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事皆难预料,很多我们原本觉得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却终会出现,比如曾不归,在我眼里他是战神般的存在,尤其是此处还是他所在组织的‘圣地’,更应该不会有大的状况。
但是我错了,从先前那‘绿眼怪’到我从水道中挣扎出去后看到的那一幕,我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错了,对于此地来说,曾不归和我一样都是入侵者,都会遭到各种各样的意外。
水道并不长,估摸着最多不过十来米,但相对于我先前所在地那一踩就会漏下去的地方来说还是长多了,自我掉进去之后,从最开始的惊慌,到最后的慢慢麻木,再到喝太多水导致的迷糊,我觉得自己不再属于自己。
天昏地转加上对周围这些骨架的惊恐,我陷进一种短暂的昏迷,还好这样的昏迷并没有持续多久,最终我还是醒转过来了,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强,而是因为周围的环境在逼迫我清醒过来。
水道尽头原本应该直接掉下去的我悬空,迷糊中观察了一下,曾不归就在我的下面,斜躺着,不见动弹。而我的背包带子被那水中的骨架给勾住了。
或许我这样说大家还不是很明白,多加上一句,我的悬空,真是空的,头顶上是水,下面却什么都没有,这让我又有回到那漏斗下悬河的感觉,或者应该说根本就是,这完全违背了正常的地心引力定律,不过我已经不奇怪了。
十多米高的距离,我不知道自己掉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会不会和曾不归一样有着同样的遭遇。
从骨架上取下的背包带子的过程并不复杂,因为有心理准备的原因在落下去之时也借势翻滚了几圈卸了不少的力,除了感觉到腿被碰撞得厉害之外,倒没有受伤。
当然,这也没有把地面砸穿,这在之前就不再我考虑范围之内,曾不归都没能砸穿,我当然也不会。
第一时间去看曾不归到底什么情况,如果他死了,我就得另作打算,或许我会选择和后面的那一群人合作,前提当然是那些人还愿意的话,这个我倒不是很担心,毕竟后面可不仅仅是一群人。
探了探曾不归的鼻孔,还有气,呼喊了几声并不见回应,多瞥了一眼才发觉曾不归身躯下面居然有血迹。
轻轻的反过来一看,狗x的曾不归运气真不咋地,腰腹部居然插着一条足足有二十多公分的骨条,至于是什么动物的,我还真就分不清楚。
左右看了一下,地上并没有这样的骨条,想必是曾不归从脑袋上的那一片‘死水’中带下来的,正巧又插在了自己的腹部,也真够倒霉。
我不是医生,但医疗基本常识在部队的时候还是学过,而且和罗丹呆了那么久,多多少少还是会一些,但曾不归现在这状况比较棘手,正常来说得立马动手术取异物,但在这儿哪里行,而且他这昏迷到底是不是由腰上的原因还是个未知数,我都呼喊他这么久了居然都还没有醒过来。
“噗嗤!”
我X,这声音,这声音不是从曾不归身上发出的,紧接着我就感到一只手伸向了我,想要使劲的把我拽倒在地上,一开始我还挣扎了一下,但一看到是曾不归,立马就顺从的倒在了地上。
有些搞不懂,曾不归这是干什么?装死呢?但他那腰上被刺进去的骨条又真真实实的存在,刚醒过来?好像有这种可能。
躺在地上的我和曾不归一样,动也不动,只听得那‘噗嗤’声越来越近, 而且这声音还很多,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
也怪我倒下的时候角度没有选好,本来当时的姿势就是俯身向下,倒下去也是同样的状态,视线都被曾不归遮挡住了,只能用余光去观察,运气不好,根本就看不到。
感觉自己和曾不归现在就像童话故事里面的躲避‘熊瞎子’,只要躺着装死就行,这当会儿我又不能问,心里其实挺急的,也不知道曾不归这办法到底怎么样。
近了,声音近了,感觉上我们的周围都被围上了一圈,那种‘噗嗤、噗嗤’的声音让我的心跳得更加厉害,紧张程度自然也不必说,到底是什么XX东西?
