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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深山奇遇

医巫闾山,古称于微闾、无虑山,得名甚早,已不可考,与古华夏民族的“医、巫文化崇拜有关”,今称闾山,地处今辽宁省境内,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医巫闾山历史悠久,由华夏几千年的文明积淀而成。相传舜时把全国分为十二州,每州各封一座山作为一州之镇,闾山被封为北方幽州的镇山。如《周礼·职方》称:“东北曰幽州,其山镇曰医无闾。”周时封闾山为五岳五镇之一。医巫闾山山脉南部有青岩寺,上院供奉观音亦称歪脖老母,是当地人祈福的首选之地。

闾山,大自然的神奇造化,姿态万千,象一幅恢弘博大的泼墨画卷,给人以美的享受和无尽的遐想。目不暇接的奇峰怪石;千资百态的苍松翠柏;水丝如帘的石棚飞瀑;梨花巧构的“香雪海”,真可谓人间仙境,壮美瑰丽。

如今时值初春,渤海大学中文系的一帮今年就毕业的学生,集体自费旅游,领略医巫闾山的美景。开始大家还是都在一起,时间一长就拉开了距离,三三俩俩地按照自己的速度行进,甚至方向也不同,一帮学生逐渐散落各处。

校花江明珏自然是和富二代男友刘飞在一起,在他们后面若即若离的是许浩天、尹兴达、关飞三个男同学和于琳一个女同学。许浩天看着江明珏和刘飞若隐若现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他也是喜欢江明珏的,只不过是穷小子一个,虽然挂着学生会内务部长的头衔,但是和刘飞这个富二代相比丝毫没有竞争力。于琳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是一个仰慕金钱的女孩,虽然和关飞处对象,但是总嫌关飞不够有钱,不能满足她,刘飞才是他梦寐以求的男朋友。

刘飞不时把手放在江明珏的肩头和腰间,但是很快就被江明珏拨开,并进行警告:“不许碰我。”刘飞生气了:“怎么总这样,不让碰怎么做我女朋友?”

江明珏也生气了:“昨天给你打个电话为什么不接?”刘飞淡定地说:“我在洗澡啊,没有听到。”江明珏更生气了:“和于琳在一起洗吧。”刘飞笑着说:“原来你是吃醋了。我怎么会和她在一起呢?她哪有你漂亮。”江明珏说:“别人都看到你们一起进的浴都。还说没有事。”刘飞丝毫没有慌张:“我们是半道碰到的,正好都要去洗澡,就一起去了。到了浴都,她进她的女宾部,我进我的男宾部,没有什么呀。”

江明珏说:“那你平时有意无意地和人家套近乎怎么解释?”刘飞说:“我们都是学生会干部,为了工作不可避免接触啊。”江明珏狠狠瞪了刘飞一眼说:“我也是学生会干部,工作怎么从来不和男的套近乎呀?”

刘飞的富二代脾气终于上来了:“你有劲没劲呀?我们出来旅游就是为了吵架是不是呀?”江明珏冷若冰霜地说:“是!我没劲,那你找有劲的去。”刘飞问:“你什么意思?”江明珏说:“我们的人生观、历史观和价值观都不一样,我们不合适,分手吧。”说完掉头奔下山的路去了。

由于江明珏和刘飞走走停停,吵完架后江明珏转身下山的时候,许浩天、尹兴达、关飞和于琳已经追了上来,尹兴达一把拽住要去追赶江明珏的刘飞,说:“渴死我了,上山忘带矿泉水了,你有没有富余的分我一瓶。”刘飞本来是要去追江明珏的,被尹兴达这一拽,又看到于琳也来了,就没有去追。

于琳对刘飞笑道:“怎么了?和女朋友吵架了?”这一笑把刘飞笑得心里直痒痒。江明珏和于琳是不一样的美,江明珏是高贵典雅内透清纯的美,于琳是妖艳勾人外露媚俗的美。

刘飞不动声色说:“没什么,吵了一架。让她下山自己冷静去吧。”

这几人说完往山上继续走。走了一会,许浩天借口岔气了,坐下休息,刘飞取笑道:“你应该没事多去健身房锻炼,爬不动了不是。”尹兴达问:“要不我陪你一起休息会?”许浩天说:“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就好,你们走吧。”于是几人留下许浩天休息。等几人走远了,许浩天起身拍拍屁股,去追江明珏。

许浩天追了一会,看到了江明珏的背影,不敢上前,只是跟着。江明珏看到有人跟着自己,又想到继续往下走还会碰到同学,情急之下转身走入一条偏僻的岔路,许浩天跟着江明珏也走入岔路。江明珏更急了,想要甩掉许浩天,走得很快,无奈许浩天跟得也很紧。

走了半个多小时,江明珏停下,回头生气地问:“你跟着我干什么?”许浩天讷讷地说:“怕你出危险啊。”江明珏看看周围的环境,非常陌生,说:“都怨你。如果不是你跟着,我才不会走这么偏僻的小路。原路返回走大路下山吧。到了大路,我们拉开距离走,如果碰到同学了,不准说我和某某某的事情。”许浩天点点头:“放心,我知道。”

