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洁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俩之间?我俩之间怎么就一样了?”
“一样的不了解,一样的是敌人,或者说得温柔一点,是对手,这同我们和姚金勇之间毫无区别,算了,怎么不要再去纠结于这个问题,咱们还是走吧,早点找到那该死的东西。”
有路,但有些错综复杂,好几次我俩都走到了断头路,但总的来说我们还是在前进中,中间还发生了点要命的小插曲,涨水了,还好我俩选择爬上水车之后都有惊无险的过去。
水到底从何而来我们并不知道,也不打算去追个究竟,只是在两三个小时之后,我俩才发觉自己走进了误区。
刚进去这里之前,我俩都认为此地的尽头就是我们要找的出路,但就在这我们花了两个多小时到达尽头之时才发觉并没有出路,尽头和入口一模一样,两个多小时算白走了。
有些郁闷,也累得不行,一屁股坐在地上,补充了点水,顺便吃了点干牛肉补充体力,食物不多我俩都得省着点。
“牟洁,有什么想法没有,我脑子小有这乱。”
“想法没有,不过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
“什么,你说!”
“巨型水车到底是做什么的我想你也应该清楚,既然是能源供应,那它们怎么不转动起来,没水就不说,但之前曾经涨过水,却没有一个水车动起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牟洁一说,我愣了一下,立马就站起身来,还真是,自我们进来之后,一直都没有见过任何一个水车动过,水车不动那意味着什么我明白。
不过这还真就和我们现在找不到路没任何关系,刚准备把话题往路上面引,牟洁又开口了。
“刘忆冬,你觉得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水车不动就意味着这里一切都还没有被启动,而我们需要的路又必须得靠着他们启动四起来,进而才能找到呢?”
牟洁的想法比较大胆,但仔细一想还真就有可能是那么一回事儿,我盯了牟洁一眼,脑子里在思索这到底是牟洁临时想到的呢,还是根本就是她事先就知道,是哪一种我不得而知,但既然已经提出来了,我就得试验一下,不管对不对,至少得试一试,万一对了呢?
其实要对牟洁的话做出一个试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偌大的一个空间里要让所有的水车都动起来这基本上就做不到,这还不包括牟洁所提出来的可能并不正确这一情况。
我在心里计算,两个多小时的行进旅途,直线距离里能看到的巨型水车怎么也得有上千架,而这仅仅是沿路,从左右来看肯定不止这么多。这问题太大了,总不能每一架水车都由人力去推动,这得到猴年马月。
“别看着我,我就这么一说,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建议咱们还是试一试,比现在无头苍蝇似的乱窜的好,到死都出不了这里。”
我知道这话有理,但真不知道怎么下手,也不能就这样等着,索性又跳了出去,不就是巨型水车么?咱动他一动又怎么呢?
这动作并不代表着我已经打算把每一个巨型水车转悠起来,我也没那本事,我要做的仅仅是一个试验而已。如果真的能人力转动起来,我就得好好的考虑一下了,不过我觉得很悬,之前涨水的时候我俩人跳上风车都没能动起来,更别说现在,姑且一试吧。
如我所料,我吃奶的都用上了,眼前这座巨型水车半点动静都没有,虽心里有准备,但还是有些郁闷。
“牟洁,要不咱们一起试试?”
“没用,你这样没用,水,我们还需要水。”
牟洁并没有打算动手的意思,而是皱着眉头往下看,而我也意识到一问题,从一进到这里,我的注意力就在水车上,而忽略了水车是需要水来启动的,脑子里想到的仅仅是下面会有水出来,却没注意到这下面很有可能和之前那地洞一样,是空的,所有的水车也好,路也好都是凭空架设。而架设这样的水车在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利用下面时涨时落的暗河水。
而今没水,水车的转动自然就存在动力问题,我倒是有动力,但在这样巨型水车面前,我独自一人的动力简直太渺小了。
“要不咱们等等?”
说完这话之后,我立马又有些推翻之前的想法,水不是动力吗?为什么之前涨水的时候,明明有动力了,水车还是没有动过呢?
