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突然冒出的五个头颅,墨天心中骇然,不过由于比其他同龄人都要成熟的缘故,心中想法却并未写在脸上,细细盯着面前虚幻老者看了半晌,墨天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五个头颅容貌无二,表情却相差极大,或喜或怒,或哀或乐,如同人格分裂一般。
“小子,不错嘛,有点定力。”见到墨天依然镇定自若,老者脖颈正中心处的一颗脑袋满意的点了点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笑容,自语道:“等了这么久,终于是等到一个合格的人了。”
闻言,墨天忍不住挑了挑眉毛,不过却并未出声询问,心中暗自分析起来。
老者笑眯眯的看向墨天,眼底露出一抹狡猾,道:“小子,我可以告诉你从这里出去的方法,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墨天扯了扯嘴角,心中念头飞转:这老者想必是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闯出这钟罩,条件么?……心中这般想着,嘴角微弯,淡淡看向老者,一脸看淡生死的模样,“你还有什么筹码和我谈条件,我知道,你也想闯出这钟罩。”一边说着,一边不著痕迹的观察着老者面上表情,心道一声果然:自己虽然要依靠对方的办法出去,但对方何尝不是需要依赖于自己。
没想到墨天如此回应,老者一愣,随即却是尴尬的笑了笑,“咳咳……你这小子!聪明的有点过头了。”
心中预料的结果并未如愿,老者摇了摇脑袋,无奈道:“算了我还是敞开了说吧,要打开这钟罩绝非易事,须有与之持平的天地灵物,方才有得一击,先前我在你体内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威压,想必绝非凡物,不过嘛……”老者悄悄瞟过一眼墨天,续道:“如今再次感应,那股力量似乎又弱了许多。”说着,老者故意将话头停在此处。
墨天心下一噔,自己的凤源本心情况如何,他再清楚不过了,看老者那犹带意味的眼神,当下也不好隐瞒,坦言道:“我承认掌握这股力量尚且还需要一些时日。”
“一些时日么……五年……还是十年……”老者故意将话拖的很长,笑容中透出一抹哂笑。
“说吧,什么条件?”墨天轻吸一口空气,打断老者拖拉话语。说实话,他对掌控凤源本心的确没有太大信心,不说十年,即便是十五年,若无奇遇,恐怕也很难彻底掌控凤源本心,这一局,算是他处下风。
见到墨天眉心微皱,老者摆了摆手,笑道:“别担心,不是什么太难做到的事情。”微微顿了顿,手掌微曲,一卷纹满红色细纹的银色卷轴出现在其掌心,“这卷卷轴名为修灵诀,可快速提升人的灵魂强度。”
闻言,墨天直直盯向卷轴,目露急切,面上激动之色一览无余,凭他再如何压制心中澎湃,再如何淡定,也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罢了,三年的彻骨折磨,令得他极度渴望掌控凤源本心,拥有一个正常的身体。
看到终于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老者满意的笑笑,话头一转,道:“不过,这修灵诀不能外传,你~拜我为师可好?”缓缓将手中卷轴递向墨天,老者尽量让自己的目光变得柔和再柔和一些,谆谆善诱的模样像极了拿着毒苹果的巫婆。
对于自己这如同求人做弟子的行为,老者心中也是糗出几滴冷汗,可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目光不断扫过墨天脸庞,虽然已有大半的把握,但心中仍旧忍不住打起小鼓,这卷轴是他最后的砝码,可容不得对方再拒绝了,悄悄咽下一口唾沫,老者耐住性子等待墨天的回答,不过是一分钟而已,他却感觉等了几年一般。
“我答应你。”墨天踌躇片刻,终于是应了下来,这诱惑对他来说太大,而最重要的原因,则是他必须要活下去。之前的博弈,他强装出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样,可实际上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想要活,这博弈对他来说其实同样是没有选择,不过却在心理战术上略胜一筹。
“好,好,好。”老者长长呼出一口气,一连说了三个好,如今交易达成,心中大石重重落下,放缓心情后,老者回想前后谈判,心中不由得对墨天又增添了些许赞赏,心中暗道: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心智,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弟子啊,言语间颇有些王婆卖瓜的意味。
二人皆是守信之人,在墨天接过卷轴确定了确有其效后,便是在虚空中跪下身形,恭敬地磕三个头。
之后,墨天这才得知,老者仅仅只是天灵山清玄老道三魂七魄中的五魄。仅仅是五魄,却能在此处封印了将近千年而不灭,想必若无强硬本事,早便是烟灰飞灭了。墨天有些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先前没有因为一时之欲,抢夺老者手中卷轴,否则就凭老者虚空中那手抽魂谈话,便能将自己的魂魄困一辈子了。
接下来一年时间,墨天皆是在钟罩中专心修炼修灵诀,“灵之境,呼吸万里,吐纳灵潮……”反复默念间,灵魂力量越来越强,再加上钟罩内的浓郁能量锤炼身体,其体格也是越变越强。
这一年里,钩芺一直沉浸在金莲下的幻境之中,幻境极为逼真,一般人极难分辨出真伪,而且,幻境会读取入境之人的心思,在潜移默化间变换周围影像。由于当初进入幻境时,钩芺心心念念着他的墨天哥哥,因此,从进入到幻境之后,她便时刻与幻境中的墨天一起,天真的将墨天深植心中,以至于一生都难以忘怀。这一年,她过得无比开心,然而她并不知道,这一年的快乐时光,正是她一生痛苦的开端。天真如她,怨毒如她,是她一生的写照。
钟罩之内,一年时间眨眼便过,墨天已是能够大致掌控住体内的凤源本心,“师傅……是时候准备出去了么。”墨天缓缓睁开紧闭的眼眸,长长呼出体内淡灰浊气,这一年他基本上从未停下修炼,仅仅只是在清玄老道指点间,略作停歇。其修炼的韧性,就连一旁的清玄老道都是赞叹不已。
“嗯。可以开始了。”清弦老道沉声道,眼底掩不住的激动喜悦,即将到来的自由令得他全身血液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