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的僵持会持续很久,但很快就被打破,可这种打破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光,整个柱头里都来了光,自下而上,异常的耀眼,而且这光似乎并不是纯粹的光,还有着特别的挤压力量。
本来我就已经贴在柱头的最顶部,这会儿光一来,也就更加的难受,感觉到自己就要被压扁。
我得脱离,脑子里最大的想法就是脱离,至少也得脱离那取出小匣子所留下的洞口。
因为挤压的缘故,我整个人都贴在最高处,对我非常不利,但也并不是完全没好处,比如说这会儿,我除了能用上手肘之外,脚也能蹬动了。
手脚并用之下,我开始慢慢的磨动起来,当然仅仅是能磨动而已,脑袋依旧还堵在那个洞口。
还得动,还得尽快的动起来,至少也得让脑袋脱离中间到一边去。
想来这事儿都不容易,所以我并没有想着一步就成,还是得靠着慢慢的磨动,一点点的来。
还是不行,脑袋被挤压得太紧,我根本就无法脱离,而且人也累得不行。
又试验可几次,还是徒劳,娘希匹的,还真能让一洞卡死在这儿么?我得冷静,我得冷静。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着下一步的自己到底该做什么。
我现在就像一红酒塞儿,想要自己把自己拔出来不太可能,再一想自己还是有些脑筋短路,既然拔不出来为什么就不能塞进去呢?
相对于我现在的情况就是脑袋出不来,我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整个儿出去?
想法倒是很好,但又有另外一个非常大的问题横在我面前,小匣子留下的洞口就这么大一点,别说我整个人,就连我这脑袋都出不去,这想法也算是废了。
等等,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还有一个机会,对,刀,我脚上的藏刀。
藏刀在这‘云城’里发挥过一次又一次的奇效,搞得我很多时候都在疑惑这到底是藏刀还是玄幻小说中的神器,反正就是有用,这毋庸置疑。
而今我被困于此,唯一的希望也寄托在了这藏刀身上,只要我在这柱头的顶部从新开出一洞来,将整个柱头里原有的压力和下方的光照加以释放,一切都就解决了。
目前有个问题是如何才能拿到还插在脚的藏刀,首先我的双手不空,除了左右手分别拿着石壁和古玉之外,还抱着一小匣子,根本就腾不出手再去拔藏刀。更何况这种压力之下我的手很不容易接近自己的脚。
当然,办法都是人想出来,很快我也有点法子,也决定试一试。
手里的古玉和石壁被我想尽办法塞进了嘴里,管他娘的冷还是热,就那么一会儿的事,怎么都得受着。
至于手里的小匣子,这东西想不到法,而且不能扔,千辛万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东西,怎么可能扔掉。
总的来说,还是有一只手空了下来,这下好了,能想办法在脚上抽回藏刀。
还是十分困难,主要原因在于我的手不能弯曲,脚也不能弯曲,唯一能靠的就是我的腰腹部动起来。
够不着,这得急死人,娘希匹的,够不着也得动起来,到最后我这身躯几乎都要弯九十度,终于才能勉强够得着刀柄,可还是足以将其拔出来,还得继续弯下去。
完了,他娘的真完了,虽然听不到我身躯里面的声音,但我能感受到我的腰,我的腰肯定断了,都到这会儿,又不敢再回转过去,只有继续伸向藏刀。
我不知道去拿藏刀是不是一个错误,但我知道这是我现在唯一能用到的办法,索性我也豁出去了,既然腰已经快要折断,我为什么就不能将错就错拿到藏刀,后面的事儿后面再说。
我拿到了,不计一切后果的拿到了藏刀,丫的,当紧紧握住藏刀的那一刻,我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与此同时,一股钻心的痛从脚上传来。
握住刀柄,我下意识的想要一下子拔出来,但我失败了,剧烈的疼痛感让我明白藏刀已经完全刺穿我的脚掌,刚才那一下暴力的拖动,仅仅是拔出了一点,可让我感受到的痛楚可不是一点点。
此刻的我只想从心底深处呼唤出那三个字——娘希匹,怎么到我这儿什么运气都没有了,腰,直不起来了,脚也穿了,身上的皮肤也没有了,就我现在这模样即便是出去了也会被当做一个怪物,一个永远都会孤独的怪物。
说放弃,怎么可能,好死不如耐活,我还得动起来,身上发生的奇迹也不是一两回,我相信即便是自己运气再不好,总还会有奇迹出现的。
拔,都这样了,还在乎痛还是不痛,我要拔,有句话叫做尽人事听天命,我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都做到,至于后面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那是以后的事。
拔出来了,想象一下,我又不是什么硬汉,这样的痛苦能坚持下来这才叫奇迹。
当藏刀整个儿都握在我手里之时,整个世界是那般的美妙,整个世界都是我的,因为我有藏刀。
接下里要做的事情就简单多了,用上手里的藏刀,彻底将这柱头给划破,该出去的都出去了,而我也不再会被挤压在这顶部。
藏刀果真没有让我失望了,一刀下去,天旋地转,我脑袋上的压力陡然消失,整个柱头就像一个被吹涨的气球,有地方漏气了,果冻肉和那光芒猛地泄了出去。
去势异常的猛烈,搞得我有些错手不及,这还仅仅是藏刀插出来的一条缝,我在思索要不要多插出几条缝来。但很快我又发觉根本就用不着,或许是因为巨大冲击力的原因,那刀口处在不断的扩大,在这过程中我的身躯再次被一点点的拖了过去,丫的,难道又要重蹈覆辙?