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牟洁的一句话又立即提醒了我。
“刘忆冬,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想告诉你的是会不会因为之前涨水的时候用到的力道还不够呢?”
这也许是现在唯一的解释,但我心里却冒出了一个疑问来——牟洁知道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从一进到这里开始,每当我找不到方向之时,牟洁总会有意无意的在提醒我,让我又冒出点灵光出来,能够更快的前行,这提醒的根源来自何处,她一定知道些什么才对。
这不是关键,她能提醒我当然是好事,但就不能直接拿出来明说么?何必这样藏着掖着?往好点说会不会是牟洁有什么难言之隐,往坏了说这女人可能又在算计我,在我面前所体现出来的都是一种表象,少女皮囊的下面有的的确是一个老谋深算的老女人。
“牟洁,你似乎知道得太多了,说吧,有什么目的?横竖都是一死,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此话一出,我第一次看到牟洁的额头上皱纹瞬起,虽然就那么一下,但我的确看到了。
“刘忆冬,你还是看出来了,我只能这么说,我的确从来都没有到过这里,刚才这么说仅仅是我的猜测而知,试不试你请便吧。”
我一愣,这算什么回答,听起来像是承认了自己在我面前有所隐瞒,但又像什么都没说一样,这该是高兴呢?还是郁闷?
“牟洁,你就不能来直白点吗?我需要的是真实东西,用不着你在这里打马虎眼。”
“这就是真实的东西,我也用不着在你面前打马虎眼。”
“那好,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能一步步的引着我走,对了,地洞那儿是不是你搞的鬼,那怪物是不是你引出来的,还有那一排按钮,你怎么就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找到开门的按钮。”
越想这事儿越是不对头,所有的事情一串联起来,牟洁在我心里的嫌疑也就越来越大了。
“我引那怪物来我有什么好处?算了,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那么多,你愿意怎么想是你的事,至于你现在要做什么我也管不着,不过你最好摸摸你的脖子。”
我知道自己脖子上的问题越来越大了,我甚至已经在脑海里想过自己变成刘国民模样,但我就是不甘,不甘心被这女人摆布,被这女人算计。
“牟洁,老实说,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不再去在乎到底生与死的问题,如果能活下去当然最好,但如果老天爷不让我活下去,我也改变不了,与其去在乎自己左右不了的事,倒不如纠结一下被人算计这事儿。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儿了,如果你不说清楚,我什么都不会再做,你看着办吧。”
我说此话时特别的平静,不仅仅是指我的语气,更是一种心境,有种释然的感觉。
也或许就是看到了我这种平静,牟洁有些动摇,盯了我一眼之后又出声了。
“刘忆冬,你就那么纠结于我身上么?即便是你知道了更多又能怎么样,一切都在历史的长河里慢慢的向前推进,一切都已经注定,你我只不过是一粒沙土而已,何必那么纠结。”
“牟洁,别在我面前打哈哈,没那么容易,也别扯什么历史长河,即便真有,我能做一粒沙也不错,算了,又差点被你绕进去,我不想再和你扯什么鸟蛋,你就给个言语,到底说还是不说?”
若非是长久以来都找不到自己的,我也绝不会像今天这样爆发,而今话已出口,木已成舟,撕破脸的事儿干了,我也没打算和牟洁还能和平的到达目的地,所以也出了点脏口。
“刘忆冬!”
牟洁示意我伸手,我稍作愣了一下,最终还是伸了过去,而后牟洁在我手里留下了一句话——拿掉追踪器,什么都告诉你。
我不知道这又算不算牟洁的诡计,所以这件事我很慎重,当时同意安装追踪器在我身上的时候,安全因素是我最重要的考虑,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能让人知道我的行踪,算是对我安全最有力的保障。
虽然后来追踪器成了监听器,但我还是没打算取出来,就我本身而言其实不存在什么秘密了,被监听就听吧。
而今牟洁三番五次的针对我身上的追踪器来行事,似乎目的就是要我取出来丢掉,她所忌惮的会不会就是这追踪器呢?
等等,追踪器,监听器,我脑子里又想起了关于它的另外一问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