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两年的男朋友有孩子了，怀孕的不是她。易素在脑海里想象着这次是什么样的美人，让他动情得连带套的时间都没有。
电话那端女孩子娇滴滴却含着耀武扬威的声音还在继续，易素想笑，勾了勾嘴角勾出的却是眼泪。
或许是易素太久没有出声，那端的女孩子觉得没意思，草草挂了电话。
哭得累了，易素用手随意抹了抹脸，起身朝宿舍走去，蹲的时间太久，让她脚步有些不稳。
宿舍里的人已经都睡了，她小心翼翼爬上床，从枕头边的盒子里拿出一张照片，躲进被子里用手机屏幕照着看。
照片上是一个男孩子的侧面，视线中的光线很足，整个画面都很明亮，男孩子的鬓角有些汗珠，嘴角却挂着笑。两只手托着篮球准备投篮，眼神专注而认真。那是她偷拍的宋帆，交往的第二天，用他送的手机偷拍的。
易素回想起那天看他打篮球的场景，点点的甜蜜自满心的酸涩中冒出。明知他不爱，她依旧愿意守着回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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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星期，易素都过得昏昏噩噩，明明每天都按时按量吃饭，依旧瘦了一圈。
宋帆没有打过电话，没有发过短信。她除了等，还是等。答应和她交往的第一个条件就是，没有急事不要给他打电话或是发短信。而这样的事，明显只能算他的一个意外。她的急事，不在他在意的范畴。
他的专属铃声响起时，易素条件反射的迅速拿起电话接通。
“阿帆。”易素的声音没有一丝埋怨或是怒火，依旧是他最熟悉的轻柔。
“嗯，易素，明天来我的公寓。”宋帆懒洋洋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易素不自觉的微笑起来。
“好。”只要他说的，她都会努力去做。
没有多余的话，宋帆以有事为借口挂了电话。易素给夏木打了电话，“木木，明天帮我请假。”
她和夏木一起在孤儿院长大，情同姐妹，现在不在同一个大学，周末在一起做兼职。
夏木问都不需要问就知道是因为宋帆，叹了口气，“素素，别让我太心疼，好不好？”
易素笑起来，“我没事，我保证。”
你保证了两年，可结果呢？知道劝不住她，夏木捏了捏酸酸的鼻头，恶狠狠的凶她，“有事的时候别来找我哭，浪费纸。”
她怎么会听不出夏木重重的鼻音，她们熟悉彼此就像熟悉自己一般，易素对着空气点点头，“好好好，我带着纸来找你哭，行了吧？”
夏木被她逗乐，“滚一边去，我又不是废纸回收站。”
易素听着她的笑骂，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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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帆和她一样是F大的大二学生，只是家境好，在学校旁边买了单身公寓。两年来易素只来过两次，一次他生病，买了药送来。另一次他不知和哪个女孩子吵了架，和一群兄弟去买醉后她去接他送回来。
公寓里不是他一个人，易素一进门就看见了鞋架旁边的女款时装鞋，今年的夏季新款，很亮的颜色。
易素看着施凯艺的鞋子发呆，宋帆站在旁边珉着唇看她。她似乎又瘦了，脸色也不是很好，只一双眼，依旧熠熠如辉，深处闪动的是他看不透的光芒。想和她说些什么，又想起施凯艺在卧室，只得作罢。
易素的手慢慢收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手心的疼痛把思绪拉了回来，抬起头转向宋帆的方向，见他皱着眉珉唇看着她，对他微微笑了笑，轻轻的问他，“怎么了？”
宋帆的五官生得极好，阳光的面容中带了丝媚气。加上从小锦衣玉食的生活，皮肤白皙嫩滑。即使是皱眉的动作也带着些美感，赏心悦目。只是她不喜欢他皱眉，一点也不喜欢。
宋帆看着面前淡笑柔声的小姑娘，心里有些愧疚，转开了视线，不敢看她的眼睛。指了指桌上的袋子，“易素，能不能帮忙熬下药，那味道，我受不了。”
易素随着他修长的手指看向桌上的袋子，隐隐看见一些装中药的小包。心里了然，两个人都还太小，孩子只能流掉，这些药应该是给那个女孩子养身体的。
没出声，只轻轻的点了点头，迈过去提了袋子转身朝厨房走去，哪怕只来过两次，她已经清清楚楚记得整个房子的格局。爱果然能激发人的无限潜能，例如她的记忆力，例如她的忍耐力。
宋帆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掏出烟点了一只狠狠的吸了两口，才觉得胸腔不那么空了。
或许该感谢中药难闻的味道，她可以借着被呛的借口肆意流泪。易素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开始收敛自己的伤心。她答应过自己爱他，付出，也就理所当然了。不甘，怨恨，她舍不得放在他身上，舍不得毁了记忆中那抹温暖的阳光。
把药倒在白瓷碗里凉着，易素开始收洗，中药的味道太重，如果不及时洗掉滞留的时间会更久。
摸了摸碗边，感觉药的温度差不多了，易素端着药转身出了厨房。又用杯子倒了杯温水才朝向卧室走去。
书房的门和卧室相对。宋帆在书房里，坐在电脑后面，带着耳机，应该是在玩游戏。没有察觉易素走过来。
易素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模样轻轻垂了眼帘，从小被父母宝贝大的独子，他哪里懂得爱人。
卧室的窗帘挡住了阳光，光线有些暗，易素踩着柔软的地毯慢慢朝床上隆起的那一小团走去。
躺着的女孩子看上去年龄比她还小，侧躺着，眼睛合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贝齿咬着小巧动人的下嘴唇。这样的动作让她美艳的容颜多了些惹人怜爱的娇柔。
易素把手里的碗和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就着在床边蹲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
女孩子的眼睛慢慢睁开，看清面前蹲着的是女子时闪过一丝锐利，而后又化为得意，伸出粉粉的舌头添了添有些干的唇。
“你是易素？”许是睡得久了，她的声音有些哑，不过话语里含着的挑衅却是满满当当的。
易素轻轻嗯了一声，仿若不知她的挑衅，“先起来把药喝了再睡吧。”说话间已经站起身来抬了药递到床边等着她起身。
施凯艺还想说着什么，但是看着递到身边的碗又化为一声轻哼，慢慢的起身靠在床头，接过了易素手上的碗。
看着那黑乎乎的药和闻着难闻的味道，施凯艺皱眉，想要放回去。易素声音轻轻的听不出情绪，“良药苦口利于病。”
施凯艺不屑的撇撇嘴，“要你假好心。”嘟喃完却憋着气把药灌进胃里了。最后一口药咽下，易素已经把水杯递过来了。
施凯艺动作迅速的接过杯子大口大口的把一杯水喝完才缓了口气。“我是施凯艺。”是通知，也是正式宣战，她和易素，最后只有一个人能和宋帆在一起。
真的还只是小孩子，易素在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没有接话，拿了空碗和杯子准备出去。
离门还有几步的距离，施凯艺的声音再次传来，“易素，我给你钱，离开他吧，反正你和他在一起也是为了钱。”她喝过水，嗓子润了，声音是女孩子特有清脆悦耳。易素却听得全身血液逆流，每个毛孔都像触了冰一般刺得她心脏骤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