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农村青年叫金小宝,因妹妹考上了大学,每个月都需要一笔生活费,他只得到城里打工。城里的工作很难找,他每天都到劳务市场去碰运气。劳务市场在城郊结合部,偌大的院子里挤满了人。招工的人来了,大家一齐拥上前去,你争我夺,讨价还价,最后招工的点上几个,领到旁边的小房子里办一下手续,就把人领走了。可是每天来招工的不多,僧多粥少,这就苦了金小宝——他已在这里候了三天了,还是一无所获。
这天上午,金小宝早早地到了劳务市场。虽然这几天已经精疲力竭,但他强打精神,伸胳膊蹬腿,把自己弄得昂首挺胸、生龙活虎的,想给招工的留个好印象。
大概九点左右,院子外开来一辆黑色轿车,车上走下来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都二三十岁年龄,油头粉面,其中一个还戴着一副墨镜。众人见状,一齐拥上前去,喊道:“老板,招工吗?”不一会儿,就把这三个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戴墨镜的手一挥说:“我们要招一个跑路快的,一天工资五十元,愿者报名,择优录用。”
“墨镜”的话刚说完,马上站出来一位汉子,大声喊道:“招我吧!”此人五大三粗,人高马大,站在人群里,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很多人看了,一下子灰溜溜退出了人群。金小宝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因为要是今天再找不到工作,别说给妹妹赚生活费,就连自己的肚子都成问题了。他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对着“墨镜”把胸脯一挺,说:“我也算一个。”接着,人群中又站出来一个,长得与那位高个子不相上下,也是膀大腰圆。金小宝夹在他俩中间,就像两座大山中的一个小土堆。
“墨镜”说:“三人报名,我们就来个三取一。怎么取呢?现场比试,择优录用。”接着,他和同来的两个人嘀咕了一阵,就把金小宝他们领出了院子。
院子外面是一条废弃的公路,“墨镜”让三位竞争者站在他的轿车后面,说是过一会儿他就上去开车,车子一动,金小宝他们三个就跟着车子跑,跑满一千米决定胜负。不一会儿,车子启动,比赛开始。两位大汉一上来就显出了明显优势,蹬蹬蹬只跑出几十米,就把金小宝甩出老远。金小宝当然不会示弱,他知道长跑靠的是耐力,开始跑在前面的人不一定能赢,他只是一个劲地鼓励自己:别泄气,千万别泄气,妹妹等着我挣钱回家呢!
大约五百米以后,金小宝与两位大汉的距离渐渐拉近;到八百米的时候,金小宝已经赶上了他们。两个大汉见金小宝追了上来,拼命加快速度,金小宝也拼出了死劲。这时候他想:一天能赚五十元的工作,现在上哪里去找呀,要是得到了这工作,一个月一千五百元,那真是天大的运气了,不说妹妹的生活费全都有了,连自己每月都可以有几百元的积攒哩!这样一想,他就浑身长了力气,两只脚也像踏上了风火轮,在只剩一百米的时候,他终于超过了两个大汉。两个大汉急了,其中一个心一慌,脚一软,“砰”的一声,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另一个见金小宝已将他远远甩在后面,胜券在握,绝望了,一下子瘫坐到地上,捧住脑袋“呜呜”大哭起来。
三个西装革履的人从轿车上走下来。“墨镜”走到金小宝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不错,不错。”说着取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递给金小宝,金小宝眨巴着眼睛,不明白是啥意思。“墨镜”说:“我说过得胜者一天工资五十元,这是你的工资。”
金小宝高兴极了,像这样说到做到、当场发工资的老板他还从没见过哩!他当即问道:“我现在就跟你们走吗?”“墨镜”说:“你不用跟我们走了,你的班已经上完了。”金小宝奇怪了:“什么,上完了?”“墨镜”点点头:“上完了,就今天这一次。”
金小宝呆住了,以为“墨镜”在开玩笑,正要问问是怎么回事,却见另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正在骂那个“呜呜”大哭的大汉:“没用的东西,枉生了一身肉,害我输了二十张伟人票!”
金小宝还做梦似的呆在那里,三个西装革履的人已经坐着黑色轿车走了。这时候才有人走过来告诉他们,这三个人是城里的公子哥儿,仗着有钱,到处寻欢作乐。今天他们是吃饱了饭没事做,跑到这里玩新鲜,把金小宝他们三人作赌具进行了一次赌博……
金小宝听了,心头一酸,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