在那一刻,内心有个声音一直都在呼喊着我,他X的,大不了就是一死,爬起来老子就可以拼了,总比这样等死一般的感觉好,不过最终我还是没有动,仅仅是那般想了一回而已。
后来也才知道,当时的我幸好没有冲动,若是冲动了,今天坐在电脑旁给大家讲这个故事的就是孤魂野鬼。
其实这都还不是最为紧急的时刻,真正让我心都要跳出来的时刻还在接下来,不是我,而是曾不归。
余光中我也终于看到了一条腿,其实也不大,顶多有小象腿一般粗细,关键是腿上那黑褐色的爪子,这还是其次,关键是顺着这腿有不少粘稠液体在往下流,我都还没有仔细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之时,一条绿芯子又下来了,直接就缠住插在曾不归腰上的那根骨条,看那架势好像准备把这骨条给拔出来。
有些糊涂,这玩意儿还打算救曾不归不成?不过几秒自后我就不这么想了,他娘的这那里是在救人,完全是在折磨曾不归,若是换做我的话,恐怕早已经痛得跳起来了。
也只有曾不归这样的人才能在这般情况下忍得住,自始至终都仅仅是满身大汗,哼都没有一声,骨条扎得应该不浅,被绿芯儿拔出来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曾不归浑身一抖,颤动得厉害,但很快又恢复了死尸一般的感觉。
血腥味道很快就浓起来,曾不归的腰上一定在不停的冒血,我很担心,很多凶猛的玩意儿都会被血腥味吸引,也不知道曾不归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当然曾不归如果引来了东西,我肯定也跑不掉。
打心里来说我还真的很佩服曾不归,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忍得住,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讲,我也打消了起来暴走的念头,曾不归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绿芯儿再也没有下来,只是那腿又开始动了,勾着曾不归身上的背包带子就拖动起来,曾不归依旧没有动,如果申报吉尼斯记录的话,曾不归怎么也能得一个最佳装死奖。
脑子里在飞转,也不知道这状态得持续多久,这会儿还是曾不归,一会儿要是···
我X,以前我爱说自己是乌鸦嘴,现在连自己的思想都若乌鸦嘴一般混账了, 脑子里刚刚想到这一点,自己背上就来力了。
本能的用上了一点力量反抗,但立马又想到了什么,立即放弃,任由背上的一条腿在拨弄我。
跟着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一阵清凉,我猜想应该是有绿芯儿在脖子上舔。
说实话,这感觉还挺舒服的,尤其是之前在哪儿水道中脖子上留下刮伤的地方,被这一舔,立马就没那么疼痛了。
也就在我觉得舒服的时候,感觉再次变化了,脖颈处,脖颈处的疼痛倒是消失了,再是感觉了一下,这他娘的哪里是消失了,根本就是整个脖子都麻木,我甚至都不知道那舔我脖子玩意儿还在不在我脖子上。
“噗嗤、噗嗤!”
这声音在停顿了一段时间之后再次密集起来,而且每一声之间似乎都在呼应着什么。
曾不归身边的腿不见了,而他依旧若死鱼般的躺着,若不是因为他那满头大汗,我还真就以为他已经呜呼。
因为刚才那些家伙把曾不归拖动得离我更远的缘故,我侧向一边的视野开阔了许多,但我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一头刚才那东西。
但刚才那一阵儿又是真真实实的存在,我绝不相信这是幻觉,尽管很多次我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我真就···对啊,我想到了,也立马紧张起来。
曾不归依旧没有起来,那就说明还有问题,先前那些东西都是从曾不归的方向而来的,这会儿我看不到了,只有一种解释,那些东西一定在我的身后,而且还不会很远。
最能证明这一点的是,我并没有听到它们远去的脚步声,我目前这姿势,耳朵贴在地面上,很大程度上增强了我对地面的听力,先前这些东西来的时候我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但现在却没有听到。
我X,好狡猾,在暗骂的同时也在为自己庆幸,幸好老子多想了一下,要不然这么一起来不得出大事么?
‘ 熊瞎子’的想法再次充斥脑中,我知道这绝不是什么‘熊瞎子’,但他为何会对死物不感兴趣这点倒还真他娘的奇怪,要是一会儿逃过这一劫了,我还真得好好问问曾不归这个中原因。
只是现在的我还不能动,得挺过去,曾不归那样了都还在挺住,我当然也得挺住。
任何事都有一个极端,这人哪在高度紧张过程中也会突然坍塌,至少我是这样的,曾不归一直都不‘活’过来,远去的脚步声也一直都不响起,我的极端紧张最终变成了整个身体的瘫软,已经不能叫做装死不动,而是我感觉自己根本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