“啪!轰···”
两种声音同时响起,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上半身已经被冲出了柱头的,这一回更加难了,上半身出来了,但双手被禁锢,如果要是空着一双手我还能想办法挣脱出来,可一手拿着藏刀,另一只还拿着小匣子,两件东西我现在都不能放弃,脑袋都大了。
左右权衡之下,我还是决定从握着藏刀的这只手上想办法,尽量挣脱出来更好。
“刘忆冬,你是刘忆冬吗?”
有人出声了,听得出是周山,就在我的背后,看不到人,想要张口回答,才发觉自己嘴里还含着古玉和石壁,不过还是准备回应一下,却根本就张不开嘴。
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上半身,这他娘的哪里还是人,就是怪物,一个没有皮肤,只剩下筋肉的怪物。
“刘忆冬,你回我们话啊?”
声音不行,‘呜呜’声总行吧,没有动嘴,我想从鼻子里发出回应的声音,还是不行,也不管用。
算了,放弃,他们现在知道我什么情况也帮不了,一切只能靠自己,还得从我的手上出发。
实际上选择拿着藏刀的手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藏刀出来之后,几刀就能解决我现在的困境。
好难受,当瓶塞的感觉真难受,没用到一分钟的时间,我已经感受不到还埋在柱头里面下半身的存在,这完全就是挤压产生的后果。
手拿不出来,自己的下半身倒没有了,那滋味十足,不行,不能这样,我要出来,我要活着。
“砰、砰、砰···”
此刻的我已经进入一种疯狂状态,活着的信念让我忘掉一切,没有手,我有脑袋,之前因为藏刀碎裂的地方还留有细纹,我得用脑袋将其击碎,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释放自己。
其实后来我也有些想不通,不过十多厘米宽的地儿我脑袋和上半身是怎么出来的,而且依得如此大的冲击力我身边怎么就能被塞得严严实实,就没有一点儿喷射出来的地方?
事实上确实没有,我身上的还残留的肉嘟在洞口,真就不见半丝缝口。
我并没有将自己脑袋的猛烈撞击当做一个希望,但事实却是没有希望的地方恰恰就出现了希望,被我撞击的胸口猛地喷射出了一股‘果冻泥’,里间还伴随着一道强有力的光,势头之猛,冲击力之大,前所未有,我额前被直接冲击掉了一块肉,痛得发麻,偏偏我又做不了什么。
不过这痛过之后我又是兴奋的,因为那被我撞击出来的裂纹在慢慢的扩散,在整个的柱头的上面慢慢的扩散。
“啊······”
兴奋之色不到的一分钟,一声尖叫响彻了整个空间,这一声来自整个柱头面儿碎裂开口被直接冲上天的我。
空中的我依旧没有感觉到下半身,就像我已经失去了‘它’,但从我的眼里还是能看到,因为‘它’还真实存在,而这种真实的存在不到一秒,一秒之后我昏迷了,被那从柱头里冲出来的‘果冻泥’和光彻底冲昏迷了。
我会不会掉下来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下来也不知道,反正我什么都已经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