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命塔中,一行四人都在缓慢的前行,随着时间的消逝,步子的增多,我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头,我在地上看到有别的脚印,虽然不是很深,但我还是看到了。
“曾不归……”
“没错就是它们,这就是矛盾的所在,也是咱们危险的所在……”
说起来我还有些期待,希望真就能见到那些需要装死才能躲过去的生物,哪怕再装一回死。
“刘忆冬,别想着遇到他们是好事,这一次装死也没有用了,他们的记忆力和智慧远远超过我们的想像。”
耸了耸肩头,表示知道了,心中也在暗自警告自己,好奇心没错,但也不能用命来换。
“曾不归,你有没有觉得身上特别痒?”
本来这情况我早就有所察觉,只是强忍着没有说,以为只是从上面下来时那水的原因,自己不适应而已。
但这会儿的强烈的痒意让我有些受不了,不停的摩擦着衣服想要止住这种折磨。
“有,不过不明显,应该是之前那水里的原因。”
“我知道……”
感觉越来越难受,这种奇痒已经不再是皮肤上的事,而是已经透到骨髓里的感觉,我想自己一定又中招了。
下意识的抬手抓脸止痒,刚是一下我却又停滞下来。
手缓缓拿开,目光也落在了上面,紧接着明显感觉到自己双眼在睁大。
指缝里,指缝居然留有血迹,再是仔细一看,还不仅仅是血迹的问题,里间好像有肉屑,而来源居然就是我的脸上。
即便是奇痒也遮盖不住我内心的惊恐,轻轻的将手掌按在自己脸上,拿下来一看,好长的一条血迹,就是我指甲刚划出来的!
我曾经听过两次自己身上的肉往下掉的事情,分别是我的父亲和曾不归口里的工匠。两人最终都没能有什么好的结局。
而今这事儿落在我的身上,怎会不令我震惊。虽然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但我猜也好不到哪儿去。
手背上的奇痒让我从万般惊恐中清醒了不少,翻过来一看,整个人都有些摇晃起来。
身后不远处的曾不归应该看出我的异样,快步追上我之后,出声问我怎么了,没等我回答他已经看到我的脸,紧接着看到了我的手背。进而又在我每一裸.露出来的地方有所发现。
“为什么会这样?”
曾不归的惊讶之色溢于脸上,而我也从其表情里看到我整个人的不对头。
“曾不归,你确定这不是你搞的鬼?如果是,那我也认了,但请告诉我为什么?”
“我曾不归做过的事情都会承认,但你这,你这真不是我弄的,怎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说起来我对曾不归这人也有些了解了,此人做事虽说比较极端,但只要是他做过的事还真会承认,我身上的这些变化看来不像他干下的。
“刘忆冬,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动。”
一句话搞得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我身上本就出现了一大团的白色印记,形容得难听点,这颜色就像那死尸在水里泡上几天几夜,摸了一下,有些硬的同时也有些脆,才刚一下就掉了不少肉屑。
这还不是最吓人的,关键是自己身上这些白色的皮肉上居然出了不少的小孔,一开始还只有针尖那般大小,但在慢慢的扩大,这已经足够恐怖的了,这会儿曾不归又突然冒出一句里面有东西,吓得我浑身一阵哆嗦。
仔细一看,小孔里面还真就有东西,而且是活物,大多都在毫米以下,带有黑点,还在不停的蠕动,这下子整个人身上感觉到的不再是奇痒,而是,而是···我觉得自己还是死了算了。
“刘忆冬,千万别抓,这东西把你当寄主了!你越抓他们繁殖得越快,咱们得快,这一次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你自己了。”
曾不归也很惊恐,看得出也没见过这样的情况,检查了一番自己身上后才说出这番话来。
死,我想死,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情恐怕都只想一死了之。
“刘忆冬,走,咱们还有机会,还有机会!九九八十一难咱们还没过完,不到最后咱们绝不能放弃。”
无论这是周山在给我鼓劲儿安慰我,还是在担心着失去我他将到不了想去的地方,我都觉得没必要了,此刻我脑中已经只有画面,当我在某一刻倒下的时候,整个身上都爬满了···
一想到这儿我双腿就抬不起来。
全身又痒起来,有一种难受叫做千万只蚂蚁在撕咬,而我此刻的难受却是千万只黑头小虫在我身体里横冲直撞,而且这不是形容,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又一大块血淋淋的皮肉从臂膀上抓了下来,我开始在绝望中嚎叫,周山过来的,试图将我按住,紧接着罗丹也过了,这二人一人站一边架住了我,若不是这恐怕我得自己把自己活活抓死。
已经无暇再去近距离看这他们到底什么样子,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的神经在经受一次又一次的撞击。
“曾不归,救我!”
