接就归了人类了。”
“她有很多秘密地点,也许裁决所不知道。”
“怎么可能?裁决所连她的密室都能找到。感觉上恶魔知道的事裁决所都能知道,除非她……”石烨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啦?”
石烨眼中光芒大盛:“她会不会是人类?”
夸克道:“开玩笑,阴炽魔是古老的魔族,存在超过30万年了。”
“就算她十五万年。”石烨在地上计算起来,“三个月只相当于人间一秒,合计人间不过15天左右。”
“那又怎么样?”
“我在人间有个女人叫歌莉亚,她的父亲傲啸风是第一个执行苏兰密室任务的人,我遇到她时她父亲刚离开不到一星期,走之前执行过一个密室任务,加上我遇到她后的这几天,差不多十五天左右……哦天哪!”石烨向夸克惊叫:“我离开灵薄狱后一天就等于两万多年,这么久时间你居然还记得我?”
“很奇怪吗?”夸克道:“我同你说过你刚认识我时,我是两百多岁,你不记得了?我当时还没有这个能力。”他指指犰狳戒指,“我花了一万年才修炼出戒指能与人通话,又花了两万年让它可以远程显示周围景象。”
“就是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一直在闭关修炼?”
“是的,偶尔会想起你这个与众不同的人类。”
石烨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不是没人与恶魔做过沟通,是因为时差太大,就算说过什么经过这么久也早忘记了。正是这巨大的时差,造成人魔之间沟通的巨大障碍。”
他望向夸克:“我运气太好了,如果不是我离开的日子正好你在闭关,只怕你也不记得我了,我很难相信谁会记得几万年前的一个人。”
夸克不禁也眼神闪烁:“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我们能成为朋友多不容易?”
石烨笑道:“你终于承认我们是朋友了?”
“是的。”夸克无尽感慨:“诸多巧合造就这种缘份,值得我珍惜。”
石烨拍拍他的身体:“我会常来的,不会让你忘了我。”
一人一魔都笑了,不知不觉间友情贴得更近。
石烨道:“我开始感觉苏兰这个恶魔身世不那么简单。”
“也许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测呢?”
“我们这就去印证一下。”石烨问:“阴炽魔族最早在哪出现?”
“八时区的巨痕谷,只是一片荒芜之地,连恶魔都极少光顾了。”
“那就表示没有危险,走,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