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祖国这座海边岛屿时是早上10点,五月的厦门气温正好,潮湿的空气迎面扑来,温柔,细腻,又极其迷人。
“哎,陈格,终于打通你电话了。你什么时候来酒店,大家都到齐了,就缺你一个呢。”刚刚开机就接到顾茗的电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洪亮,我一边拖着行李箱,一边好声好气地告诉这个姑奶奶十二点前一定会准时赶到酒店参加邵真真与颜徐的婚礼。
坐上机场大巴时我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我从新西兰回到厦门了。
两年的光阴没有改变厦门什么,这座城市还是那样极富文艺气息,越来越多的人到这里来旅游。我靠在座位上,想着当时读书那会和顾茗,邵真真还有乐悦在一个宿舍时的模样,久远的像上辈子的故事。两年前乐悦就和纪夏之结婚了,今天邵真真和颜徐也喜结连理,听说顾茗明年也要嫁人了,唉,最后竟然把我给剩下了。
到酒店的时候,邵真真提着婚纱偌大的裙摆就冲过来抱着我哇哇大哭,“你个死丫头走以前也不说一声,你知道毕业典礼我们宿舍三个人去拿四个证书有多难过吗?莫名其妙就去了新西兰,电话都换了,要不是顾茗有一次见到你妈妈然后要了你的联系方式才找到你,你个小没良心的是不是准备一辈子都不跟我们联系不回来了啊?”
颜徐好笑的拍拍他的新娘,“格子这不回来了吗?你别哭了,妆都花了。”
只见邵真真转过头恨恨的看着颜徐,“格子这样都是谁害的,我是不想见到乐悦和纪夏之,你倒好,他们说来你就让他们来。要不是他们,我们格子当年何苦一走了之。”
“没事的,真真。”我听见我略带沙哑的声音,“我早就忘了,没事没事。”
颜徐歉意的看着我,这时顾茗也来了,她愣了愣,“格子你的感冒还没好吗?声音怎么哑成这样了。”
我低下头,不敢看她们,“两年前哭坏了声带,再也好不了了。”
好半天都没人说话,我抬起头看他们,连颜徐的眼睛都微微红了,真真和顾茗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哎,你们别哭啊,没事的,只是沙哑了,又不是不能说话。”
颜徐反应过来,连忙道“格子刚刚回来,顾茗带她进去吧,你们三个在门口伤心成这样,我都要哭了,今天日子好着呢,都不准哭。”
顾茗千嘱咐万嘱咐真真千万别哭了,然后这才放心的拉着我上了电梯,“对了,格子我跟你说,乐悦和纪夏之也来了。本来真真和颜徐没请他们的,结果他们看到了群消息自己跑来了。你说这也真够可以的,我告诉你,你撑着点,当年小三上位纪夏之押错了宝,瞧瞧格子你现在,哪点都能秒杀那女人。虽说咱们当年一个宿舍的,但是她挖你墙角本身这事做的也够损的,纪夏之也是孙子。一会别怂,他们要是敢欺负你,我帮你。”
看这儿顾茗一脸的义愤填膺,我拍拍她的手,道“没事,我好了。”
我好了吗?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可是无论好不好,那都是我一个人的事了,他早就结婚了。
“呦,这位气质美女看着眼熟啊?这不是我们亲爱的格子吗?”刚进包厢就听见有同学惊喜地喊道,“都说水土养人啊,我们这些毕业两年都像三十多岁的叔叔了,这格子看上去,依旧十八嘛。”
听见大家的起哄我有点脸红,我微微抬头,看见了一脸诧异的纪夏之,他目光灼灼快要烫伤我,相比两年前的瘦削他有点轻微的发福,旁边的乐悦也带了点富态。我移开目光,放下行李就被顾茗拽去了包厢的另外一桌,“这里背对纪夏之,你眼不见心为净,跟我坐这里,咱看不到不管他们。”
“格子在新西兰过得怎么样啊?听说那里风景挺不错的,能跟我们说说嘛?”同桌的女同学好奇的问。
“是啊,出门经常看到有一米多高的蝙蝠挂在树上,卫生间里经常发现蟒蛇什么的,有时候还会看见两只袋鼠在你的家门口打架。“我喝了一口茶,笑着说,”是挺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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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格子爱捉弄人的恶趣味还是一点没变啊。”我看着一脸菜色的女同学有点忍俊不禁,已经开始有熟悉我的同学开始大声的笑了。“开玩笑的,我在新西兰大部分时间在惠灵顿,放假的时候会去奥克兰郊区的农场帮忙,住在干净宽敞的木屋里,推开窗就能看见遥遥山川和湖泊,天空蓝的像洗过一个,非常美。“
女同学心有余悸的喝了喝水,“你刚刚可真把我吓坏了,格子。”
“说什么这么热闹呢。”一个男生拉开了我身边的椅子坐下并且笑着问大家,我看着他微笑的侧脸,又好看又熟悉,忍不住纳闷,这谁呢。。。。。。
顾茗笑了笑,“格子刚刚捉弄人呢,远莫你说说,这丫头怎么还这么恶劣呢?”
呀,这是齐远莫啊。
齐远莫转头看向我,有点不可思议,“回来了?”
印象中的少年面容稚气阳光,不似眼前英俊沉稳,“是啊,我回来啦。”我轻轻笑道,“变了不少嘛你,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又止住了。
聊着聊着,晚宴就开始了,我看着满桌的中餐真的是无比怀念啊。
“格子你这是有多久没吃饭了,你看看你都吃了多少了,你怎么还是这么能吃,你是猪吗?”顾茗坐在我身边简直看不下去我碗里堆成小山的菜了,她一脸嫌弃,“你知道你这一碗有多少卡路里吗?你知道你这一碗下去了要跑多久才能消耗吗?”
“得了你得了,我在新西兰就没吃过像样的中国菜好吗?再说了我胖吗我胖吗我胖吗?”我边吃边忍不住和她挤兑。
她翻了翻白眼没理我,我又伸手去夹猪蹄,夹到一半,掉在桌子上。我发现周围没人看我,想想还好,没见得多丢人了。
一个猪蹄放在我碗里,我看了看齐远莫,他把猪蹄放我碗里又继续淡定的开始和同学喝酒。
这一瞬间我有点恍惚,我记得大二那会我经常看见齐远莫一个人在餐厅吃饭,出于同学互相帮助的心意我实在见不得他孤零零的吃饭于是厚着脸皮坐在他身边一起吃。一开始这家伙会脸红不跟我说话,久而久之就很自然的在对方碗里夹菜,直到我和纪夏之在一起。
纪夏之。
心里骤然掀起一阵细微的疼痛,我爱的他啊,终究许了别人一世情深。