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世界里,周山和罗丹都在悄然变作不可失去的一部分,在一起合作的时候没怎么发觉,当他俩在我身边先后离去的时候,感觉一下就出来了。
而今周山就在我的面前,听曾不归那意思变成怪物的罗丹也有回转过来的可能,我这简直,简直都能直接站起来了,不对,应该是我真的站起来了,虽然依旧颤颤巍巍,这就是信念的力量。
信念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在这世界上创造着一个又一个的奇迹,比如约莫一个多小时后的我,已经能走能跳了。
然而这也是有代价的,我能感觉到自己嘴皮已经被咬破,门牙被自己狠狠的磕掉俩,嘴皮倒是小事,这门牙,说话都带漏风的,感觉不太好,但总的来说,我已经获得新生。
难得看到曾不归脸上露出了笑容,看起来不带杂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许我把围在自己身边的人都看得过于阴险了吧?更或许是我自己单纯得厉害。
站在周山面前,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一个曾经铁铮铮的汉子,一个曾经的部队精英,自从遇到我之后就没啥好事,先是自己的战友一个个的离他而去,而后又是他自己。
虽然我明白军人就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执行任务没有得失之说,但我心里还是不好受,周山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也有自己的思想,他也有家人,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他永远的留在这儿。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是安慰这个蜷缩在我面前的汉子,还是···哎···
“周山,你还认识我不?”
“刘忆冬,杀了我!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我,快杀了我!”
这样的话时常会出现在一些电视场景里,我是一个感性的人,每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总会眼眶微红,而今这影视剧的情节落在自己身上,我哪里还忍得住,哭了,我真哭了,虽然极力兜住眼眶中转悠的泪水,但失败了。
‘滴答!’一声,泪珠滴在了地上,在这幽静的空间里显得特别的刺耳。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之前判断错误,还是因为自己低估了曾不归的能力,周山的伤似乎很重,重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预感到和周山的这刚有的重逢将会是永别。
“曾不归,曾不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山到底怎么了,你到底下了多重的手?”
眼看着周山这状态,我将心里所有的不快都发泄在了曾不归身上,说起声调也就抬高了八度,吼完之后自己都有些惊着了。
曾不归面无表情,并没有给我计较,并不紧不慢的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
事情还得从我被电鳗追赶那会儿说起,其实我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导致不同的人眼中出现不同景象的原因并不在土坡。真正有问题的是人,是我们自己陷入到了一种迷幻的状态,始作俑者很有可能就是那山壁上的藤蔓植物。
那土坡也并不是说一点奇怪的地方也没有,曾不归遇到什么我不知道,我反正遇到了电鳗,这是一直都存在于自己脑海深处的恐惧,而恐惧又化作了现实,我想曾不归和我也差不多,也遇到了自己心中的恐惧,只是他战胜了而已。
恐惧变作了现实,而我还以为那是一种不可能存在的幻觉,如果当时的我真站在原地,让那些电鳗尽情的过来,现在的我肯定已经是一堆骨头渣子。
关键时候,周山救了我,这是我从周山本人那儿求证来的,而曾不归告诉我他看到周山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周山要对我不利,也没管那么多,当即就动了手,令他很奇怪的是周山的还手能力居然那么差。
后来曾不归才知道周山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尤其是背上已经被撕咬出了很多血洞,而这些血洞,很有可能就是电鳗之类的弄的,因为上面还有着很多电击出来的灼伤。
曾不归那会儿没想那么多,脑子里就想把周山给弄死,以解决一个时刻得防备的定时炸弹,若不是最后周山嘴里蹦出的‘刘忆冬’三个字,周山现在肯定已经挂了,最终曾不归放过了周山,只是将其丢在了一边躺着。
虽然曾不归在介绍这段儿的时候说的轻描淡写,但我还是依稀记得起他俩干这一架的惨烈,记得当时还听到了拖动的声音,想必一定就是曾不归拖动周山的声音。
曾不归收拾完周山后,就来看我,当时的我一无呼吸而无心跳,着实把曾不归吓得不轻,采取了很多措施都还是没能把我拉回来,就在他以为我死了打算放弃的时候,周山却又开口说话了,并告诉曾不归去抓一条电鳗来试试,或许能将我救回来。
一群电鳗谁看了都害怕,但要弄一条就轻松多了,曾不归按照周山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电鳗出没的地方,并带回了一条电鳗,而后的事情我自己也知道得差不多了,周山的法子果真有效,不停的电击之下我被自己脑子深处最恐惧的东西救了。
强大的恢复力越来越成为我的凭仗,原本还一滩烂泥的我在一阵儿说话的过程中不停的恢复,到我把事情弄清楚,好得已经基本差不多了。
“周山,让我看看你的背?”
