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身世
刘邦走后，地里的活也已经扫尾。我和嫂嫂们在家里做做针线，预备过年的衣服鞋子。二哥和四弟在家舂米，磨面。公公婆婆年纪大了，不便太过辛苦，尤其是婆婆天气凉了，越发身子骨不好了。只得每天吃些小米粥鸡蛋什么的养着。连带着公公的精神也不大好起来。我想着什么事情可以让他们老人家开心的。
我去沛县把刘肥接了过来，接的时候我告诉曹氏说公公婆婆身子不大好，想接刘肥回去，让老人家开心一下。她听了倒是也很欢喜。只是一个劲推辞她自己不便上门。毕竟是没过门的人，这样带着孩子来也是有些不妥，我便也没有强求。只把刘肥带上。
“三嫂，你带的谁家的孩子呀？”四弟在院子里舂米，看见我回来，便问。
“父亲在不在屋里？”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在后面。”他说着。
我领着刘肥便往后面走。走到门口，我敲了敲门，道：“父亲，我是娥姁。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道。
我带着刘肥进来。“父亲，母亲。”我叫道。公公坐在床边，婆婆倚靠着枕头半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旁边的木桌上放着一个碗，里面还有一点子汤药。
“老三家，你这时候过来干什么？”公公问道，他看一看刘肥，又说：“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这样可人疼的。”
刘肥如今已经五岁，长着个圆鼓鼓的小脸蛋，白白嫩嫩的，确实很讨喜。
“这是刘邦的儿子，叫刘肥。”我说着，又对刘肥说：“快跪下，给你爷爷奶奶磕头。”刘肥便跪下磕了头。
“刘季的儿子？”公公似乎还没明白过来，“你们时候时候有儿子啦？还这么大了？是我老糊涂，不记得了？”
“这是谁有儿子了？”大嫂的声音。说话间大嫂、二嫂进来了。
“刚从外面经过就听见说有儿子了，我们就进来瞧瞧。”二嫂接着说。
“老三家，你倒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公公很迷惑地问。
我只说当年是因为刘邦在曹氏危难之际出手相助才促成了一段姻缘，奈何曹氏遵守先夫誓言故而坚决不嫁予刘邦，实在是个至情至性的女子。其他的一概不讲。如今带刘肥回来，一是想让二老高兴，二是想让刘肥认祖归宗。
公公听完很是欢喜，婆婆虽然病着，也一个劲招手叫刘肥过去。刘肥怯生生地不敢动，只躲在我身后。我拉过他来说：“快到爷爷奶奶身边去。”他一边看着我，一边小步小步地往那边挪。
“以后就住在这里吧，别回去了。”婆婆有气无力的说。
“母亲，我把他带来事项让你二老高兴高兴。要是让他回来常住，还得等刘季回来了拿主意。”我说着。
“我又有了个孙子，真是太高兴啦。”公公说道。
“这是哪门子的孙子。”我听到大嫂小声嘟囔了一句。
“大嫂你刚才说什么？”我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大嫂尴尬地笑着说，我知道她肯定隐藏着什么。
我们坐着又说了一会话，我便说让婆婆好生静养，不能被打扰，便和两位嫂嫂一同出来了。出了门，我和刘肥往前面院子走，两位嫂嫂往旁边走。只听到大嫂说：“这个老三啊跟他娘一个德行，都是在外面乱来，现下有了孩子都不娶进门来。真是够狠心的。再说了这野孩子哪里能是正经人家孩子的心气呢。”
那边二嫂又说：“老三心气高又有本事，在外面有了孩子还能去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弟妹可真是贤惠啊。”
我越听越糊涂，但是好像又有点明白了，她们说刘季的母亲曾经在外面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刘邦从未和我提起过。若他们说的刘邦不是公公的儿子，那公公又为什么把他抚养长大。况且，大哥、二哥和刘季都是一母同胞，他们这样说刘季不就是在说自己的婆婆吗？若是刘邦不是公共的儿子，那么大哥、二哥也不一定是公公的儿子。我越想越迷惑，只想等刘邦回来亲自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难道就是提亲那天他叮嘱我的事情吗？
第二天，刘肥还在睡觉。我便起床和二嫂做饭。现在我们三个人每天两个人做饭，这样另外一个可以安排自己的事情。
“你真打算把刘肥接回来吗？”二嫂问我。
“他是老三的儿子，他要是回来，那个女人也等回来。到时候你受的了吗？”我不知道二嫂什么意思。
“她不会。她要是早想嫁给刘季早就嫁了，哪里能等到现在呢。”我说着，但是自己也有点心虚。
“傻妹妹，她以前不想嫁是想让老三多想着她。而且那时候老三也不想娶她。老三心气高哪里会想娶一个寡妇呢。现在可不一样了，老三娶了你，也算是了了自己的心愿。现在吧刘肥的娘弄回来做个小的也不是不行。你可要仔细想好了，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二嫂说的我心惊肉跳的。
“二嫂，你和大嫂昨天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最终还是好奇起来。
“什么话啊？”她目光开始躲闪起来。
“什么叫‘哪有正经人家孩子的心气’啊？”我直接了当的问。
“我给你说了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她小心翼翼地说。见我点了头，她才继续：“老三可能不是公公亲生的。”
“为什么这么说啊？”我不解的问。
“我听别人说，当年公公撞见婆婆在地里偷人，后来就生了老三。婆婆当时怀老三的时候十分不舒服，还着了大病，落下了病根。所以老三不到两岁的是时候婆婆就没了。”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这事知道的人多吗？”我问道。
“当时和公公一起撞见的还有外人，就这样一传十传开了。但是当时离得远，只看见了婆婆的衣服，那个男人的样子并不曾看见。公公怕外人笑话，只能胡乱编了一些话搪塞他人。岂知这种事哪里是能堵得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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