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米感激他的相护,抚着他的手臂道:“若是你不开心,明天我自己来就是了。”
“我若不跟着,你就让她连皮带骨头吃了!”夏子秋恼怒地道,“天天如此,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再闹下去咱们就搬走,不赖着这里住!总归他也没把我当儿子看!”
说得却是一日比一日更难见到面的夏老爷。随着开春,湘姨娘的肚子也快七个月了,宋小米远远地见过一回,圆圆的肚子撑在湘姨娘的细腰上,看得人触目惊心。夏老爷****守在那边,很少到这边来。就算来了,看见夏子秋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宋小米默然,只能一下下抚着他的手臂。
然而心中却因为夏子秋刚才的话而萌生出一个念头:夏子秋在外面有产业,收入不算少,如果能搬出去……只是,宋小米心里知道,这不过是想一想而已。
夏子秋是夏家的嫡孙,整个夏家都是他的,为什么要搬出去住?让外面的人怎么看?又置夏夫人于何地?总不能把夏夫人也接出去住吧?那就真遭到整个丰州城的人耻笑了。
宋小米默默地叹了口气,夏子秋白天越烦躁,晚上就越折腾人,她已经快招架不住了。总得想个法子才好。
果然,到了晚上夏子秋又要折腾她,被宋小米抡起膀子掀翻:“今天不来了。”
“为什么?”夏子秋每天压倒宋小米,轻松得跟玩儿似的,难道都是宋小米让着他的吗?扶了扶还有些晕眩的头,不甘心地又凑过来:“我们是夫妻,哪有夫妻不做这档子事的?”
宋小米拢好被他扒开的衣裳,低了低头,慢吞吞地道:“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着重念了最后半句。
“啊?!”夏子秋情不自禁地夹了夹腿,脑子里浮现出某处变成绣花针的模样,顿时摇了摇头:“是假的吧?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你的……难道比铁杵还要硬、还要粗吗?”宋小米怀疑地斜着头看过去。顿时把夏子秋看得一抖,却故作强硬地道:“你就骗我吧。不想要就直说,大爷难道会强迫你不成?”
宋小米心中嗤笑,却也不揭穿他,只是用担忧地眼神看了看他的两腿间。夏子秋被她看得一个激灵,连忙躺平拉开被子盖在上面。
第二天一早,夏子秋穿戴好之后,却不似往常那边精神奕奕。而是踟蹰地在屋中走来走去,直到宋小米穿戴梳洗好,才清了清嗓子道:“为夫今日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待会老夫人那里就不陪你了。”
吃过早饭后,果然就出门去。宋小米带着竹儿往老夫人的院子里走去,老夫人只见宋小米一个人前来,心中一乐:任你猴儿精,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小米呀,秋儿今日怎没来?”老夫人拉着宋小米的手坐在脚边的榻上,和蔼地问道。
宋小米垂着眼睛道:“相公是男人,哪能每天在内宅里厮混?他今日便出去了。”
老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哟,可是你的功劳了,我这孙儿总算懂事了。”宋小米不敢当,连连推脱不受,老夫人便道:“你是个好孩子,看起来就是个有孝心的。我这里刚得了一本佛经,你替我抄一份吧。”
“玉环,你去拿纸笔来,伺候少夫人抄写经书。”老夫人不等宋小米回答,便对玉环吩咐道。直到玉环铺好纸笔,才仿佛刚意识到:“哎呀,瞧我老糊涂了!小米出身乡下,大字不识,怎么能抄写佛经呢?竟然叫我给忘了!”
“玉环,去把纸笔收回去吧。”老夫人不无叹息地道,“以前都是静儿跟在我身边,给我抄佛经念佛语,我一时间忘了你跟静儿不一样,你不会怪我吧?”
宋小米轻轻一笑:“怎么会呢?我也是会写字的啊!老夫人把我看成白小姐那样的人,倒是看对了,我虽然出身乡下,但是我父亲——从小就给我请了教书先生。”险些说漏嘴,宋小米的心中微堵,随即高傲地抬起头来:“玉环,你把笔墨铺好,我就替老夫人抄佛经。”
老夫人一怔,不相信宋小米认字,只以为她逞强。接受到玉环请示的眼神,便轻轻地点了点头:“给少夫人把纸笔铺好。”她倒要看一看,一个出身乡下的村姑,能写出什么大字来?
玉环只见宋小米微昂着下巴,婷婷袅袅地走到桌案边,说不出的矜贵,忍不住道:“少夫人,老夫人要的佛经可是一个格子写一个小字,您可别一个字写满了一张纸。”
写字这种东西,玉环也是会的,比着画就是了。只不过她在一张纸上只能画四个字,自认为宋小米不可能比她画得好,便也等着看她的笑话。
宋小米却教她们都失望了。只见她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优雅地拈起狼毫笔,沾了墨汁,腕部用力,一个精致秀气的小字便跃然纸上。
玉环瞪大了眼,险些掐破手心,这怎么可能?老夫人也情不自禁地直起腰,从她坐的位置,只能看到宋小米娴静可爱的侧脸。一双杏眼内敛,眨啊眨,像极了曾经与她争夺老太爷,最后被她一碗毒药一尸两命的贱人!