两人顺原路返回,计算时间,半个多小时就应该到大路了,可是足足走了一个小时也没有看到大路的影子。江明珏害怕了:“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路没有这么远吧?而且这条小路也没有岔道啊。”许浩天说:“来时我看过表,也就半个小时。可能是我们来时走得太快了,也许再走一会就到了。”

又走了一个小时,仍然没有看到大路,而且周围的景色也变了,峰峦起伏,重叠环绕,山路蜿蜒深邃。深蓝的天空下,密密的松树像撑天的巨伞,重重叠叠的枝桠间只漏下斑斑点点细碎的日影。江明珏十分害怕:“这不是大山深处的吗?不像是景区呀。”许浩天也慌了,仰头看天毫无主意。这的确是大山深处,连鸟雀也少飞来,只偶然能听到远处的几声鸟鸣,以及不知何处滴在岩石上的水声,更增添了密林的幽静。

许浩天一咬牙:“走,不信走不出去。”江明珏说:“先别急,我们可能是迷路了。还是打电话求援吧。”两人掏出手机,居然都没有信号,什么110、112、119的都打不出去。江明珏哭了:“这是不是所谓的鬼打墙啊,怎么办啊?”许浩天强装镇定:“别瞎说,没有的事。你看,这光天化日的。”

江明珏哭了一会,也冷静了下来,一看表,正是午后一点。江明珏想了一下说:“我以前看书说,遇到鬼打墙,每走一段路,就拐一个90度的直角弯,以此类推,只要一会就能出去。”许浩天立刻摇头说:“如果是在平地可以一试,现在这都是山路,就得顺着山路走,一个90度的直角弯还不得掉下去。”江明珏看看地形说:“对呀,都说鬼打墙只在平地有效,这是怎么了?”

干呆着也不说办法,两人只好继续走。走了不知多久,看到一处山洞,山风吹在洞口发出尖利的怪声,时强时弱,黑乎乎的洞口显得十分渗人。江明珏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的这山洞很危险,我们不要进去。”许浩天点点头:“对,不要进去。”两人绕开山洞,继续走。

春天是个多愁善感的季节,天空仿佛一个善变的孩子,原本灰白脸色渐渐沉下来,被沉重的灰黑取代。调皮的风四处流窜着,树无奈地摇着头。许浩天阴沉着脸说:“怎么要下雨了?周围根本没有避雨的地方,除了刚才的那个山洞。这老天是不是成心把我们往山洞里赶?”江明珏叹口气说:“春季经常下雨很正常,是北方冷空气逐渐减弱,南方从太平洋来的暖湿气流逐渐加强,暖湿气流会由南向北推进,在冷暖空气的交汇处会形成锋面雨。由于这时候冷暖空气实力相当,所以会持续降雨。也许是我多疑了,还是到山洞避雨吧。”许浩天心里想:“都说江明珏博学多才,看书过目不忘,果然如此。”

到了山洞口,许浩天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向洞里照了一会,发现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山洞,大约也就七八米深,两米多高。许浩天看完后招呼江明珏:“进来吧,除了飞虫蚊子,什么动物都没有。”江明珏舒了一口气,跟着许浩天进了山洞,但是两人不敢走到最里面,尽量靠着洞口的位置,不时吹进来的风凉飕飕的,令人感觉又阴又冷。

天色越来越阴沉,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整个世界都抬不起头,柔弱的小花小草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

江明珏正在四处观察,突然心中一紧,借着洞口微弱的光线看到洞顶的岩石缝隙中滴滴答答地渗下水来,接着一团白白软软的东西随着滴水滑下。江明珏吓坏了,一把挽住许浩天的胳膊。许浩天也看到这异象了,拉着江明珏就要往洞外跑,无奈双腿就是不听使唤,不抖但是也动弹不得。许浩天把江明珏揽在怀里说:“别怕。”江明珏只是瞪大了眼睛并没有说话。

那团白白软软的东西慢慢滑下,逐渐显出了形态,先是一双赤足,然后是双腿,下身露出之后又露出了上身,直到露出披头散发的模糊面孔,“啪”地一下滑落在地上,是一个眼睛闪着幽蓝色的光芒,嘴里发出一种模糊不清呓语的赤身女鬼。

“鬼呀!”许浩天大叫一声就要跑,却发现双脚依旧不听使唤。江明珏指着女鬼仍然没有说话。

女鬼跪在地上,对着洞口便拜,每拜一下洞内便暗淡一份,直到洞内人影和鬼影都模糊看不清了,女鬼开始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抽泣声。许浩天试着挪动双脚,仍然没有作用。女鬼见状开始怪笑,比刚才的抽泣声还毛骨悚然,伸长了手臂去抓二人,江明珏的腿脚却好使,没有被限制,拉了拉许浩天没有拉动,大叫:“你快走啊。”眼看女鬼手指就要触碰到二人,江明珏在拉扯许浩天的时候无意间从衣襟内露出了脖颈上佩戴的护身符,护身符突然白光大盛,女鬼“嗷”的一声退缩回了洞内,连连怪叫,却不敢上前。

