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还真敢想!”
无穷怒火充斥在巫弈心里。
不怪巫弈怒气冲天,实在是听到的消息太过出乎意料。
两月前的乌山截杀,已经可以肯定是赵燕伙同外人做的,为的,就是让巫弈死好吞下巫家庞大的家产。
几十年前,巫弈祖父来到山阳时还是一贫如洗,几十年后经过两代人的经营,已经拥有了不弱于百年家族的雄厚财力。
就算被赵燕用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吞没了一些,但是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剩余的那些庞大家产必须由巫家直属的子弟才能动。
没想到是,赵燕竟然不知从哪找来一些人,谎称巫家老太爷当初流落在外的子嗣,是巫家旁系族人,直接以巫弈身死为名借机改换巫家各处地契房契的户名。
简直荒谬至极,巫弈可从来不知道还有什么巫家旁系的人。
巫家在山阳也算声名远播,所以这件事短短几天就传的沸沸扬扬,山阳城人尽皆知。
对于那些家产,巫弈现在已经不是那么看重,但是正印证了一个道理,我的东西,我可以不要,但是不能有人起非分之想,更何况这件事里还有包括李老等数十条人命在其中。
沿着街道,巫弈疾步赶往巫家大宅的方向。
但是在大宅里却没有见到赵燕等人,府里一个年岁苍老的老嬷嬷说出了原因。
赵燕借机改换户名的行为,彻底将其谎言戳破,终于是惹得人怨沸腾,巫家各处产业的那些老伙计,老掌柜,在陈老的带领下将这件事一纸诉状告到了官府,今天,正是审理的日子,如今,两方人都聚在衙门。
了解了情况之后,巫弈马不停蹄的又赶往了衙门那里。
而此时,位于城中心的郡守府大堂上。
山阳郡守赵堪正无聊的看着堂下相互争辩的两方人马。
一方众人衣着华丽,为首的是一个女子,女子长着一张瓜子脸蛋,丹凤眼细娥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惑人心神,身形修长胸前鼓鼓,盈盈一握的腰肢,浑圆的翘臀,那诱人的姿态就连赵堪也是不舍移开视线。
而另外一方人则就有些寒酸,大多都穿着粗布麻衣,为首的是一个六七十岁老人,颤颤巍巍的拄着一根拐棍在那与对方的人争辩。
“胡说八道,简直胡说八道,老夫十七岁起就跟着巫家老太爷做事,从小徒做起,一直升到总掌柜的位置,总所周知巫家三代单传,老夫从来不知道巫家老太爷还有什么别的子嗣!”
老者语气激动,而他对面的那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则昂起头道。
“你自己也说了你不过是给我们巫家打工的,说好听点是总掌柜,说不好听的也就是一个下人而已,我爹当初与我娘是两厢情悦,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才没把我们母子接回家,怎么?现在我拿回属于我家的东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轮到你个下人来说三道四。”
中年人身后也适时出来一个白发老妇。
“没错,当年我跟恒杉哥是两情相悦,可惜他妻子太善妒,硬是棒打鸳鸯,可怜我那时带着幼子孤苦无依.......呜呜。”
陈老气的拐杖连连驻地,“你,你满嘴胡言,老太爷一生正直,对发妻忠贞不二,怎么会做出那等野合之事!你们与赵燕这毒妇串通一气,妄图染指巫家的东西,简直是天理不容!”
“老妇虽然年纪不再年轻,但是当年也是姿色动山阳的美人,巫老爷见之动心,有什么稀奇的吗?”
赵堪听着两帮人的争辩,也是被那老妇的话弄得一阵反胃,还姿色动山阳?呕,您也不看看你那副尊荣,歪瓜裂枣的样,生的儿子都是一副獐头鼠目料想年轻的时候也好不到哪去。
为官二十多年,赵堪自问什么样的案子都见过,这起案子很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目标就是吞下整个巫家。
虽然内心的良知让赵堪很想把老妇那帮人撵出去,但是想起昨晚上来拜访的那人代表的势力,赵堪还是决定不参合这件事,只安静的当一个看客。
人群中的赵燕看着在老妇火力全开下节节败退的陈老一方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这些所谓的巫家老太爷的私生子啊情人啊自然都是假的,是她从城外的偏僻农庄里找来的人,本来按照赵燕自己的意思哪要这么麻烦,直接吞下全部家产就好了嘛,但是她身后的人却执意这么做,好像是在顾忌什么一样。
大堂上,中年人被陈老舞着拐杖追打了一圈也不敢再说话,但是那老妇却一张嘴像是泼妇骂街一样将陈老这边的人逼得尴尬不已。
陈老这边的伙计都是巫家下属各处的工人和掌柜,要他们去管理账目,或者干些苦活还行,但是轮嘴皮子上的功夫那就差远了,没几下就被那老妇挤兑的无言,纵然心中怒火千丈,也组织不了什么有力的语言来回击。
眼见差不多了,就算心中不忍,赵堪也只能准备宣布结果了。
“好了,这件案子,本郡守也找人查探过了,依照大魏律法,直系血脉断绝的情况下,旁系有权继承直系家产。所以.....”
陈老等人闻言都是一脸愤怒不岔,而人群中,赵燕涂了厚厚脂粉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本郡守现在宣判,巫家名下各处房契地契由.......”
“且慢!”
就在赵堪即将宣判的时候,一声大喝从大堂外传来。
回头看时,一个翩翩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赵燕满脸的见鬼神情,而陈老则是激动不已,步履阑姗的一把拽住巫弈的胳膊,不敢相信的情绪下,声音都有些颤抖。
“小弈,真的是你!太好了,老天有眼啊!”
巫弈拍了拍老人粗糙的手掌,笑道,“陈老,我没死,好好的回来了。”
安抚好情绪激动的陈老之后,巫弈对着上首坐着的赵堪拱手一拜。
“见过郡守大人。”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大堂。”
“小子名巫弈,巫曜之子,巫家唯一直系血裔!”
“哦?”赵堪目光越过方寸大乱的老妇等人,投向赵燕。
“巫赵氏,你是巫家已故家主巫曜的填房,巫家后人据说也是由你一手抚养大的,你来看看,这少年可是巫家少主巫弈。”
赵燕在巫弈出现之后,就不断在心里大骂蟒牙岭的那帮盗匪,杀一个人居然都能出问题!眼见着巫家那可媲美一个小国的家产即将完完全全落入自己手中,却在最后一刻出了问题,赵燕心中那个恨啊。
但是事到如今,财帛动人心,利益面前,赵燕还是试图垂死挣扎。
“启禀大人,这人民妇并不认识,我儿巫弈两月前已经不幸死在了乌山里,唉,想不到竟然还会有人假冒弈儿的名来浑水摸鱼蒙骗世人......”
“你放屁!你这毒妇还在睁眼说瞎话。”陈老等人当即反驳,而老妇等人也在叽叽喳喳的声援赵燕。
“这....”
赵堪对她的无耻都感到震惊了,人家正主都回来了,你这还在试图狸猫换太子?
一旁的巫弈看着赵燕等人的丑态,心里冷笑连连。
大堂上,一方坚持巫弈是真的,另一方则胡言乱语硬说真正的巫弈早死在乌山了。
赵堪也被弄得烦躁了,思虑一番后,一拍桉木宣布了最后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