伸手想要扶住周山,并看看他的伤到底怎么样了,但被周山拒绝,嘴里连连说着自己都要死的人了,想给我留下一个最完整的形象,别看了之后以后做噩梦什么的。
我有些拗不过,主要是是在不忍心再和他拗下去,也就放弃了看一看的打算。
“刘忆冬,别在磨叽了,赶快做决定,咱们接下来的路可不那么简单,我都已经开始后悔,不该和你一起到大沙漠中来,完全是用自己的命在完成任务。”
曾不归现在说话毫不避讳,他就是来完成任务的,从之前的种种表现来看,他保护我的时间似乎还比算计我的时候多一点,或许不能叫做算计,是完全摆在桌面上来说,往往这样还不好办,对这个人我还不能下点阴手什么的。
“曾不归,走可以,但我要带着曾不归,即便是死,我也不想他死在这儿。”
“刘忆冬你···对了,刘忆冬,我给你含在嘴里的东西呢?”
我愣了一下,曾不归话题的层面跳跃太快,几秒内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东西?什么东西?哦,我想起来了,就是你之前给我哪像草药一样的东西么?”
“对啊,你不会吞了吧?”
“我哪里知道?”
“刘忆冬,你就没有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的毒药的副作用到底是什么?”
“什么叫做我的毒药,之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不能吞了吗?告诉了你就不是毒药。”
“也就是说还是毒药?”
“······”
曾不归这么一说我还真就想到了一事儿来,在被电鳗追赶哪会儿,我的确记得自己吞了什么东西,当时被追得紧,没把这当做一回事儿,接着眼睛就瞎了,而后又变成了红彤彤的一片,最终自己还瘫软成了一对烂肉。
我就说自己的运气没那么差,想着自己的身体会出问题就出了,而且在哪里出不行,偏偏在这个地方,原来是有诱因的,祸根就在曾不归给我的那草药上面,我的个去,曾不归,你他娘的老子害惨了,差点就直接去见包大人他老人家。
“老实说,你那草药有什么副作用?”
“我也老实告诉你,我那草药如果不吞进肚子里,副作用不大,几乎可以忽略,但若一旦吞下,副作用嘛,因人而异,我也不知道,不过看起来你运气不错。”
这他娘的完全就是废话,捅三刀的冲动又出来了,只可惜我恐怕捅不过曾不归这家伙。
周山在我和曾不归对话这段时间里一直都在闭目养神,若不是看到那偶尔还起伏的胸口,我还以为他就这么死了。管他娘的什么预感,我要尽到人事,尽到一个作为朋友的最大努力,对,周山不仅仅是我的队友,而是我的朋友。
“曾不归,你是不是想说你又要用你的草药了?”
“恩!”
“能救他?”
“不能,只能缓解他现在的伤势,尤其是对他背后的血孔有很大的抑制恶化作用,让他得以坚持到‘永生池’!但你要想清楚了,我先前去看了一下,咱们接下来的路将更加危险,带上他,咱们又减少了出去的几率。”
“出去固然重要,但我不会丢下周山,而且你可不要框我,他受伤那么重···”
这话有些不理智,毕竟曾不归现在是周山的唯一救星,本来他就不愿意救周山,要是一会儿使坏,直接弄死周山,就说是个意外,我他娘的还不能说什么,因为在周山眼里,曾不归和罗丹二人一直都是累赘,这么做正合他的心意。
“刘忆冬,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不过罗丹在了绿洲的时候本来是会当场暴毙,而我的药维持了多久,你也看到了。”
“那还等什么,快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