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凌皇宫,太子殿。
“太子,南朝退兵了。”一黑衣人跪在地上距石桌三米处,向石凳上的青衣男子汇报着南北朝的最新战况。
青衣男子仿若没有听到任何声音,顾自研究着桌上的棋盘,一双温润如玉的黑眸盈满了笑意,坚挺的鼻梁增添了几分帅气,嘴唇稍显厚实,晶亮红润始终带着些许弧度,光洁的额头饱满白皙,一头黑发用一根简易玉饰簪起,多了一抹随意,浑身散发着优雅宁静的味道,像极了会照顾人的邻家哥哥,亲切,安心。
玉葱纤指执起黑子,停顿片刻,放在棋盘一空格之上,左手缓缓又拾起一颗白子,思考了片刻,才放于另一空格之上,瞬间,风云变幻,黑子四面受敌,兵败如山倒,再无反击之力。
青衣男子似乎稍稍满意,嘴角的弧度渐渐拉大,盯着棋盘上的棋子,淡淡的说道:“原因!”
低沉的嗓音似乎与他的外表不符,带着些许慵懒,却较之东方逸少了些许清冷,多了一丝霸气。
“北朝五皇子以他们唯一的太子作威胁,并对其使用了剧毒,要求永不犯朝。”黑衣人机械得回答。
“哦?东方逸抓了宫星辰?”
“抓走宫星辰的乃一陌生异域女子,并非北朝五皇子。”
“陌生异域女子?”青衣男子转头看了黑衣人一眼,又回过头继续研究棋盘。
“查仔细了吗?”
“查无此人,此人乃北朝五皇子运送粮草途中所救。”
闻言,青衣男子捡起的棋子久久没有落下,少顷,才又若无其事得继续收棋。
“继续查。”平淡的声音听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只那微皱的双眉和那笑意莹莹中的一丝亮光,泄露了些许好奇和玩味。
“是。”黑衣人应声而去。
青衣男子转动着手中的黑子,对身后的持剑侍卫问道:“司雅如今何处?”
“回太子,还在太虚庵。”持剑卫士拱手回答,眼里一抹担忧一闪而逝。
“入戏太深了吗?”青衣男子不悦得低喃。
“告诉司雨,即刻启程去南朝,接手司雅的一切任务。”青衣男子气势陡然一变,威严的声音让侍卫身形微颤。
“是。”持剑侍卫亦拱手而去。
偌大的花园仅剩下青衣男子,独自坐在亭间的石桌旁,慵懒的下着棋。
一阵风飘过,带动了青衣飞扬,下起的阵阵樱花雨,铺起一地花海,偶尔有些飘落在青衣之上,给独自下棋的男子添上了些许画中仙的意境,温暖如玉。
太虚庵
一素衣女子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白皙的脸上不施粉黛,紧闭着双眼看不见往日的琉璃色彩,浓黑的长睫毛微颤,苍白的小嘴里轻轻念着什么,乌黑的秀发并没有梳上发髻,只用一根细绳简单得扎成一束,柔顺地垂在肩背上。宁静的背影更显得纤瘦,但那挺直的脊背,却又透着些许倔强。
此时,一个穿红色纱衣的艳丽女子扭着水蛇般的细腰,袅袅走进庵堂,来到素衣女子身边,学着她双手合十,毫无诚意地拜了拜身前的高大佛像。
“我说姐姐,你这几年还没拜够啊。”红衣女子妖娆地缠绕着胸前的一缕碎发,转身靠在桌案前无聊地说道。脸上精致的妆容上,明显的不耐烦。
两人的眉眼竟出奇的相似,不,准确地说,是一模一样,若不是两人气质完全不同,竟让人觉得,如同一人。
素衣女子并不搭理,依旧静静地跪着。
红衣女子没有得到回应,也不气恼,反而嗤笑一声,继续说道:“我的好姐姐,你可知道,妹妹即将启程去南朝,这不妹妹来向姐姐辞行了。”
素衣女子听到“南朝”两字,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仍不理会,眼前红衣女子的得意笑脸。
“呵呵,姐姐果然还惦记你的皇上呢。”红衣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庵堂里,打破了素衣女子平静的心湖,泛起了阵阵涟漪。
“主上让我去南朝执行新的任务呢,”红衣女子突然故作惊讶地看着素衣女子,“哎呀,我有没有告诉姐姐,我要去南朝找的人,好像就是南朝的皇上呢,还有,可爱的小太子殿下。”
红衣女子淹着嘴轻笑,全然不顾素衣女子眼里的惊涛骇浪。
“妹妹这次去南朝,还有一个新的身份呢,姐姐想知道吗?”红衣女子炫耀地低头俯视着她,说道:“德惠皇后。”
素衣女子的念着经文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双惊恐地双眼盯着红衣女子的眼睛,有担忧,有害怕,有哀求。
“哎呀,姐姐怎么不念了,继续念啊,妹妹我啊,就是来跟你道个别,这就走了,姐姐可要保重,哈哈……”红衣女子大笑着走了出去。
素衣女子再也支撑不住地瘫坐在地上,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泪水夺眶而出,打湿了衣襟。
门外,一持剑侍卫从暗处走出,久久凝视着那脆弱的身躯,却不发一语,转身离去。
司雅,你明知道没有结果,为何还要如此作践自己,那个宫清羽,就果真这么好,让你如此念念不忘吗?那我呢,你可有看到我对你的真心,你可有想过给我一丝机会?呵呵我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