好不容易磨出一句话,也将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曾不归的身上,希望它能用上稀奇古怪的办法解决我身上的问题。
其实曾不归一开始就没有闲着,这家伙一直都在背包里摸索着什么,但一直都找不着,最后直接从周山身上取下背包,一咕噜的把东西全倒在地上,看了半天,却迟迟没有找到能解决我状况的东西。
曾不归的眉头紧锁直接导致我的绝望,唯一的希望都没有了,也不知道我那会儿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在周山和罗丹这俩不是人的人架住之下,居然挣脱了,而挣脱的下一秒我的手伸向了自己。
心里非常明白自己这一把下去,抓下来的恐怕就不是肉屑了,但我却根本控制不住,没尝过这种滋味的人永远不能理解这感受。
‘啪!’
手被钳住,停留在离脸不到十公分的地方,想要用力,却使不上半分,心知道是曾不归,但还是在强行和其在角力。
看来先前的挣脱是个意外,这会儿我依旧不是曾不归的对手,而被曾不归抓住的地方,居然被挤压掉了肉条儿,不仅仅是我万分恐惧,曾不归也吓着了。
也可能是因为如此,曾不归手间的力道在慢慢的变小,也不知道是不是准备放弃我了。
一只手,又是一只手伸了过来。
不是我的,也不曾不归的,更不是周山和罗丹的,那一秒我诧异了,因为我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而且在看到这张面孔的几秒里,我居然忘却了自己身上奇痒,也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该疑惑,总的来说惊的成份更多一些。
就在我从惊讶的几秒里反应过来,将要继续发作之时,一股强烈的炙烧感从我的胸口传来,这滋味不亚于原本身上的奇痒,我的嚎叫也响彻了整个空间,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切的一切注定了我是主角,所以我不会轻易死去,否则大家也看不到我所经历过的故事。但主角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临昏迷的那一刻其实我再也没有想过自己还会醒过来,或许我自己都觉得该歇歇了,死对我来说是一种最大的解脱。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周围出现了一群人,确切说是一群人形的东西,偶尔还能感到他们在走动,然后我又陷入到一片虚无中。
意识里感觉到自己很轻很轻,有种飘起来的感觉,然后一个冷颤,一切的一切又归于平静,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嘈杂,居然有听不懂的外语,还有枪械声。
“刘忆冬,你该醒了了!”
一个悠悠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声音似有魔力般的将我拉拽着,将我从那种种飘然的感觉里拉了回来。
睁开眼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两张脸,其中一张是曾不归,而另外一张是我昏迷前见到的那熟悉的面孔,刘炎兵,真的是刘炎兵,曾几何时,周山和罗丹都在质疑我的精神出了问题,觉得刘炎兵此人是我虚构出来的,但现在这人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一切恍然都得以解脱了。
有些紧张,甚至有些不相信,我赶紧把头转向了曾不归。
“曾不归,你能看到这个人不?”
抬了抬我断指的手,这是我在岛上行给我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记,我将用这只手来证明刘炎兵存在的真实性。
曾不归的表情有些奇怪,甚至有些显出怒气,但他的眼神却告诉我眼前的刘炎兵是真实的存在,我打心里笑了,真的笑了,虽然说刘炎兵也不是我的朋友,也曾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但至少证明我不曾有过精神失常,此人不是我臆想出来的。
闭眼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我缓缓的站了起来,刚准备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立马又愣住了,原因有二,其一就是我看到自己手臂上那被曾不归挤掉肉条的地方,虽然已经停止流血,但那殷红的伤口着实让我胆颤,我不知道自己拍尘土这个动作又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这第二就是周围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