江明珏又拉许浩天:“你快走啊。”许浩天苦笑说:“不是我不走,而是我的双脚不听使唤。我发誓不是吓得走不动,不知道为什么。”江明珏也是没有办法,又不想扔下许浩天自己跑。许浩天叹口气对女鬼说:“请你放过我们吧。你有什么冤屈对我说,有什么未了心愿对我讲,我帮你办。”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女鬼闻言点点头,居然摆手示意他们走。许浩天一试双脚,居然灵活自如了,急忙拉着江明珏就跑。

不知跑了多远,许浩天和江明珏直到跑不动才停下,大口喘着粗气,好在此时的雨仍然没有下起来。许浩天喘着气说:“多亏你的护身符了。”江明珏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我妈说这是我小时候一个世外高人给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妈一再叮嘱让我戴着。”

“说了一个一(呀),道了一个一(呀),什么开花在水里(呀)?这个花名憋不住俺。”随着歌声由远及近,一个身穿军绿色工作服的老大爷走了过来。许浩天和江明珏看着老大爷走过来一声不出,他们已经被刚才的事情吓到了,现在断不准老大爷的身份。

“吓我一跳!你们是干什么的?是游客么?怎么不按路线走,跑偏了吧?这块属于未开放地区。”老大爷说道。

许浩天试探着问:“老大爷,请问你是?”老大爷说:“我是景区的工作人员。对了,你们是怎么跑到这里的?山高路深,小心迷路了。”江明珏闻言差点哭了,但是还是忍住了。

老大爷觉得奇怪,刨根问底地打听,许浩天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边,老大爷大惊失色说:“你们这是遇到冤死的厉鬼了。小伙子,你千万不该轻易答应了那女鬼,一旦答应了它,不替他完成心愿,它会缠着你不放的。”许浩天说:“它的心愿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怎么办?”老大爷说:“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老故事。听老一辈讲,鬼有鬼语,人有人话,鬼和生人是无法直接用语言沟通的,只有在生人睡着的时候托梦交流,遇到这样的事情,它一定会在晚上和你托梦的。”这话说得许浩天一头冷汗,看向江明珏,江明珏急忙说:“是你答应的,不关我的事情。”一句话说得许浩天心凉半截。

许浩天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唉声叹气地问:“老大爷,你是景区的工作人员,知道出去的路吗?”老大爷说:“当然知道了,你们顺着这条路一直走,没有岔道,走个两三个小时就会看到景区的大路了,顺着大路就下山了。”

许浩天问:“老大爷,你见多识广,能不能说一说,为什么我们来时也是一条路,就怎么也走不出去呢?”老大爷说:“这就是鬼打墙了。”江明珏疑惑道:“鬼打墙不是一个或者一群人走在荒郊野外,尤其是墓地、树林等阴气森森的地方,被困在里面,无法找到离开的路,觉得自己走了直线,可一会儿却发现,又回到原地了。这就一条路,怎么会是鬼打墙呢?”老大爷呵呵笑着解释:“鬼打墙有两种,你说的那样原地打转和迷路是一种;另一种是困在路里面,你走在一条笔直的路上却无法到达你要去的地方,是有一个鬼把你要走的路用一座墙壁挡住。让你永远找不到出口,把你永远困在路里面。那个小伙子既然答应帮助鬼完成心愿,而你们又遇到了我,想必那鬼已经把鬼打墙解除了。”

江明珏继续问:“大白天的也有鬼吗?”老大爷说:“这是深山老林,阴气本来就重,而且天阴成这个样子把太阳都挡住了,加上你们又进了山洞,鬼又是厉鬼,不奇怪。”江明珏还想继续问,被许浩天拉住就走,许浩天一边走一边说:“谢谢老大爷了,我们走。”看着两人走远,老大爷微微笑着说了一句:“可造之材。”

许浩天和江明珏按照老大爷的指点,走了两个半小时,终于走到了景区的大路上,不禁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江明珏笑着问许浩天:“我还想和老大爷多说几句呢,你为什么着急拉着我走?”许浩天面色沉重地说:“你看那老大爷多大了,景区为什么用他那么大岁数的人?就算他身体好,可是为什么他知道的那么多?就算他见多识广,可他为什么不领我们出来,还在山里转悠什么?”江明珏想了想说:“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每次遇到危险我的心都会紧一下,比如先前在山洞里女鬼出现的一瞬间。但是我遇到那个老大爷,却没有这种感觉。”

许浩天说:“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出来了。走,赶快下山,坐车回宾馆。”江明珏点点头:“今天的事情还是不要和别人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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