“好了,你写了这半日也累了,就先回去吧。”老夫人面色不善地挥手,撵宋小米出门。
“是,孙媳告退。”
等她走后,老夫人才接过玉环捧来的一叠佛经,只见上面整齐布列着整齐精致的秀气小楷:“贱人!”忍不住想要一把撕碎,然而眼珠转了转,却露出一个笑意来:“很好,你不是会写吗?我就让你写个够!”
从今日起,每天吃过早饭老夫人便会叫宋小米到房里来,不是要她抄佛经,就是让她抄诗词。美名其曰,夏家少奶奶不能只会刺绣,还要懂得诗词歌赋。
宋小米也不恼,相较于陪着老夫人说话,她更喜欢这种方式。她自己的脾气自己知道,很不屑于同人虚与委蛇。跟喜欢的人在一块,无所顾忌地说笑都没问题,但是心怀不善的人坐在面前,她只想一个拳头打破她的鼻子,让她再也不敢得罪她。
这是乡下人的直率在作祟,并不适合高门大户。宋小米可以想象,如果她一拳打破老夫人的鼻子……夏老爷大概会让人打死她,就连夏子秋都护不住她。
到了晚上,宋小米擦了身子,蹬掉鞋子爬上床。刚掀开帐幔,只见被窝里已经躺了一个人:“你今日怎这样早?”
还以为他没回来呢。从早上出去便不见了人影,宋小米吓了一跳,伸手掐他道:“无声无息,吓唬鬼呢?”
夏子秋扯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身下一按:“好哇,宋小米,你居然敢骗我!”
昨天跟他说什么“铁杵磨成针”,害得他晚上做噩梦。今天终于堵到蒋行端,一问才知宋小米是骗他,害他被蒋行端嘲笑了一整天。满心怨气的夏子秋扑在宋小米身上,一路从脖子咬下。
宋小米本也没指望骗他太久,能歇得一口气是一口气,可是也没料到他这样快便反应过来:“谁让你天天折腾人?”夏子秋最近有长胖的趋势,压在身上使人喘不上气,又被他啃得浑身不自在,断断续续地道:“你快下去,不然我又抡你了!”
夏子秋仿佛有了指明灯,一下子抓住她的双手,按在头顶上。
宋小米气急,扭过头不理他。夏子秋得意洋洋地又咬又蹭,扒她的亵裤的时候,忽然摸到一片厚厚的东西:“这是什么?”
宋小米轻哼一声:“大少爷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怎么这会儿又来问我?”
夏子秋顿时反应过来:“你,你来事了?”
宋小米抽回双手,惬意地拢好衣裳,打了个滚往床里头去了:“是啊,所以接下来几天……都不能了哟。”下巴磕在双手上,朝夏子秋狡黠一笑。
夏子秋低头看着被撑起老高的裤裆,再看宋小米得意得仿佛小狐狸似的笑容,脸上忽明忽暗,赌气地把头埋在床铺里,再也不理人了。
宋小米戳戳他,他也不动,只好说道:“你下去叫竹儿帮我灌个暖水袋行吗?”
夏子秋扭过头来:“你很冷吗?”
宋小米摇摇头,低低地道:“肚子有些疼。”
“你吃坏东西了?”夏子秋立即坐起来,紧张地道:“你吃什么了?是不是老夫人逼你吃东西了?”
“没有,不是那样。”宋小米咬了咬唇,只见他满眼关切,心窝一暖:“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有些不舒服。今天站得久了些,就格外难受些。”
女子来月事时不能劳累,忌沾凉水,可是在老夫人屋里拈着毛笔抄经书,一站就是一晌午,若非下午被夏夫人叫去,要更受罪些。
夏子秋懵懂地挠了挠头,忽然道:“你躺下。”使劲搓了搓手,掀开她的上衣,把搓得火热的掌心贴在她的小腹上,慢慢地揉起来。
宋小米舒服得呻吟起来,闭上眼睛,享受夏子秋的按揉。倒是夏子秋,听着她娇娇的声音,恨恨地用力一按:“不许出声!”
宋小米睁开眼睛,咬着嘴唇看着他:“哦。”果然不再出声了。
夏子秋收回手,又搓了一会儿,再次按上去:“明天别去了。以后她再叫你去,你也别去了。哼,没完没了。”
宋小米乖巧地点点头:“嗯。”
其实肚子不是很疼,就是说不出的难受。她刚才那样说,只是想看一看夏子秋的态度。见他如此维护,心里很是舒服。若是苏婉玉的话,大概没有缘分跟他在一起吧?不由得在心中模拟起来,如果宋大米没有害死她,让她嫁给柳青云,现在过什么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